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斌少一见钟情
青瓦白墙,麻石路点缀的狭窄街道幽僻而宁静。
紫烟在推窗见水的江南特色客栈呆着,窗外景色美得如画。
这就是她的愿望?这就是她和顾上陌的旅行结婚?紫烟的心隐隐作痛,已经一天一夜了,她和顾上陌,就这样形同陌路,这么美的风景,她却选择装睡,不愿出门。
紫烟独自倚靠着院子里的一棵老树,一条条枯老的藤蔓缠绕着树干,已经不知道绕了多少年,把树干都箍出了烙印。
夕阳西下,她不禁悲从中来,为什么要去爱一个不可能的人?明明五年前已经死心了,他为什么又给她幻想的机会?那些亲昵的动作,那些动人的心跳……都让她误以为是爱情。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紫烟不知怎么了,念起这首诗来。
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爽朗清扬的声音响起:“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紫烟转过身,看到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修长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搭配完美的脸型。
“上帝好偏心,几乎把好看的都给了你!”紫烟喃喃的花痴起来,像是看到了喜欢的男明星来到面前。
“哈哈哈……你是在夸我长得帅吗?”
江斌没想到,莫紫烟这么坦然自若,看起来就像个未懂人情世故的纯粹灵魂,连对一个男人的赞美,也这样自然的脱口而出。
紫烟看着江斌的单眼皮,不好意思的笑着:“你笑起来很好看,有点像一位韩国的明星,叫……对,叫在熙!不,你比他还帅。”
“哦?我来百度一下!”江斌邪魅的笑着低下头,真的拿出手机。
“你──是顾总的朋友吗?”紫烟见他手腕的表和顾上陌是同款,连领带都是同色系的宝蓝。
“对,我叫江斌!”
“你就是斌少?姓江……江家的人?”紫烟倒抽一口气,这个爱笑的男人,是江南首富的儿子。
江斌笑意加深,自顾自的对着手机说:“还真的挺像,你喜欢这个韩星?”
紫烟有点害羞起来,要是回答喜欢,那不等于喜欢斌少的盛世美颜?还是委婉点,她只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谈不上喜欢,之前看过他演的一部中国电影,叫《一场风花雪夜的事》,然后对他的笑容印象很深。”
江斌开心的笑出声来,走近紫烟邪恶逗她:“嫂子,你刚刚叫上陌顾总,穿帮了!”
吓得紫烟收敛住笑,她确实演不好顾上陌的妻子,现在知道顾上陌的心里没有她,更是演不下去了。
江斌见她心慌意乱,竟心生不忍:“别怕,我已经知道你们是合约男女!”
紫烟暗松了口气,表情还是很哀伤:“是不是像我这样的穷人,骨子里就透着穷酸相,演都演不好名媛?”
江斌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沈海珠说的那种拜金、心机女。
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连一向不爱揣测人心的江斌都能看得出来,顾上陌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对了,谢谢你帮我妈妈安排了提前手术,大恩不言谢,以后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当然,斌少也不会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
紫烟自卑的垂下睫毛,江斌就是江晚秋的哥哥,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族,她一个穷女人,一个小模特,能帮他什么忙?只怕站在这里聊天,都是一种格格不入。
“原来做手术的是你妈妈?不客气!能帮得上忙是我的荣幸!对了,为什么你看起来很不开心?上陌对你不好吗?”
江斌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沈海珠要他来勾搭紫烟的目的,他对眼前的莫紫烟很好奇,甚至很喜欢。
本来想试试,她是不是真的见到更有钱的男人,就使劲的套近乎,没想到,她竟自卑得战战兢兢。
“阿斌──”
紫烟听到顾上陌回来的声音,急急收起悲伤情绪,掉转头就进了自己的小屋。
江斌心急的喊:“莫紫烟,你怎么走了?”真是的!她还没回答他的问题。
顾上陌奇怪的看着江斌:“你来很久了?她和你讲了什么?”
江斌才侧过脸来:“来了一会儿了,嫂子很可爱,就聊了几句?”
顾上陌警惕的问:“可爱?你刚才叫她名字,不是叫嫂子!”
“怎么?你看起来也没什么魅力嘛!她刚刚在夸我长得帅,像明星,见到你却瞧都不瞧一眼就走了,我说──你是不是不够怜香惜玉,吓着人家了?”
顾上陌听着江斌的话,心里乌云密布,紫烟竟然夸别的男人帅?
心里隐忍的火苗又燃起来,故意对着紫烟的窗户大声说:“你家里有金矿!有宝石、有红酒庄园,有船舶、有房地产……什么都有!对她来说你当然比我帅!”
“顾上陌!你什么意思?”
紫烟果然冲了出来,像小老虎要吃人一样,眼里布满红血丝。
顾上陌只是想她能搭理一下自己,哪怕是出来骂他,和他吵架,也好过这样不吃不喝,和他形同陌路,他心里压抑着的情绪,不比她少。
“难道不是吗?见到斌少就迷上了吧?他比我帅,比我有钱太多了,很适合你的野心勃勃!成为你下一个目标!”
顾上陌心里很不爽,酸痛的感觉让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吃醋,嫉妒让他像黑豹一样怒不可遏,双眼赤红。
紫烟心里的委屈和自卑,都化作了怒火,也顾不上江斌怎么看她,冲着顾上陌就喊:“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顾上陌愣愣的看着她哭着冲出客栈,江斌更是惊诧不已,这俩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闹成这样?
“不行,她不认识路,这样伤心的跑出去太危险了!”江斌说着追了出去。
顾上陌才反应过来,也追了出去。
西湖边,一位老画家默默地看着一位妙龄女子,她泪眼犹怜,目断魂消。让他忍不住对着她画了起来,她的伤心那么明显,感染了他的情绪,让他的碳笔尖微微颤抖。
在他身后,站着两位挺拔身姿的年轻男子,都痴迷的看着那慢慢成形的轮廓。
紫烟跑累了,就这样看着湖面,呆滞的眼里,眼泪就这样挂着,在自己的悲伤里发着呆,一动不动犹如着美丽的雕像,周围的一切她都听不见,看不到。
很快画好了,江斌抢过老画家手中的作品,顾上陌手慢了点,手指在空中画了条寂寥的弧线。
江斌也是个天赋极高的美术生,只是没想到老画家把紫烟画得这么好,悲伤的情绪宣泄得淋漓尽致,让他心里某根心弦,彻底地动了一下。
“年轻人,爱她,就好好抓住,别像我,老无所依,终悔莫及……”
老画家收拾着画板,头也没抬的一边说着,他也不知道对谁讲,这两位俊俏的美男子,到底谁是女子心中所爱。
江斌对老画家笑着问:“谢谢老先生,这画能送我吗?”
老画家来回看了这两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笑吟吟的背起大大的背包,转身就走。
口里一边念着:“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转眼天就黑下来,老画家也消失在夜幕里,顾上陌和江斌却在听完这首诗以后,彼此眼神对弈起来。
“你爱她吗?”还是江斌抢先开口。
顾上陌不明白江斌中了什么邪,世上真有一见钟情?他才见一面,就为紫烟如此着迷?
“你什么意思?她是我合法妻子!”
“合法妻子?是合约男女吧?沈海珠都告诉我了!”
顾上陌眼里的怒火又升起:“阿斌,我是你兄弟,为一女人,你到底在干什么?这样和我讲话!”
江斌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忽的笑道:“就因为是兄弟,我才问你,你爱她吗?换了别人,我根本不会问。”
“那你呢?难道你没女人了吗?江南斌少,无数女人的梦中情人,为何非要是紫烟?”
“因为,一见钟情!”江斌认真的回答。
顾上陌更是气很脸色铁青,正欲发作。
忽然,江斌惊慌的喊:“紫烟?紫烟呢?”一边找一边小心又快速的把画卷起来。
顾上陌的目光也惊恐的四处寻找,终于在石桥上找到紫烟的影子。
“紫烟!你要干什么?”顾上陌转过她的身体,那么轻柔,那么虚弱。
“上陌,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真的宁愿我的丑照被曝光出来对吗?你这段时间只是为了报复我对吗?因为我爸爸当年没有去救你对吗?”
“紫烟,你别哭,我……”顾上陌已经被问得心痛如绞,心乱如麻。
江斌急急跑来,气喘吁吁的对顾上陌质问:“这怎么回事?”
说着,拿着手机屏幕上的新闻对着他,八卦新闻的照片,竟是紫烟手捂胸口的跌坐在t台上,大大的标题打着──“为入豪门,莫紫烟表演脱衣秀!”
紫烟已经越过桥墩,生无可恋的看了一眼顾上陌,又看着湖面,刚刚这新闻,夺走她所有的希望和幻想。
“紫烟──不!你听我说,你快想想你妈妈,你死了她怎么办?”江斌急急扔了手机,冲过去挡住她。
紫烟绝望的泪水滚滚而下,挣脱江斌的手说:“我妈,会为我感到羞辱的!”
顾上陌一个箭步上前,用力把紫烟抱了起来。
“你放开我!你竟然这样对我,真的让我出丑!说话不算数!合约作废吧!”
紫烟咬着顾上陌的手臂,他蹙起眉头,疼痛让他觉得更清醒。
“你太虚弱了,我带你吃粥吧!再这样下去,真会死的。”
紫烟像那刚从湖里钓起来的美人鱼,在他手上奋死的挣扎:“我不要你管!假情假义!”
顾上陌被她又打又捶的,脸上也挨了一记耳光,清脆响亮……连旁边的江斌都倒抽一口气。
桥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顾上陌却丝毫没有生气,脸上有一道红色的抓痕,那是紫烟挣扎中指甲留下的。
“好些了吗?”
顾上陌只看紫烟问,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心疼,除了让她出气,他不想解释。
紫烟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手,她竟打了顾上陌?打了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江斌看紫烟冷静下来,忙插上话:“上陌,我带紫烟去散散心吧!你去处理一下新闻的事。”
“不用!还有,以后叫她嫂子!”
顾上陌重新抱起紫烟,缓缓朝桥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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