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繁花
陆凯风对方知婉唯一追的那颗星意外地感兴趣，可方知婉口风太严，怎么都不肯说。
陆凯风便也放弃了，停好车，他带方知婉去物业处录指纹。
不同于上次和Mane来的匆匆一瞥，这次陆凯风带着她几乎横跨了半个小区。
他们先是经过一片公共设施和健身区。公共设施主要提供给老年人健身的器材和供小孩儿们玩耍的秋千，滑滑梯，钻洞洞之类的。
健身区则是个四面通透的特大玻璃房，方知婉看见有人在跑步机上跑步，有人在练夹胸……
又走了一段，方知婉惊喜走进了繁花似锦的海洋。石径小路的两边分版块种着各种各样的花，有些方知婉根本叫不出名字。只她认识的就有蝴蝶兰，蓝色妖姬，薰衣草，向日葵……
花丛中还有白色的欧式藤椅。
陆凯风不说话，方知婉也不好意思开口，她深吸一口气，花香沁鼻，住在这里的人真是享受。
接着他们走进一处长廊，长廊被青绿色藤条包裹得密密实实，藤条上开满拥簇在一起的粉色花朵，美轮美奂。
带着缺了点什么的感觉走出长廊，方知婉还意犹未尽地回头望了一眼。刚刚那里好美，特别适合幽会。
她和陆凯风一起走过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如果他们是情侣，在那里手牵手一定很浪漫。
“怎么了？”陆凯风见方知婉回头，问她。
“没事。”好遗憾，他们不是情侣。
陆凯风看了一眼长廊，声音清澈。“喜欢这里？”
“嗯！”
陆凯风的问题在这里终止，他们继续前行。
所谓物业办公室，被隐没在爬山虎当中。成了一座森林小屋。
陆凯风带着方知婉进去，摘下口罩表明自己是C栋27楼的住户陆凯风。
“晓得，晓得，我认得你。大明星嘛！”物业大叔笑得像尊弥勒佛。
火热暧昧的目光在陆凯风和方知婉之间巡来巡去，整得方知婉莫名地紧张，按了好几次指纹都没成功。
陆凯风则是面无表情，双手环胸站在旁边看着。
录指纹要连续按三次，方知婉已经按了两次，最后一次总是错误错误。
“是不是机器出问题了？”
她委婉地询问物业大叔。
“不阔能啊，一果小时前还有人来用过哩。”大叔的川谱很重。
“我试试。”影帝的声音横空出世，及时拯救了在困境中挣扎的两人。
陆凯风蓦地抓住方知婉的手，然后抬至唇边，他朝她的大拇指上哈了两口气，按在指纹机上。
“成功！”
“哟，还是你男人有办法撒。”大叔朝方知婉挤眉弄眼。
“啊？....不是...”
方知婉还没解释呢，就被陆凯风拉着走了。
“不是，你...他....我还没解释呢。”方知婉来回在物业部和陆凯风之间指来指去。
“解释就是掩饰。”陆凯风神色淡淡，方知婉猜不出他的情绪。这一路，他都这样。
“可是，万一他误会了怎么办？”
“这里的所有工作人员上岗前都签订了保密协议，他们不会乱说。”
“哦，那就好。”有点失落的感觉是肿么回事？
被陆凯风的嘴吹过的大拇指，隐隐发烫。方知婉把大拇指折进手掌中握好。
陆凯风的步伐迈得很大，他走一步，方知婉必须走两步才能跟上他。
进了电梯，两人也没有交谈。方知婉垂着头也不敢偷偷看他。
27楼到了。
“换一个你记得住的密码。”陆凯风先在门锁上输入正确密码，然后点了重置。
“啊？”
方知婉犹犹豫豫走过去，按下“06061006”
0606是陆凯风的生日，1006是方知婉的生日。
陆凯风的脸色缓和了些。“1006是你的生日？”
“嗯。”方知婉点点头。
陆凯风挑了下眉，把1006记在心里，然后嘴角微微往上翘了一下，打开门。
这是方知婉第二次来陆凯风的公寓，她的情绪抛物线不像第一次，如同坐过山车一般。
“楼上楼下都有房间，你看你喜欢住哪？”陆凯风从购物袋里把女士拖鞋拿出来，拆开包装，放到方知婉的面前。
“你的房间在哪？”方知婉问。
“楼上。
“那我住楼下。”
毫不犹豫地，在陆凯风的话音刚落，方知婉就选择了楼下。
陆凯风往前走的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住楼上，她马上选楼下，是怕他会吃了她吗？
“楼下有两间房，你看你喜欢哪间？”陆凯风刚刚缓和点的俊容又变得雾气沉沉。他将两件房的房门都打开供方知婉挑选。
最后方知婉选了一间向阳的。
“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方知婉举起一只手，就像以前课堂上同学回答老师提问那样。
她第一次和异性同住，而且这个异性还是陆凯风，紧张在所难免。
“什么问题？”陆凯风自然地靠着门框，方知婉局促不安地站在他面前。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方知婉毛茸茸的头发上闪着金色的光。
陆凯风忽地想起六年前，树下的那一幕。她也是这样低头站在他面前，黯然问他是不是要走了。
陆凯风忽然很想伸手摸一摸方知婉的头发。
“你.....有没有什么忌讳？比如你不喜欢我在你家做什么事情之类的？哪间房间是不能进的？哪里不能碰？还有，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去二楼的！”方知婉一口气说完一长段话，呼啦呼啦地喘气。
“这个......不着急。”原来她这么紧张是担心和他相处不来，原来她选择一楼是为了给他隐私的空间。
陆凯风笑了，刚刚冷冰冰的他突然消失。“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细谈。你先收拾好，然后出来客厅。”
“好。”方知婉长舒一口气。
暗恋真是个身心疲惫的活计。在暗恋的人面前，连说个话舌头都会打结，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的，就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一对你笑，脑子立刻发高烧。
“我出去等你。”
“嗯。”方知婉送陆凯风出房间，神经地说了句。“您慢走。”
陆凯风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方知婉还保持着挥手再见的动作。见他突然转身，张成O型的嘴也忘了闭合。
她刚刚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像个笨笨一样，是把陆凯风当成来公司拜访的客户了吗？
“啊.....呵呵，我的意思是，我整理好东西就出去。”
挖坑，填坑，再挖坑，再填坑。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变成精卫了，不眠不休地去填她的脑缺海。
“没关系，你慢慢来。”陆凯风冲方知婉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陆凯风终于走了！他也终于笑了!
方知婉轻轻关上门，把自己的身体甩到床上。刚刚陆凯风笑得真好看，比平时在电视和网络上看到的都好看。
那种笑容.....方知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人面桃花？倾国倾城？钟灵隽秀？
词穷了，总之和她以前看到的不一样。
方知婉收拾好行李，然后走进浴室，她看着镜中自己粉艳花痴的脸暗暗思忖，陆凯风会不会瞧出她的春心荡漾，心怀不轨？责怪她公私不分？
她想起六年前，陆凯风和她交集只有短短的一个月。那时候她并不知道每天带着医用口罩给她送饭的人叫陆凯风。
他只告诉她他叫小风。
每次陆凯风把饭送来之后，都会陪她待一会儿。但两人并没有说太多话，也没能成为朋友。
或许，那样的遇见对陆凯风来说只是擦肩而过不在意的一隅。但对方知婉来说却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深刻。在她摇摇欲坠时被一双手稳稳地扶住，她铭记住了他。
两千多个日夜，方知婉对陆凯风的怀念被累积凝聚成一股强大的思念。她把思念深埋在心底。不敢碰，不敢忘，更不敢轻易被人发现。
她好怕“见光死。”
方知婉拍拍自己的脸，她不能再继续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
反正木已成舟，她要做的就是一个字-------干！
方知婉洗了个澡，冲掉一身汗臭味。换上干净的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哟，客厅怎么没人？她闻到烹饪食物的味道，难道陆凯风在厨房？
方知婉走进去，陆凯风背对着她站在料理台前不知道在忙什么。那么高大时尚的男人穿着一条深蓝色的围裙，这样的背影莫名地让人觉得温暖。
陆凯风的厨房风格采用的是整体烤漆的设计，料理台用的是厚厚的黑色大理石板。
陆凯风穿着黑色卫衣和黑色牛仔裤。从后面看，他整个人都似乎融进了这片黑色之中。
光从门口透进去，方知婉的影子被拉长，陆凯风偏头看见旁边多了个脑袋的影子。
他回过头去，对方知婉微微一笑。刹那间，所有令人沉闷压抑的黑都被他粲然的笑容击得支离破碎。
如同他唇色的红色玫瑰发芽生长，快速在四周蔓延。
方知婉眼里心里只看得见陆凯风那双清亮的眸，他站在花丛中望着她微笑。
温柔地对她说：“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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