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April
川上柊夜沉默着在心里拟订使用道具的计划。本来就擅长察言观色的萩原研二，识趣的没有出声打扰。
方案一：
对酒厂研究室使用道具
优势：可能会随机偷取到高度机密，尤其是组织重点关注的项目，其价值不可估量。
缺点：就算顺走了顶级机密文件，也没法迅速看懂，发展柊夜作为下线的上司们都牺牲了，短时间没法出手，不会提现太大作用。
时间一长，数据就算被他清楚记得，也面临着过期风险。
而且就算数据被偷了，也只是延缓时间和进度，实验迟早还会完成的。
对酒厂组织大楼使用道具。
优势：可能会偷到酒厂的资料。武器，以及资金。如果能偷取到什么卧底名单，更是再好不过。到时候印成传单分发，警局里的卧底们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且今天琴酒也在本市的办公楼里，柊夜看到车库停着他的保时捷。要是能成功偷取组织三把手的东西，计划就更加完美。
劣势：有劣势么？
想想看，能潇洒报复下酒厂工作人员，也是件美事。
想到这，柊夜满怀期待地对目前所在大楼使用“巧取豪夺”道具卡。
光芒大作后，电子音女声提示，道具卡已生效。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被选中了呢。柊夜幸灾乐祸的想。
……
为自己冲了杯热拿铁咖啡，配上金枪鱼黄芥末酱赛百味三明治。
安室透没时间去学厨艺，他匆匆用它们对付这一餐，然后去处理接下来的情报收集工作。
好像猎物被猎手盯上一般，他莫名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股凉气从尾椎冒向天灵盖。
他瞬间紧张起来，脑海里的一根弦被崩的紧紧的。
怎么回事？
这不妙的预感。
…………
柊夜已经到了酒厂的会议室，预约好了会议时间后，回到原来他的文职人员工作区。
他百无聊赖的等待着苏格兰，短信说他还有半个小时才到。
虽然压根不在乎，不过柊夜已经能想象得到苏格兰可能会怎么责怪他，这次任务目标被他惊动是他的错。但也可以说是实在不巧。
在画家引起骚动的那一刻起，任务目标就有可能改换地点。
“辛苦啦，哦是川上先生！”
柊夜抬头一看，打招呼的是他的前同事，渡边真一。
川上柊夜还在当文职人员时，没有特意去和同事熟络，所以很多事都是这位社交达人告诉他的。
“你好渡边。”川上柊夜笑着点头。
“川上先生您果然成为了组织的精英，以后请可别忘了我啊。”
“一定一定。”
“对了，我们还没加line吧，要不要加一个？”
川上柊夜不太习惯在网上加熟人，正在想如何礼貌的回绝。
萩原研二委婉的说“小柊夜~如果可以，你愿意听听我的建议吗？”
“什么？”
“加了他，他看上去很活跃，应该已经掌握了组织的不少八卦，你难道不好奇吗？”
“不好奇。”
“这也是你的情报来源呀~虽然不太可靠，现在你也不在做文职工作了，但有些消息你可以从他们那里掌握，毕竟见微，知著。”
寻思着也有道理，柊夜添加了真一的line。
“我拿到川上先生的line了!哦耶!”渡边真一兴奋的跑走。
柊夜看着他的背影迷惑的想，他有这么受欢迎吗？
30分钟了，苏格兰还没到。
“诸伏景光前辈……他是什么样的人？”
“小景光？他……”萩原研二陷入回忆。
“以前的他还挺害羞，笑得时候会捂住嘴，很文雅，有教养。他是一个正义的人，而且也非常温柔。”
笑起来捂住嘴？
有点想象不出来苏格兰前辈这样的一面啊。
……
出乎意料，苏格兰没有因为今天任务失败责怪柊夜，神色淡淡的宣布这几天待命即可。
他居然像哥哥说得一样温柔。
可是待命…柊夜有些忐忑，不会第一回就把我甩下来单干吧。
苏格兰确有此意，接下来他要去做的任务很危险，他不希望这个和故人长得相似的家伙掺和进来。
“好耶！那我们出去逛逛吧，哥哥教你飙车啊～”荻原研二闲下来时就像脱缰的野马。
柊夜打岔“之前不是说要锻炼身体？你别想食言，我还记得呢。”
“锻炼又不耽误出去飙车～”
柊夜无奈的摇头“我飙车可是会吐的!”
…………
“慢点！！！！！！！”这是愤怒的柊夜。
“踩油门，不顾一切的往前冲!”这是high过头的荻原。
荻原附身在柊夜身上，在车辆很少的路段疯狂飙车，在这条街道上引起了极大的轰响，不过他没有停车，继续在路上飞奔着，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到达了城市中心地带。
"刷！"
一直飚了几十圈之后，荻原的速度渐渐放缓了下来，最终停靠在了一处广场旁边的公园门口，将新买的摩托车小心停放好。
他倒在了路边的草坪上大声喘气，脸上布满了汗珠，眼睛中却充满了兴奋。
"啊！！！好久没有飙车了！真爽呢！"
荻原躺在草坪上大声叫喊。
柊夜却感觉魂不附体，大口喘着气说“真不知道你和大姐为什么这么喜欢危险运动。”
“怎么说呢，那是一种突破很多束缚的感觉。”
“是大脑分泌多巴胺刺激你保持头脑清醒所产生的作用罢了。”柊夜反驳道。
“哈哈看来很难和小柊夜你说明白”荻原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我喜欢这种感觉，让我想起当时还在警校时背着鬼塚教官和朋友一起飙车救人的美好时光。"
"哦，这样，除去刚才被你超车的车主向我们竖中指那段，感觉还行。"
"嘿嘿，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不过我有些疑惑，明明你这么厌恶我做危险的事，还同意我飙车？"
柊夜轻声叹息了一声，“因为，你的命运是我无法决断的，鸟儿有了翅膀，便属于天空。”
铃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柊夜迅速接起电话。
是苏格兰。
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轻一点，能听出他此时有些虚弱。
“我在米花码头旁的交叉口第一个巷子里，来接我。”
不用多说，荻原研二比柊夜还急，翻身上车，一绺尾气冒出，伴随着摩托车的轰鸣，直接飙到目的地。
在某个酒吧相邻的暗巷，很少有人经过。苏格兰满脸是血的依坐在墙边，头发被血渍弄得粘在了一起，像只伤痕累累的流浪猫科动物。
他浑身湿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尸体，再配阴暗的环境，宛若凶杀案现场。
他看着一位穿着机车服的青年从车子上走了下来，和故人相似的脸庞上写满担忧，这让他微微别开了脸。
他还是那么喜欢车吗？
“怎么样！没有事吧？”
苏格兰用气弱游丝的声音说“送我回去。”
让伤员坐摩托车显然不行，扶着苏格兰走向巷口，柊夜招来出租车。看来只能把荻原新买的摩托车扔在这边了，他仿佛能听见荻原研二心碎的声音。
在车上，苏格兰双目紧闭，但遇见刹车时，还会警惕的睁开眼。
“去酒店。”
看来苏格兰似乎是不想暴露出住址，这很正常。
“也不去医院？组织里也有医疗部。”
“给你个忠告，不能轻易向人示弱。”苏格兰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
柊夜则提出建议“酒店也不一定安全，前辈还是去我的住所休息吧？”
苏格兰垂头不语。
或许他在考虑。柊夜本是半客套的，但想起答应哥哥善待他友人的话，试探的说“我的住所里有全套的治疗装备，可以暂时治疗下。”
“那就麻烦了。”
回到柊夜的住所后，苏格兰向柊夜透露了更多消息。他在和卧底碰头时被目标手下发现，九死一生才逃出来。
苏格兰的伤口还不能碰水，潦草的换上柊夜刚买的新衣，拿干毛巾擦干身子后开始上药。
给苏格兰上药时，柊夜发现苏格兰被触及伤口时，眉头都没皱，只是脸色一直很虚弱，像被暴风雨摧残的植物。
是伤口不深还是他太能隐忍
柊夜熟练的为他上药，并且安慰道："我已经知道你遇到了什么危险。放心吧，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
苏格兰点点头算是答应，然后要来些吃的，柊夜递给他块巧克力派。
苏格兰没有犹豫，巧克力可以快速补充体能。吃完后眼神神示意再来点水。
皱眉喝了几口糖分超标的格瓦兹后，他身上的疲惫之意减少了许多。
苏格兰没有特意去看，扫视后却大致将柊夜的房间打量清楚。
单身男性的房间，收纳的一丝不苟，物品都妥帖安放，归纳整齐，看来有轻微的强迫症。阳台上放着两盆植物，花盆里鸢尾花优雅的绽放着，引人注目。
令苏格兰眼皮直跳的是，这个后辈，家里放的全是垃圾膨化食品，饮料也是齁甜类型，空的咖啡罐头可以堆到致死量。
极致的理性与极致的放纵居然能这么和谐统一……却也太不健康了。
苏格兰本性是爱照顾人的，他做得一手好菜，也会耐心为路边小女孩教一段贝斯。
成为卧底后，他只能按耐自己的本性，而且也会时刻警惕自己的身份暴露。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心态，但是在任务中，他也必须如此做。
他不仅是一个卧底还是一个公安，警校里的纪律就是这样，如果他不服从命令，那么他就没法通过考核前来卧底了。
此时他心中燃起唠叨几句高度相似早逝好友的男人的火焰。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柊夜已经处理好苏格兰身上的几处皮外伤，还没找到令苏格兰这么虚弱的创伤。
正要继续翻看时，却抬眼却对上苏格兰变得深邃的眸子。
“你以为，我说我说得是真的吗？”苏格兰脸上浮诡异的假笑。
柊夜微愣，开始思考。
远藤娱乐集团的boss，虽然不是杂鱼，也跟酒厂彻底撕破脸了。
但事情也分轻重缓急，如果真的杀了酒厂代号人员，那纯粹是自寻死路，会有更麻烦的人拿出更多精力来解决他。
也就是说，是对面故意放人？
…柊夜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是苦肉计？”
“你受得都是皮外伤，用酒精擦拭后，也没找到太多出血点，软组织挫伤近乎没有。
再加上第一次行动时，前辈你所说的卧底。所以，你们应该为了某种目的演了一出戏。”
“很好。”苏格兰从虚弱的模样摇身一变，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笑着接了杯水。
这演技能得影帝了吧？川上柊夜感到有些惊讶。
他喝着一次性水杯里的水，笑着说“不是上次被买通的卧底，那只是个弃子。真正的卧底和我一起合谋这次行动，他给我消息，我则让他能被目标高看一眼。”
“那也非常危险，您真有勇气。”
“下次得到消息后见。”披上外套，苏格兰走出门。
他又从门口回来，将信封放在桌上“我暂时不能和他见面了，现在给你个机会，和他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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