第16章 16
拿着小号的同学看到林蓦，听到这一番无端的指控，冤枉极了。
这会他也没那工夫思考怎么林蓦也在这里。对于程安的指控，他虽觉得话过了，但是刚刚几人想要道德绑架对方的心思确实昭然若揭，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再看范可秦，刚刚还极其嚣张的脸色这会也变得难看起来。
学校里不少人都知道林蓦跟范可秦有矛盾，只是不晓得矛盾有多大，今天他们几个是真的撞到了枪口上。
林蓦淡淡扫了几人一眼，走向程安，随口问道：“怎么了？”
程安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就算没有添油加醋，说出来也足够让始作俑者无地自容。除了范可秦的几人听了都脸烧的厉害，只想原地遁走，面对林蓦更是气都不敢大声喘。
林蓦听了看向几人：“是么？”
小号同学见还有解释的机会，连忙苍白地辩解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态度不太好，让程安同学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商量一下可不可以提前用一下教室。”说完他赶紧拉了一下范可秦的袖口，小声道：“如果程安同学不同意，我们肯定不会强求的。”
范可秦不声不响。
程安听了，笑了一声：“这样子啊，看来是我误会你们了。”
小号同学被程安的笑容迷惑，没办法，程安实在是长了一张好人脸，让人看着就心生好感，更何况还笑得这么灿烂。
“程安同学不计较就好，抱歉抱歉。”小号同学天真的信了。
程安无语，他只是客气一下，怎么这人还当真了。
而一向寡言的林蓦却冷声道：“学校的规定写得很清楚，为了公平，音乐室的使用需要预约，几位如果记不住校规我建议可以随身携带一份。”
其他人听了噤若寒蝉，不敢辩驳。
林蓦轻描淡写地又问程安：“你还想用么？”
程安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林蓦，刚他们不都说好收拾收拾走了吗？
看出林蓦是在给他找场子，程安咳嗽一声，看了眼范可秦，见他脸色铁青，估计已经被气得不轻。
他气消得差不多，要是为了气范可秦自己还得在这里待着，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程安可不是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人，便摇摇头：“本来也打算走了，只是有些人说话实在是难听，这才气不过。希望他们知道有些顺水人情不给是本分，给了是情分，不要这么不识好歹！”
“走吧。”林蓦帮他拿起小提琴箱子。
程安点点头，大方道：“我可真是个以德报怨的大好人，你们好好练吧。”说完跟上大步流星的林蓦。
小号同学看到两人离开，回头再看范可秦阴郁的表情，咽了口口水，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这还练个屁啊！
周一一来，程安就看到同学们叽叽喳喳地在教室讨论。
“我听说，这次月考林蓦又刷新他的纪录了！”
“什么？成绩出了？”
“昨晚上就出了，待会应该都要陆续发题卡了。”
“老师们不放假的么？这么赶？我不想这么早知道啊！”
程安原本听到林蓦的名字，便站在边上听了会，越听话题越偏，没忍住提醒了一句：“所以，林蓦到底考了多少？”
大家看到是程安，笑道：“你怎么不关心关心自己的成绩，咱们林神的成绩有什么好操心的。”
程安心道自己那点成绩他还没点数，他要操心的是他跟林蓦之间这段有如天堑的距离，到底该怎么搭建起友好互通的桥梁。
“你说嘛！我这不是想向偶像看齐么？”
同学们听了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有志向。”
拿着一手信息的同学小声道：“听说这次林蓦除了语文扣了几分，英语扣了1分，其他全满分。”
教室里不约而同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静默了片刻，大家才重新讨论起来。
“跪了，我还觉得这次的数学和物理都偏难，能及格就算是烧了高香了，这林蓦还是人么！”
“哪学期第一次月考不是刻意提高难度，就是为了打压我们放假放飞的心思的！老师们的算盘精着呢！”
大家都叹口气，回到林蓦的分数上来，胡乱猜测道：“这回怕是要跟第二名拉开大分差了。”
“可不是嘛。”透露消息的同学神神秘秘道，“听说第二名是范可秦，林蓦足足甩了他六十多分……”
程安激动地回了座位坐下，像只报喜的喜鹊一样，翘首以盼林蓦的到来。
但林蓦每周一都公务繁忙，一直到早自习开始了程安才等到人。
林蓦看着眉眼带笑喜气洋洋的程安，平静无波的心情微微泛起涟漪。
“你太厉害了！哇，那么多满分诶！”程安叽叽喳喳地把听来的信息一一报告给林蓦，这会竟然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林蓦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仰起头激动地跟他报喜的人，对方毛茸茸的卷毛和黑亮的下垂眼的诱惑实在太大。
他没忍住摸上去这种事实在情有可原。
程安正滔滔不绝地输出，突然感觉到一阵阴影，然后是一只手按在他的脑袋上，指尖的触感从头顶传来，是林蓦轻轻揉了两下他的头发。
程安：？
林蓦点到为止，两秒后就微微用力将他的头扭到正前方去，然后收回手来。
程安后知后觉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哼，发型都给他搞乱了，不过看在是林蓦的份上，程安就不计较了。
他往前靠了点，腾出空间让林蓦能跨进里面的座位。
等对方坐下，程安还想跟他表达一番自己的仰慕之情，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他沉声道：“背书。”
程安哦了一声，可惜他要是能忍住就不是程安了。
没两分钟，程安就凑过去道：“四门一百分诶！amazing！”说完他又叹了口气：“好难啊，我就连做小学生的时候都没考过这么多一百分……”
他的羡慕溢于言表，从来都自信满满的人此刻透露出一种完全不敢企及的卑微。
林蓦皱皱眉，这并不是他考这个成绩想看到的结果，他语气稍冷道：“别说了。”
程安听了只蔫巴巴地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拿起书。
林蓦的心莫名揪了一下，翻书的手滞住。
一早上，程安再没有来烦他。
是他刚才说话太过了？林蓦少有的反思自己。
早自习下课了，他看到程安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座位，轻手轻脚尽量不打扰到他。
林蓦心头愈发烦躁，隐隐有火苗滋生。
怎么平时让他闭嘴他没这么听话，今天倒是说到做到了？
他不明白自己无来由的怒气，勉强按下来这股情绪。
第一节课，语文老师拿着语文试卷过来，程安殷勤地去抢了一叠答题卡发放。
林蓦看到刚刚蔫吧的人这会又精力十足，仿佛化身一只花花蝴蝶，在教室里到处乱飞，心里不由松口气。
这才应该是程安。
程安看到肖顺尧的答题卡上鲜红的123，还挺开心的，只是嘴上还是要占点便宜：“孺子可教，有我两分风范……”
“滚。”
程安也不在意，拿着卷子又去找下一个人了。
“王安……王安在哪里？嘿，原来你就是王安啊，早就想问问咱班这个帅哥叫什么名字了……”
“刘小荷是哪位……是你啊！大书法家，你的字也太漂亮了！”
……
他借着发答题卡的时机又认了一圈人，还把大家都哄得合不拢嘴。
发完答题卡，最后两张竟然是林蓦和自己的。
看到上面143分的数字和后面那份两位数的答题卡，程安沉默了。
他安静如鸡地将林蓦的答题卡双手呈上，规规矩矩地放在他的桌面上。
林蓦：……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怒气值在上涨，只是对方却是完全没发现一样，小心地放下他的题卡，活像是怕跟他有点牵扯。
猩红的143的分数极其刺眼。
程安坐下后，悄悄把自己的题卡掩住，尽量让自己不怎么拿得出手的分数不那么瞩目。
他自以为不动声色地跟林蓦拉开了些距离，一直往边上靠，没注意到旁边的人脸色越发不好看。
语文老师评讲试卷很快，很快就到后面的阅读理解题。
“我看了咱班的分数统计和得分情况，咱们班有的同学在这里丢分严重！”刘老师的视线若有似无地瞟到程安身上，看得程安胆战心惊。
他悄悄挪开自己的试卷，看了一眼自己的答题卡，只见题卡上，总分35分的阅读理解题，他就拿了13分。
丢人啊丢人！
想他这么能说会道、深谙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竟然栽倒在两篇小小的现代文阅读上面！
幸好刘老师还算照顾他的自尊心，随口点了一嘴就开始评讲。
程安一节课嘀嘀咕咕，对自己的语文功底大失所望。
他小心地觑了一眼旁边某位语文都能考到140多分的人，不免又叹口气。
天堑啊天堑！
下课后，他想接杯水喝压压惊，不想刚起身就被旁边人拉住手腕。
程安回头，看到心情似乎不怎么明媚的人，担心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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