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动
警察局。
做完笔录后。
年溪坐在椅子上,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准备逃避问题。
蒋怀遇走到她的跟前,沉声道:
“年溪,起来。我送你回去。”
她抬起头看着生气的蒋怀遇,什么话也不敢说。
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准备离开。
年溪要走,问了一下言七,
“言七,有人来接你回去吗?”
言七现在满心愧疚,也顾不上自己的脸疼。
想张嘴说话,却扯到了脸上的伤。
“我有,你放心吧!”
见言七还想开口说话,年溪连忙制止了她。
“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吧。”
言七用力点了点头。
年溪跟着蒋怀遇离开警局的时候,见一个成熟、美丽的女人疾步跑来。到警局门口却停了下来,缓了几口气,慢悠悠的进了警局。
这应该就是言七说的接她的人吧!
言七在年溪走后,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
终于等到了来接她的人。
她看见女人慢悠悠的样子,就牙痒痒。不过她才打了电话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言七问:
“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女人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脸上的伤,声音带着莫名的情绪。
“刚好在附近。”
女人深深地看着她,讽刺道:
“言七……这就是你说的及时回来。”
言七脸上的尴尬不要太明显。
想认错,又不想低头。
她努力的岔开话题,拽着女人的胳膊。
“别问那么多了,我们先回家吧!”
女人任由着她拉出了警局。
年溪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始终隔着一臂距离。
蒋怀遇满脑子都是刚刚打开门,那个男人抓住年溪头发的样子,他实在是不能想象,如果今天他没出包间,如果今天他没有听见两个人的密谋,如果他再慢一步?
那样的结果真的不敢想象。
嘴边的话一压再压,蒋怀遇还是忍不住开口:
“年……”
“你……”
与他同时开口的还有年溪。
如果今天他没有出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今天多谢你了。”
年溪想说很多的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千言万语,凝成了一句感谢。
她朝蒋怀遇鞠躬致谢。
蒋怀遇立马扶起她,他不想让年溪被这件事情影响,又怕会提起她的伤心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年溪。
他有意的岔开话题。
“年溪,我送你回家吧!”
年溪朝他笑了笑,压下心中的慌乱。
“好。”
两人无声的走着,年溪抬头瞧着天边的月亮,格外耀眼。
“蒋怀遇,你看,月亮真的好亮啊!”
蒋怀遇顺着她的话抬头看。
月色朦胧,熠熠生辉。月光投到两人的面前。
年溪踏进地上的那片月光里,她回头看向蒋怀遇。
微风吹起了她鬓间的头发,眼波流转,比远处的月亮还要明亮。
蒋怀遇的心脏“噗通”作响,像是要跳出胸膛。
他知道,自己动心了。
他没来由的生出了自卑,从这一刻。
蒋怀遇连忙转移目光,他走到年溪的身边,送她回家。
“年溪,关于数学……”
“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没来由的问了这句话,年溪有些没跟上他的思路。
他的话还在耳边,又听见他说:
“因为恐惧数学给你带来的负面影响,所以……你选择逃避,对吗?”
“可是年溪,我也怕,我也害怕好多东西,但是生活还要继续,我必须跨过我能跨过的,才能向前进。你也是,年溪,不要被数学打倒。它其实很简单的……”
蒋怀遇的话就回荡在她的耳边,撕开了血淋淋的伪装,将她她拉回到往事中。
年溪从小成绩就很好,是各个方面的好,从小被夸到大,可自从数学成绩考的很低后,身边的亲戚朋友便开始紧揪着她数学不好这个缺点开始吐槽。
就因为数学不好,她其他的努力就理所当然的被忽略吗?
年溪想逃避这种不好的情绪,也曾学数学学到了深夜,但还是于事无补。
于是很简单,她放弃了。
今天,被怀遇说出来以后,年溪以为自己会气恼,会介意自己的难堪被摆在明面上。可现在她十分平静,就像他说的,世界上有很多困难,区区一个数学,她为什么要逃避?是因为她的梦想不足以抵挡不堪吗?
不!无论是什么,都不能阻挡她走向梦想的步伐!
蒋怀遇看着她陷入思考,眼里闪着泪光,逃避和面对,过去和未来在做着艰难的拉扯。
终于!
蒋怀遇看见了年溪眼里的纠结变为坚定。
少女的眼里迸发出无穷的希望。
小姑娘像个得了夸奖的欢快的小蝴蝶,欣喜都写在了眼上。
蒋怀遇笑着看向她:
“你想清楚了就好,以后记得好好学。”
印象中,蒋怀遇好像一直在笑,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伤心的。年溪总是觉得他的笑里夹杂着莫名的悲伤。。
但刚刚的笑又与往常的有所不同。
像是终于有了少年的朝气。
年溪呼吸一滞。意味不明。
在那个深夜里,蒋怀遇成了她的逐梦路上最大的助力。
小区门口很快就到了,年溪同他说了再见。准备转身进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蒋怀遇见她转身又回来,问道:
“怎么了?”
年溪酝酿了一下措辞,她鼓气勇气对蒋怀遇说:
“蒋怀遇……我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蒋怀遇愣了一下,却没回答她的问题。
见他半天不说话,年溪也猜他不大愿意,但她不放弃的继续问:
“那电话可以吗?”
蒋怀遇有力紧紧的攥着一个冰凉的物什,笑着朝年溪摇了摇头。
年溪失望的点了一下头。
意料之中。
“好吧,祝你好梦哟!”
蒋怀遇看着她远去,慢慢的掏出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手里是一个老人机。他苦笑了一声。
他用的还是父亲剩下的,哪里会有什么微信?
蒋怀遇回到家的时候,没有开灯。路过厨房,见有灯光,他进去看了一眼。
见父亲睡倒在冰箱旁边,手里还有没吃完食物。
他冷笑了声,打算装作没看见。
安静的环境突然“叮咚”了一声,父亲手里的手机应声而亮。
光亮将蒋怀遇吸引了过去,他蹲下,看着那部手机。
眼里闪过几分莫测。
“蒋怀遇,你喜欢我吗?”
“我爱你……你知道吗?”
“我来晚了,你会怪我吗?”
……
蒋怀遇猛地睁开了眼,满头大汗。悲伤充斥着他的胸腔。
刚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跟一个女人有关系,不过,他一直看不见女人的正脸。
他刚刚还梦见自己死了……
从高三开学那天,他经常会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难道是他最近的压力太大了?
蒋怀遇看了眼时间,今天起的有点晚了。
他打开房门的时候,听见了客厅里的争吵声。
“我就说让你不要老是喝酒,这下好了,把手机给丢了吧!”
“你这婆娘,我也没想到它会丢啊!”
“让你不听我的!”
……
争吵声还在继续,蒋怀遇拿上书包,默默地路过那里,男人只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
关上门的瞬间,整个安静了下来。
蒋怀遇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电话卡取出、掰断。恢复出厂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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