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星星之火,能燎原否
陆沉正一刻不停的捶打着通红的剑胚,忽地感觉丹田处有些异动,便急急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回到卧室入定内视了起来。
这一看倒是吓了他一跳,体内那青铜古灯依旧暗沉沉,唯独灯盏里的灯芯,正在散发着橙红色的微光。
接着那光越来越亮,随后就在一个不经意的刹那,灯芯上燃起了一点小火苗。
就在火苗燃起地那一瞬,陆沉的感知中,一切都变了。
他从来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过天地元气的存在,他‘看’到了元气居然有那么多种,他甚至能‘看’到不同属性元气间,那如此明显的差异。
以往这些在他的视野里,完全是模糊的。
然而一想到火苗下的青铜古灯,陆沉刚有些雀跃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看得再清楚,不能吸收,又有什么用!
但随即一个念头在他心间浮现,点燃了的青铜古灯会不会不再泄出元气。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陆沉的心跳便不可抑制的加速起来。
试一试!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
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平复了一下情绪,陆沉运起了导气法开始聚拢天地元气。
导气法乃是大周开国皇帝——周太祖所创,凡是人族皆可运转。
此法出现之前,人族只能靠自然承受天地元气浸染,踏入修行第一境——通感境。
此法的问世,使得人族修者数量激增何止百倍,最终才在太祖带领下,立国大周,使得人族有了栖身之地,从此不必再受妖魔的奴役。
然而导气法刚一运转,陆沉便呆住了。
身周所有天地元气,不分种属,尽皆朝着陆沉体内涌入。
导气法人族修炼千余年,在陆沉的认知里,元气种类繁多,但没有听说过哪个人能吸收所有元气的。
况且,身体吸收元气种类越多,后续越难以匹配相应的功法,修炼会越发困难。
同时,聚拢的元气也不再是如以往那般,单单从口鼻入体,而是从七窍,毛孔,从陆沉身上所有地方涌入他体内,汇入经脉中。
从引导状态脱离出来,已过去一个时辰,屋外淅沥的雨早已停住,太阳从云层后跃了出来。
陆沉此时的身体就如暴雨后的溪流,经脉中已被天地元气塞满。
喜悦与担忧交织在陆沉的情绪里,还来不及细细感受,眼前突然一黑,一股强烈的饥饿感突然袭来,让他差点摔到地上。
此时已过晌午,陆沉拖着饥饿的身子冲向了惯常吃饭的一处苍蝇馆子,一口气吃掉了三人份的食物,这才感觉好过了些。
回到铺子里,坐在柜台后,陆沉静下心神内视了一下自己体内状况,这一看便把陆沉吓了一跳。
经脉里满盈各类元气,倒是没有异状,主要是丹田里的那盏古灯,原本灯芯上的小火苗已变成了火星,时明时暗,一副立马便要熄灭的样子。
一个不祥的猜测涌上陆沉心头,陆沉运起导气法,猜测立时得到了验证。
这次聚气,天地元气便只从陆沉口鼻涌入体内,与方才的吸收速度相比,差距何止十倍。
而吸入的元气种类和以往一样,是两种,这才是每个人身体的自然筛选,并不是如方才那般不挑不捡,狂吸一通。
吸入元气正常,这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然而陆沉却是脸色骤变。
果不其然,吸入的那点元气在两三个呼吸内,便从丹田里的青铜古灯处泄了个干净。
看着这令人蛋疼的‘金手指’,陆沉不由得有些咬牙切齿。
得!这下又没法修炼了,虽说先前修炼时吸入的元气混杂,影响日后发展,可那也比现在这又不能修炼的样子强。
究竟是哪里又出了问题?
对比两次导气入体的过程,答案似乎很明显了。
现在的陆沉只有在体内青铜古灯点亮时才能修行。
细细感应一番,灯芯上还有火星,灯盏内空空如也。
似乎问题很容易解决,添加灯油,古灯便会再次点亮。
然而陆沉却是犯了愁,某种意义上说,这青铜古灯在真实世界里并不存在,你让他把灯油添到哪里去!
“算了,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能点亮它一次,就能点亮它第二次,何必在此患得患失。”
陆沉的性格向来洒脱,想不明白便先不想了,既然暂时不能修行,他决定先完成之前的铸造工作。
初夏的午后气温已有些高,长时间站在高温炉火边上的陆沉热的满头大汗。
门口响起两长一短的敲门声,接着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陆沉手中铁锤挥动不停,头也不抬地道:“自己找地方坐,老余。”
“你忙你的,我顺路过来看看,一会就走。”来人回应道。
此人生就一张马脸,正是早晨陆沉与那黑风堂王七言谈中提及的,天河帮负责收这块区域租子的老余。
老余自顾自地找了条板凳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陆沉铸剑。
“我说陆兄弟,你这锻造手法是真不错,我看全城的那些铁匠铺子,没一个比得上你的,你手上出来的家伙,就是比起军中的那些兵器,也丝毫不差。”
“嘿嘿!”陆沉只是笑了一声,并未接话,似乎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手中的剑胚上。
随着铁锤的挥动,往往会带起一片的汗滴,甩出去瞬间便被炉火蒸发。
“那批货备得怎么样了?”老余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
陆沉没接老余这话茬,将左手火钳上夹着的剑胚丢入了旁边的一池液体里淬火,顺手放下右手铁锤,拿起一块毛巾,擦了擦汗。
“黑风堂的人上午过来了。”
“什么?黑风堂的人来咱们地盘上我怎么不知?”老余刷地一下从凳子上起身,面色显得有些惊疑不定。
“没什么,来了个修行者,连试探都算不上,被我打发走了。”陆沉放下毛巾,平静说道:
“你回去把这事告诉柳帮主,顺便告诉他今晚老地方老时间接货。”
“好!”老余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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