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太迟

　　知道她一直叫毅为公子，只是不知她怎么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我调转眼睛看着她，示意她解释一下。
“你不知道，公子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而你却一次一次地伤害他。”她的眼中全是怜惜与不满。
我有点纳闷，她不是希望我可以离开吗？我现在与司徒毅分开了，她怎么还不满呢？
她看着我说：“你也许觉得你离开了，我应该高兴才是。没错，最开始我是这样想的，你离开司徒府，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呢！虽然你离开了，可是公子的心也跟着你走了，不管我怎样做，他都不爱我。即使当初我为了他牺牲了自己的名节，他把我娶进府，也是为了保护我，这其中一点爱的意味都没有。”
她停了一下，又继续说：“你知道吗？陆枫曼刚死的那几天，他确实很伤心，毕竟陆枫曼也是为了他而死的，他内疚，所以日日饮酒又不见人，其实他更伤心的是因为你。你居然与别人合谋来算计他！”
我看着她因愤怒而微微发红的脸庞，其实她确实是个很妩媚的女子，丰满而性感，勇敢而执著，即使依然为情所困，有点清瘦憔悴，依然半点不能消减她的美。
她平缓了一下心情，又继续说：“我与公子是一起长大的，他所受的苦我都看到了，我一直以为长大之后我可以嫁给他，可是自己他被排挤去了锦绣山庄，一切都不一样了。他随身带的玉镯居然不见了，他跟我说他把玉镯送给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了，我当时就觉得事情不简单，可是我没有敢问。后来公子经过很多磨难才能在朝中站稳脚跟，我也主动要求待在妓院为他收集朝中大臣的情报。
我没有想到他会被指婚，最开始我以为他是迫于无奈才接受这场婚姻的，可是见到你，更确切地是看到你手上的玉镯，我才知道这不是被迫，而是他所希望的结果。
我想试探你，也是试探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所以当你偶然得到那个连名册的时候，我没有急于拿回来，我觉得你是他的妻子，就应该为他做一些事情，虽然那个册子会让你步入危险，可是由你交上去是最适合的，因为你是那个人的女儿，不是吗？
可是公子知道后立即就派人取回了册子，他急于保护你的心情已经非常明显了。他不希望你卷入朝堂斗争之中，他极力给你一个平静而安全的环境。
我很伤心，所以我很痛恨你，每次见到你，就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我与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他却丝毫都不爱我，开始是我主动要报恩，后来是他利用我对他的感情来让我心甘情愿为他做事。不管是哪样，我都是开心的，因为我与他经历了那么多，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永远是我。
萧元嫱算什么，她根本就只是公子用来提高身份，巩固势力的棋子，所以我根本不在乎她的存在。陆枫曼曾经帮过公子，所以公子对她总是客气的，后来陆枫曼以死要挟，公子就只能娶了她，可是我却知道公子并不爱她，只是对她存在感激罢了。
你确实是个异数，本以为经过这一切，公子不会再爱你，可是我错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他对你还是那么维护。
你知道吗？公子在宰相死后就已经淡了报仇之心，他一心只要找回你。可是太后却逼他，让他做了之前那一切。太后的势力一直很强大，她答应公子，只要公子帮她完成这件事，她就让公子带着你归隐山林。公子告诉我，其实先帝淑妃所生，太后害死淑妃，把这个孩子抱过来养，宫中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太后憎恨淑妃，自然也非常憎恨先帝。
你以为公子可以那么利害，只手遮天吗？是太后在暗中相助，让他这么做的，甚至是那些毒药都是太后自己派人去给先帝吃的。公子是最冤的一个。
本来他就要完成任务了，很快就可以带着你归隐了，可是你却破坏了他的计划，是你亲手给了他致使的一击，亲手摧毁了他为你创造的幸福。
即使是现在，他都在极力维护你，所以他今天才会来找你，他怕你卷入这些是非中。太后是怎样的人，也许你并不知道，你却一味地想要试探她的底线。其实你的‘百汇’是怎样的组织，太后都了如指掌，她只是不想动你罢了，你这样去调查事情的真相，若惹恼了太后，后果不想而知。
你不知道公子多么担心你，你却一味只是自以为是地追查那个真相，追查出来又能怎样？她是太后，皇上尚且在听她的，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她毒杀自己的儿子的，不是吗？”
她告诉我太多的真相，让我一时陷入迷茫。
她叹了口气说：“我只是不想看着他那样担心你，才决定过来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再去追查这件事了，省得惹祸上身。”
她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后说：“我言尽于此了，至于怎么做，是你的事情了，我先走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离开“天上人间”，原来一直爱着的人也那样爱着我，并且是隐忍而辛苦地爱着我，我却一直以为他心中有别人。我不知道此刻我的心里是多么矛盾纠结，不知如果面对这些纷至沓来的信息。
如果是两年前，也许我会欢欣若狂，可是此时对于我来说，好像有点多余了。即使他对我怎么好，心都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回去。
我的愿望就像那美好的玉兰香花一样，容不得瑕疵，希望自己像它一样，散发着淡雅的香气。我最喜欢枝头上的洁净的花朵，虽然怜惜那些掉进污泥里面的脏花，却从来不会去挽救它们。我想与司徒毅的感情大抵也是这样吧，知道真相后，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死去的心不会再因他而跳动，不是吗？
既然“百汇”已经惊动了太后，我不想继续冒险，所以我很快就去找四哥和赵晃。到达“异世酒楼”的时候，四哥已经接到信息在那里等候了。
当我跟他说明一切的时候，当然有些皇室的秘密没有说，他站起来说：“惜惜，只要你用得着，我都全力支持你。”
我有点感动地说：“四哥，谢谢你这样帮惜惜，能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惜惜真的很开心。”
四哥摸摸我的头说：“傻丫头，我是你的哥哥呀，自然要帮你了。”是啊！虽然我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确实是我的哥哥，即使莫家与他断绝了亲情关系，他依然是我心目中的好哥哥。
我突然想到五哥，就问他：“四哥，五哥有没有什么消息？”他摇摇头说：“他应该没什么事，他本来就云游四方，与莫家没有太大关系，朝廷当初四处搜捕他也只是做做样子，百姓们受他恩惠，自然不能出卖他，所以朝廷的人没有找到他。现在风声小了，就更不会找他了。惜惜，倒是你，总是这样也不是问题。”
是啊，我也是有罪之人，虽然元方说要为我正名，可是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我在“天上人间”住着，流言蜚语四起，这也是我和元康要离开天都的一个原因。我自嘲地笑笑说：“恐怕现在天都大街上四处都流传，说惜惜如果不守妇道，被司徒将军清理出门，又去引诱逍遥王爷吧？”
四哥打断了我继续往下说的话：“惜惜，别这样说，四哥不许你自己这样说自己！那些市井之人懂得什么呢，他们就会乱说！”
看着四哥义愤填膺的样子，我的心里暖暖的，也不是没有人维护我的嘛！赵晃进来了，我拉了他一起坐下，他已经习惯了我如此待他，也就不推辞，与我们一起坐在一张桌子上。
我对他们说：“四哥，其实惜惜也不用你帮什么大忙，只是想安排一些人到你的茶铺，你不用怎样区别对待他们，只要把他们当作是普通伙计就可以了。”
四哥点点头说：“这事简单，反正我也正打算扩大产业，你正好给我送来一批帮手，何乐而不为呢？”
我又对赵晃说：“赵晃，这段时间，凡是拿着雷晨的信件过来的人，你都随机给他们安排一些事情做，保证他们温饱，把他们当自己店里的其它伙计一般看待。”
赵晃答应道：“是。赵晃会完成这个任务的。”
我是打算让雷晨解散“百汇”，因为我不想看到更多的人流血，太后如此忌惮“百汇”的实力，而“百汇”确实没有存在下去的理由了，现在元方初登皇位，虽然有一点战事，可也算是国泰民安，大家都应该安居乐业。而且四哥与异世酒楼也有很多职位让这些人“改邪归正”。
我已经写信给雷晨，告诉他我的意思，又拿了银子让他分给会众，不愿离开的或者是无法自力更生的就把他们安排到“异世酒楼”或者四哥那里。希望可以让太后不再追杀这些无辜的人，我本就没有什么争权之心，之前成立“百汇”也只是意外，后来集结军队又只是为了报仇，如今都用不着了，自然也不用这些了。至于太后想要怎样，我还不想去设想得太坏，毕竟她是元康的母亲，以后也会成为我的母亲，如果能避免冲突自是最好的，避免不了的话，我也只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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