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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子璨


  天色已经到傍晚,饭客来了不少,大厅里开始热闹起来。孙云每到吃饭聚餐的场合非常不习惯,总觉得一上饭桌就不自然,无所适从,说话也不跟趟,脑袋也不好使,尤其喝口酒,甚至时间一长,自己注意力会跟不上,甚至别人说什么,听不出个个数,只能茫然的别人说笑点头,自己也随着点头。不知道是不适应喝酒,还是人多吵嚷闹得,总之待一会儿就坐不住,像上刑一样,因此多数情况他都喜欢坐在最靠外的位置,可以中途出去透透气。但因为他是大师兄,许多场合他还要在里面的主要位置,让他十分无奈。不过今天有长辈,还是自家人,尤其有几个新同学在,孙云借故别冷落他们,让她们坐在里边,称自己清醒的时候,多客气一下,这样显得他还很热情,其实他是为了一会经常出去溜达方便。

  坐中元姨显得很高兴,一是回家省亲,得到了父亲、家族的厚待,自然很兴奋。再则,今天宴请李辰的同学和师兄弟,都是家乡的伙伴,很熟悉,他乡见面团聚,更显得亲切。此外,李辰的同学中,又来了几个女生,各个漂亮、知书达理,且文武兼备,元颖直觉认为,这里面一定有喜欢李辰和李辰喜欢的。因此元姨一会给这个倒酒,一会儿给那个布菜,很是殷勤,也很温暖。几个小弟兄在老家的时候平时总去李辰家,李辰的爸爸在郡里,只是旬休才偶尔看见,平时都是元姨招待,她很热情,大家习以为常,就像自己的长辈一样。郦影见到李辰的父母开始很拘束,但看见阿姨很热情和随和,便也心绪放开,主动和元颖聊天。

  李叔也很热情,他也很喜欢李辰儿时的几个同窗,尤其出门在外,几个伙伴依然还是同窗,加上由是师兄弟的关系,更显得珍贵。他频频约大伙喝酒,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孙云总觉得李叔的面容之中,总有一丝忧郁夹在笑容之中,说不好为什么,也可能是官场太累,他久久未升迁而积郁,或者性格使然不太适应官场。这多少和自己相似,将来自己长大,很可能就像李叔一样,进到官场职场,凭自己的性格,估计也是很难适应。

  愁人,孙云不愿意想未来,这会儿头开始大了,趁大家聊得正欢,赶紧和身边的萧月说声方便一下,然后起身离座悄悄的来到大街上。

  这会儿天色开始暗下来,但还能看清行人建筑。各家买卖铺户的灯火已经升起来招揽生意,御道南北笔直,东西宽阔,北边不远的浮桥清晰可见,桥南北两端二十丈高的华表在暮色中屹立,华表上可以看见是个冲天欲飞的凤凰。师兄弟当中,孙云的目力最远,有时候没事大家比一比看谁看得远,孙云才发现自己看远处的时候,要比别人清楚。而吴坚最差,看稍远点的感觉模糊,属他和杨炯学习的时间最短,一定是看书学习的姿势不对,累的。

  孙云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头脑渐渐清醒。想想昨天和游击营的队长比剑的惊险,至今恍惚如梦,想到元子攸给自己颁发佩戴金色剑穗,一直兴奋到现在。以前自己要想出门佩剑,必须要着武生巾,眼看自己年龄越来越大,尤其自己还是太学生,戴巾多少有些格格不入,以后好了,自己完全可以带学生冠,配文士剑,挂金色剑穗,标准的风雅潮流了。

  赛场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它能制造出不可思议的奇迹;它也是一块公平的场地,一切荣辱胜负只在一瞬间确定;它又是一方包罗万象的舞台,万千镜像一生经历浓缩如幻。

  孙云正在惆怅,忽听后边有人喊:“孙云!”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人,与自己年纪相仿,一身白衣,个子比自己略高,人长得倒还精神。孙云不认识问道:“这位仁兄,你找我?”

  后面的正是丁杰,他从店门出来,看见孙云站在街边望风,正好机会难得,因此叫住孙云,拱手道:“不错,我叫丁杰,字子璨,是幽州的金剑举子。我昨天看见你夺金剑,觉得你赢得十分侥幸,裁判偏向于你,因此你拿的金剑也不光彩,我要代替昨天军营武士讨个公道。”

  讨个公道?孙云没明白丁杰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个讨法?同时也有点生气,心想你如果不服气,可以去找裁判或赛委会评理,找我有什么用呢?便说:“丁仁兄,昨天是我侥幸获胜,可评委已经判定了,你如果有疑义,怎么不当时向评委质疑呢?”

  孙云这么一说,丁杰反倒一愣,他原本只是想用话激一下孙云,孙云不服气,向自己挑战,他好乘机应战羞辱。没想到,孙云到底是个学生,不按江湖套路出牌,把问题推到评委那去了。看来激将不行还是请将吧“裁定是裁定,公道是公道,我要想你挑战。”

  挑战?孙云第一次,亲身经历有人向自己挑战。以前听到这个词,都是在别人故事里的江湖中,或者在擂台上的振奋士气的词句,或者同学、师兄弟间的玩笑话。孙云还从来没认真理解挑战到底是什么意义,挑战之后到底是什么结局,结局之后到底会有什么后果。一切孙云都陌生,尤其今天难道就因为昨天的不公平?因此孙云迟疑的问:“你向我挑战?”

  “对,向你挑战,”这时丁杰师弟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了两柄木剑交给丁杰然后退走,丁杰走到路边距离孙云几步,往他脚下一抛说:“选一把吧,规则和擂台一样,你敢应战么?”

  原来是用班剑啊,孙云这才明白丁杰的意思。南北朝班剑比赛是合法的,挑战经常带有有点游戏的意思。刚才孙云还以为对方要用江湖方式挑战,平民持械争斗律例不允许,再者孙云知道在江湖之中,一旦应战犹如定下生死契约,上次长白山一战田俪的父母就是向北怪壬玄阴挑战,结果双方同归于尽。如果说用木剑那就合法了,而且还没有生命危险。可是此人凭空班剑挑战,能那么简单么?自己和丁杰第一次见面,贸然应战会不会有什么圈套呢?自己对挑战应战根本不熟悉,即便同意,也得和同学们商量商量。想到这孙云说:“我和同学正在吃饭,屋里还有一大堆人呢,今天不能答应你,改日吧。”说着就想侧步绕开丁杰回屋。

  丁杰很稳重,并没有伸手拦截,只是说:“害怕了吧,这是木剑不是铁剑,不会有生命危险。再说这是天子脚下,我也是州赛金剑举子,我们不是定生死契约,仅仅一局定输赢而已。”

  孙云脚刚迈了一步,就被丁杰的话定在当场,一丝线索突然在头脑中一闪。丁杰看见孙云脚步停顿,继续说:“你虽然在太学念书,但也是江湖子弟,看见过江湖之中的挑战对决吧,只要身在江湖,就必须有勇气应战,只要条件对等,没有拒绝的理由,哪怕当场殒命也要亮剑对决,否则就是一个懦夫,江湖中人不会看得起一个懦夫。以后你若要闯荡江湖,如果连别人的挑战都不敢应战,那你就不要再继续参加下一阶段的国赛了,你的剑术再华丽,你再得个国赛金牌,也没有意义,因为你只是个朝廷的舞客,一个只会剑术表演的舞客。”

  丁杰一边说着,孙云心里气的怦怦跳,嘴角抖动,说不出话来。不过刚才的一丝头脑中的灵光强迫自己冷静,皱着眉强行抓住丁杰的话语脉络,直到他说完,才找到问题的源头。

  “丁杰,我知道你为什么向我挑战了,不是为了昨天我侥幸胜利,而是为了长白山的北怪壬玄阴。”丁杰听了一愣,难道自己的只言片语的宣泄,竟然让孙云抓到了马脚么?

  “孙云,你不要用不知所云的话来搪塞我,你敢不敢应战?痛快一点!”

  “你的服饰、你的激动、你的嫉妒和憎恨华丽剑法的态度,尤其你准确的认定我见过江湖对决,并且见证了对决而死的结果,而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江湖,就是长白山看见双侠叔叔和阿姨,与北怪挑战同时殒命的可怕一幕,这个场景让我至今都在做着噩梦。因此我不会猜不出你就是北怪的后人,对吧。可是,据我所致,北怪害死了双侠的儿子在先,双侠挑战在后,而且双侠的境界才四重后期,而北怪却高达六重,他被双剑合璧绞杀也是天意,何况他们也是同归于尽,恩恩怨怨已经了结,你怎么又接开这个伤疤,让伤痕继续呢?”

  “孙云你真聪明,不错我就是北怪的外孙,而且我也告诉你,我们回到关外,遵守承诺,已经取消阴阳门这个门派了,现在是随我爷爷那边重立八极门。所以不存在你说的我要复仇这个说法,否则我就没有必要用班剑比武的方式向你挑战,而且是按江湖比武的规则向你挑战了。我仅仅是不服气你的白猿剑法,想要用我的八极剑法和你比比,这回你明白了吧?”

  “丁杰,刚才是我看错你了,我承认你是个君子,用挑战的方式表达你的愤怒。本来如果仅仅是我个人荣辱的事情,我应该接受你的挑战,可是今天不行,我的同学人太多了,我如果失败,就不是我个人的事情,关系到我们师兄弟的脸面,太学的脸面。要是在国赛当中还行,我只代表我自己,今天不是场合,再说天也黑了,改天吧。”

  “你一句改天吧,就算了事了?怪不得人说,京城金剑多数是名不副实,我看也是,凭什么我们各州比赛只给一个金剑名额,而你们京城却有十个,依我看你们一个都不配给。”

  “我说了,今天不方便,要不然明天下午到太学院,我奉陪。”孙云也生气了。可这时,旁边突然来了一个和尚开口说道:“无量佛,小施主,可否行个方便,贫僧问下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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