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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西安的夜晚,美得大气磅礴,街道宽阔整洁、楼堂鳞次栉比,金黄色的暖光让人犹走于温暖的回忆里。荀清澄问全邢说明天急着回唐都吗,全邢犹豫了一下说明天是周末也没什么着急的事情回去,又反问她有什么安排。
“你去过华山吗?”
“没有。”
“去爬山吧。”
“呃,好吧,好久没看到小师妹了。”全邢确实没去过华山,但在他但印象中对华山是向往的,小的时候跟爸爸一起看战争电影《智取华山一条路》知道了华山的陡峭险峻,读书时反复看的《笑傲江湖》熟悉了那里的江湖故事。
“你的小师妹是宁中则吧?”荀清澄说完自顾自的呵呵笑起来。
全邢反应过来她在说自己是岳不群的时候,那家伙已经伴着笑声快走了几步,似乎要逃离他的武力打击范围。全邢说:“你这性子应该就是那五毒教的妖女。”说完想想,纵使是那五毒教的蓝凤凰在小说里也并不是反面人物,看来自己对她的角色定位还是太客气了。又想到妖女是对“盈盈”的称呼,还是一个正面角色,不仅哀叹自己的语言攻击是那般无力。
当晚俩人租了车,第二天一早就驱车前往华山,秋高气爽,登山的人确实不少。俩人背了水和干粮,一路攀爬,起初山路平缓是人工铺筑的平坦的石板路,路边修筑好的水渠里流淌着山上流下的清泉,行过了五分之一的路程,山路开始陡峭,即使是已经修筑好的石阶也只能艰难的前进。
荀清澄喘息着再次要求休息的时候,全邢其实也有些精疲力尽了,他喝了一口水,对荀清澄埋怨道:“要不是你这般拖累,我早就使用轻功飞上思过崖了。”
“搞清自己的身份了吗,能飞上思过崖的那是谁啊,可不是令狐大侠,那是万里独行田伯光,你这心里不是一个采花大盗的坯子,就是一个修炼葵花宝典的奇才啊。”小说中令狐冲在思过崖练剑,飞上崖去找他喝酒比武的确实是田伯光。田伯光因为荒淫被不戒和尚斩了子孙根,岳不群自然是为了辟邪剑法先行自宫。这俩人都被荀清澄给套在了全邢都身上。
“可以啊,想不到对《笑傲江湖》了解的很透彻,读书时没少溜号看小说吧?”
“我还翘课拍拖呢,管那么多,你是我爸啊?”荀清澄靠着大树擦去额角的汗水。她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山,纠结着问:“你说咱俩今天能爬上去吗?”
“爬上去应该问题不大,能不能下来就不好说了。要是下不来今晚咱就在山顶合奏笑傲江湖呗。”全邢说着。
“感觉是一幅杜鹃啼血猿哀鸣的场面呢。”
俩人就这样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爬一会儿,其实旅游路线越发成熟后,华山也没有那么陡峭了,就是网上流传的八九十度的陡坡也是又另外一条稍缓的路可以走的。他们爬过了苍龙岭到了中峰,过东峰上南峰,思过崖就在南峰的半山腰上。俩人喘着粗气爬到石碑的附近,找了两块儿人迹稀少的石头坐下。
“你说说啊,要是你是令狐冲,在这里要是住上一年会是什么感受?”
“呃,想姑娘呗,盈盈啊、小师妹啊、仪琳啊、黛玉啊、晴雯啊、林志玲、苏菲玛索等各种妹妹吧。”
“大哥,说正经的。”荀清澄语调严厉。
全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轻声说:“或许会兴奋一两天,然后是失落,再之后肯定是想看书了,被唐诗宋词吧,会有人来送饭吗,估计会盼着那姑娘过来送饭吧。”
“谁跟你说有姑娘给你送饭啊?”
“你啊,你都知道我要在这思过一年了,还不过来看我吗?这点儿情谊总还有的吧。”
“你喜欢诗词啊?”
“小时候背唐诗宋词,我爷爷总嫌我吵,起初是越有人不让你做的事情越想做,后来背着背着就背出感情来了,能和诗词有共鸣,读一首诗比什么都能平复心绪。”全邢认真的说着。
“为什么离婚啊?”荀清澄眺望着对面的山峰,显然她已经在这段时间从同事那里了解了全邢的感情生活。
全邢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她,她保持着原有的动作依旧没有看全邢。
全邢慢慢转过头,停顿了一会儿后,他右手用力的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像是对着远处的树林说:“之前看过一部电视剧,想不起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主人公是一名工程师,看着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带着安全帽忙碌于办公室和施工现场,然后一幢楼房就按照他的理念、构思慢慢的成为了实体,然后有人住进去,我觉得那是一个多么体面而又伟大的职业。高考的时候我就报考了工程专业,毕业后第一次到工地上,怎么就觉得和理想差别那么大。我们在太阳底下监督工人们干活,和工人晒的一样黑。我们通宵值夜班,累了就把模板铺在地上,淋着露水睡一晚。那时候夜晚在黑暗中度过,白天也见不到同事聊天,就会特别沮丧。不过那些很快就过去了。”
全邢释然的笑了笑,然后拿起水瓶喝了一口,接着说:“其实后来生活条件好了很多,但是后来才感受到这份工作和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在于它的漂泊不定,一年365天,至少有三百天以上是不在家的。记得前几年大学同学说他和高中同学互怼,高中同学说他房子比他的新,车子比他的新,这哥们一赌气说了句自己媳妇比他的新。开始大家还以为他想说结婚晚,后来想了想这哥们结婚的挺早的,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说和媳妇在一起的时间少,大家才狂笑不止。”
“从毕业到现在,国内工地上呆了八年,第五年在公司坐标断续留在机关一年,我就是那年结婚的,后来出国两年,每半年回来一次。出国后的第一年她说无法忍受这一切了,她就走了。”全邢将脸往背向荀清澄的方向转了个细微的角度。
“你没再争取一下?女人是需要哄的,看你这样也不像不会哄人啊。”荀清澄对着全邢的侧脸顽皮的挑了下眉毛。
“争取了,这不也肯请公司把我调回国了吗,结果破镜难圆,就又被发配到唐都了。”
“那你可以换一份儿工作啊?”
“做工程这行啊,在就业的时候都会问你家庭情况,有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为什么呀,就是要找一些像我这种农村出来的学生,你得到这份工作以后家里人觉得你体面,在大公司工作,你虽然觉得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但你知道你如果失去了它那不仅是个人的得失,还有背后家人的失望。就这样坚持着一年又一年,温水煮青蛙也把你煮熟了。”全邢语气轻松了许多。
“平时看你工作挺起劲儿的,原来是背着偶像包袱啊。”
“怎么样,今天八卦的透彻吗,过瘾吗?”
“还行吧,要不你也八卦一下我,作为回馈。”荀清澄扭头笑着看了看全邢。“哎呀,我直接说吧,确实看不惯男人八卦的样子。小时候我妈就生病走了,我老爸和小妈把我养大的,我爸在政府机关上班,每天都在外面忙,见到我都是在管我这管我那的,我就特别不喜欢在家,后来有了我弟,其实一家人都还是挺好的,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想远走高飞,后来去国外读大学,然后觉定在一家国内企业的驻外机构工作几年。那时候认识了当时的男朋友,他人很好,长得也帅,他喜欢读书,我们一起读书,我喜欢爬山,他就陪我爬山。在阿巴拉契亚他向我求婚,那时候他手里拿着一束山里采来的最美的花束,单膝跪在我走来的木栈桥上,说:‘嫁给我吧,我愿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让山河作证,岁月为鉴’,我当时就被那暖心的话语和美丽的景致打动了。然而在半年后,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症把他从我身边夺走,我整日以泪洗面,后来姑姑找到了我,把我带回了国,然后让我来唐都报到了。”她收敛了几乎要沉浸的伤感,又笑了笑看向全邢,说像不像我的自白书。
“你知道你前半年那个劲儿吧,好像全世界都欠你钱似的,我真心疼公司发的那份工资啊,养了这么大的一个闲人。”全邢嘲笑着。
“唉?我也做事了好吧,虽然做的、确实做的不多。”荀清澄刚升起的倔犟被内心的空虚击碎了。
“什么时候走啊?”全邢问。
“啊?这么快就想赶我走了?我是帮不上什么忙,可我很快上手的,到时候小心你的位置都被我抢走。”荀清澄狠狠的嘟囔着,脸上有了焦急都深色。
“我是说什么时候下山。”全邢起身,嘴里叼了半截草棍儿,哼着小曲儿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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