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 借道
在威廉的话说完之后，洛克斯立即心领神会。对于苏尼戈，洛克斯也是非常不满的，毕竟按理来说，这样一位和威廉拥有近亲关系的黑森公爵，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应该更亲近普鲁士人而不是英国人。
1794年三月，威廉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以罗马人的国王的名义将奥地利由一个公国正是升级为王国，而新的奥地利王国的国王正是卡尔。
在法兰克福的帝国议会内部，当威廉诏书正式颁布的那一刻，卡尔的心中顿时很是松了一口气。
之前为了能够让奥地利升级成为王国，并且让自己名正言顺的成为奥地利国王，卡尔可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才下定决心前来法兰克福的。
毕竟，在威廉正式从勃兰登堡赶来法兰克福之后，法兰克福以及附近的地区可以说是普鲁士大军云集，超过五万人的普鲁士主力部队可不是闹着玩的。
之前卡尔的确怀疑过普鲁士人是以让奥地利成为王国为借口，诱使他卡尔前来法兰克福，到时候重兵云集之下，卡尔又怎么能够逃得了普鲁士人的控制。
而一旦普鲁士人将卡尔控制在手中的话，那么面对失去卡尔的奥地利，普鲁士无疑更加是予取予夺，别忘了，现在的卡尔可是哈布斯堡家族最后的希望了。
而在卡尔冒险前来法兰克福之后，普鲁士政府早已派人前来教导他加冕仪式时候，卡尔的职责。那就是率先向威廉行礼朝贺！
这一要求让卡尔倍感羞愤，但是奈何胳膊根本拗不过大腿，更何况。既然卡尔已经来到了法兰克福，那么他便等于将自己的安危交到了普鲁士人的手上，这个时候，要是他忤逆普鲁士人的意思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因此尽管羞愤，但是卡尔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普鲁士人的剧本走了一遍。
在对奥地利进行安抚的同时，威廉也没有忘记其他的邦国，在面对外部有着英国这个强敌的情况下。起码在神圣罗马帝国内部不能出现大的变故，这样才符合普鲁士的利益。
至于对一向和普鲁士作对的黑森，可以说这次唯一一个没有从普鲁士人手中得到好处也就只有黑森了。
而就在威廉正式颁布了对卡尔的加冕诏书之后。在法兰克福的王宫之中，威廉也是召见了自己的这位大舅子。
而威廉之所以召见卡尔，自然并不单单是为了恭喜卡尔，主要是威廉希望能够从奥地利借道！
从法兰克福到意大利的罗马。在中间有一道山脉拦住了去路。这道山脉正是名闻世界的阿尔卑斯山脉。
从普鲁士前往北意大利，总共也就那么几条路，要么从瑞士走，经过瑞士人数百年的开辟，虽然并不是很好走，但是总算还能走。要么便是从法国绕道，但是显然对于威廉来说从法国绕道是非常不现实的。
那么便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那就是从奥地利境内走。
其实从奥地利境内走也是前往北意大利最好的途径。毕竟除了奥地利所属的斯洛文尼亚地势较为平缓之外，其余的不管是从法国还是从瑞士。地势都堪称是陡峭，而且并不适合大军通行。
如果说阿尔卑斯山脉那么好翻越的话，那么汉尼拔和拿破仑这两个名字也不会因为翻越乐儿阿尔卑斯山脉而名闻整个欧洲了。
从奥地利的斯洛文尼亚地区前往北意大利是最为便捷的途径，但是这样一来便牵涉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奥地利人是否愿意让路的问题。
要知道，尽管威廉刚刚让奥地利成为王国，并且让卡尔成为了奥地利历史上第一个奥地利国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奥地利人因此便对普鲁士人感恩戴德，就愿意将道路借给普鲁士人。
“卡尔，恭喜你，你成为了哈布斯堡家族第一个奥地利国王！”
威廉坐在宝座上对着卡尔说道，而他的脸上也是透露出了微笑。
看到威廉脸上的微笑，卡尔心中却是立即充满了警惕。
历代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都要到罗马走上一遭，这并不是一个惯例而是已经形成了一项法律，在这样情况是，虽然威廉已经在法兰克福加冕，但是罗马这一趟，威廉却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
而出生与哈布斯堡的卡尔自然也非常清楚，从法兰克福想要前往罗马的话，那么无疑最快的方法便是从斯洛文尼亚地区走。
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当卡尔在法兰克福城内听到威廉准备前往罗马的消息之后，立即在心中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这一切都要感谢陛下的恩典！”
卡尔微笑着对着坐在上首的威廉说道。
而就在两人的话说完之后，房间之中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毕竟对于借道这种事情，威廉还真的不好亲自开口，而卡尔在威廉没有开口明说的情况，他自然是乐意当一个聋子。
一会之后，威廉觉得无法继续忍耐下去了，因此只听到威廉说道：
“奥地利国王，朕叫你前来，除了表达对你的祝福之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哦，不知道万能的皇帝陛下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助？”
看到卡尔脸上的装傻充愣，威廉心中暗骂了一句小狐狸。
两人都是聪明人，如果说卡尔不知道威廉想说什么的话，那么威廉第一个不信，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只要有点脑子，想一想便能够明白。
“朕准备下个月前往罗马，这样一来的话，需要从贵国经过，我希望贵国能够放开道路！”
威廉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直白的话语来进行坦白。
而在威廉说完之后。卡尔却是立即沉默了一下，好一会卡尔才说道：
“陛下的想法，我明白了。但是斯洛文尼亚地区眼下还非常的混乱，陛下若是短时间内前往罗马的话，势必将会受到一些不好的影响，因此在我看来，陛下最好还是能够推迟一段时间，等到在下将斯洛文尼亚地区肃清之后，再行商议不迟！”
卡尔的口中打了个哈哈。
看到卡尔居然准备和自己用拖字诀。威廉的嘴角也是露出了一个冷笑
“卡尔陛下，这次我前往罗马自然是有大军护卫的，再者说。奥地利作为神圣罗马帝国的一份子，自然在名义上也算是我的治下！眼下在我的治下，斯洛文尼亚居然还一片混乱，无疑是在给帝国抹黑！因此。如果奥地利力有未逮的话。那么我也可以顺路帮助你将斯洛文尼亚地区肃清一遍！”
威廉的话显得有些咄咄逼人，而说实话，卡尔最为担心也真是这一点！
假道伐虢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典故，不知道的人可以面壁去了。
而在西方，虽然没有这个词语，但是却并不代表没有这样的例子。而在其中，处于弱势一方的卡尔自然不得不更加防备一些。
“不劳陛下担心，只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事关重大。还请陛下能够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和臣下们进行商议！”
“呵呵。这样吧，卡尔，你我乃是姻亲，我怎么会害你，再说了，我要是害你的话，那么当初我早就支持亚历山大了，今天的奥地利国王又怎么会是你了？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要是三天时间已到你还不给我答复的话，那么你觉得你能够安然返回维也纳吗？”。
听到威廉话中的威胁，卡尔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如威廉所说，卡尔这次前来法兰克福是冒了极大风险的，除了是因为在法兰克福地区，足足云集了五万普鲁士军队之外，还有一条便是，类似卡尔这样前来朝贺的帝国邦国诸侯们，每个人所携带的随从数量不得超过五百人。
当初，对于普鲁士人的这个规定，所有诸侯们都是感到非常担忧的，但是在普鲁士人的保证之下，最终这些诸侯们还是带着护卫们赶来了。
即便是加上一些暗地里保护卡尔的人，卡尔在法兰克福能够调用的力量也就不到一千人，而反观普鲁士一方却是有着足足五万的大军！
卡尔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皇宫，而威廉看着卡尔转身离开的背影，眼神之中也是满是阴冷。
经过两天的考虑之后，卡尔最终还是答应了普鲁士人借道的要求。
卡尔允许普鲁士人借用法兰克福到维也纳，而后再由维也纳前往威尼斯，所有被包含在奥地利疆域内的道路。
卡尔的同意也是迫不得已的，他算是看明白了，眼下普鲁士人还没有针对他的心思，但是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站在普鲁士人对立面的话，那么威廉也不会介意让他成为自己登基之后下手的第一个靶子。
就在卡尔同意了借道之后，威廉便立即召集普鲁士政府内的官员们以及普鲁士军方的将领们开始商议关于进军罗马的事宜。
进军罗马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毕竟罗马可是天主教教皇的所在地，而威廉可以说是历史上第一个信仰新教的进军罗马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谁也不知道那位罗马的教皇会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威廉。
而且对于威廉来说，他信仰的可是新教。
如果他进军罗马再接受罗马教皇的赐福和加冕的话，那么完全可以看成是威廉接受了天主教的感化，这是否会引起普鲁士国内的哗然。
宗教问题一向都是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问题之一，特别是对于西方来说，历史上因为宗教死亡的人数何止百万!
不过进军罗马，接受罗马教皇的赐福加冕是普鲁士高层的一致意见，毕竟虽然威廉信仰的是新教，但是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宗教信仰人数最多的还是天主教。
而且普鲁士虽然信仰的是新教，但是普鲁士的宗教政策并不苛刻。
最终。普鲁士高层们认为威廉前往罗马的行为可以通过宣传进行一些适当的修改，比如将宗教敏感问题缩小，将德意志民族问题放大。
1794年三月底
巴格拉季昂率领只有不到一万五千人的俄罗斯军队终于出现在了圣彼得堡城下。而从他退回俄罗斯国境线开始，便意味着此前付出数万人伤亡代价才收复的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再次拱手交给了敌人。
而这一次占领这些地区的并不是库图佐夫而是瑞典人。
巴格拉季昂刚刚回到圣彼得堡，便受到了目前俄罗斯帝国政府实际控制者—潘宁的接见。
本来在亚历山大上台之后，因为帝国杜马议长一职便引起了相当大的波澜，围绕着这一位置，甚至当初扶持亚历山大上位的几股势力挣得可谓是不可开交。
而最后，也是亚历山大做出的决定。那就是由潘宁担任帝国杜马议会议长以及政府首脑的职务。
当时，潘宁的上位仅仅是各方妥协之后的产物，但是谁又能够想到。就是这个得益于各方妥协从而上位的人，居然在亚历山大离开圣彼得堡的几个月之内便掌控了圣彼得堡的局势。
“巴格拉季昂将军，我记得此前政府应该给你下达过命令，那么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原本拥有超过两万军队的你。现在居然只剩下不到一万五千人，而且军中物资非常匮乏，我记得当初政府明明授权给你，允许你在沿途收集物资才是！”
潘宁在自己的官邸之中接见了巴格拉季昂，而这位目前俄罗斯帝国中央政府的掌权者在看到巴格拉季昂的时候，脸色可以说是非常的难看。
鲁缅采夫大军的战败，使得整个圣彼得堡都充满了危机感，而这种危机感在得知布兰科夫正在厉兵秣马准备来年直捣圣彼得堡的情报之后达到了顶峰。
谁都知道。失去了鲁缅采夫大军的牵制，眼下布兰科夫周边已经没有能够对他形成威胁的武装力量。这意味着盘踞在莫斯科以及附近地区的五万叛军完全可以抽调出大部分的兵力北上。
而与叛军相对的，眼下俄罗斯帝国政府的军队，除去亚历山大率领一万余人驻扎在莫斯科以北的铁泊科，也就剩下圣彼得堡的守城卫兵五千人以及巴格拉季昂的大军了。
而现在，巴格拉季昂的军队仅仅剩下一万五千人，这也就意味着，即便是加上圣彼得堡全部的军队也就只有两万人，即便是加上亚历山大率领的万余军队也不一定是叛军的对手。
“尊敬的阁下，在这里我不得不说一句，能够付出这点代价返回圣彼得堡已经是上帝在保佑我们俄罗斯了！别忘了，现在可是冬季，而且我不知道政府是怎么想的，这么急匆匆的要我们撤回圣彼得堡，难道忘了我们的对面可是有着六万瑞典军队！
还有，阁下，对于你沿途收集物资的话我不敢苟同！
我军撤退路线上的地区生活的全部都是我们俄罗斯帝国的子民，眼下帝国再次抛弃他们已经就是一种非常残忍的举动了，若是我军以收集物资为名进行搜刮的话，那么这个冬天，这些可怜的人还要不要活下去了！”
在潘宁的话说完之后，巴格拉季昂并没有服软，而是皱着眉看了潘宁一眼然后反驳道。
对于潘宁这个人，巴格拉季昂心中其实是一肚子的意见，别忘了巴格拉季昂效忠的可是保罗一世，而这个潘宁据说便是害死保罗一世的最大凶手！
只不过巴格拉季昂苦于自己手中没有证据，不然的话，不用潘宁用这种态度和巴格拉季昂说话，说不得刚刚看到潘宁，巴格拉季昂便会用腰间的刀砍下潘宁的脑袋！
听到巴格拉季昂话中对自己的不谑和反驳，潘宁的脖子上可以说是青筋直跳
“巴格拉季昂，你真是无法无天了，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政府的命令难道在你眼中就是一张废纸吗！知不知道，圣彼得堡已经无力再征召军队了，在这种情况下，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叛军攻占圣彼得堡，推翻罗曼诺夫王朝吗！”
潘宁的话音中透露出了厉色，但是对于潘宁的表现，巴格拉季昂心中更加的不屑
“潘宁阁下，我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份，你虽然是杜马议会的议长，但是你无权对我直接下达军令，除非你有皇帝陛下下达的诏书，另外我会竭力全力效忠罗曼诺夫歼灭叛军，而不是像某些人那般只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说着，巴格拉季昂根本不再理会潘宁，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潘宁的房间。
巴格拉季昂的态度让已经享受了大半年人上人感觉的潘宁，瞬间如同在万众瞩目之下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一般的羞辱感。
此刻的潘宁都恨不得杀巴格拉季昂而后快了，但是狼告诉潘宁他不能这么做，甚至可以说即便是他这么做也不一定就能称心如愿，毕竟巴格拉季昂麾下的一万五千军队可就在圣彼得堡，而其中只要有几千人是铁了心跟巴格拉季昂走的，那么潘宁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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