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堕神村3
赵元还是个小正太，他实在想不明白之前在新世界人人称赞的哥哥现在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他紧张兮兮地看了眼观看人数：2。
还好还好，没人看到哥哥现在这个样子。
嘴上却是：“他干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他已经不是我们家族的人了！”
同一所城池里，一个身着铠甲的男人扔下沾血的手套：“他进去了？”
“是的，将军。”
“找到他在游戏里的定位，给他的坐标买个广告，在晚上黄金时间反复播送。”
“让民众看看，新世界的叛徒有怎样的后果！”男人的表情十分愉悦。
“是。”下属接了任务，轻手轻脚地离开。
——
另一边，五个玩家跟着村民进入了村落。
村子藏在森林的最深处，总共不过几十户人家，大多数人在田地里辛苦地劳作着。
看见村民带了游客过来，所有人都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
孙老师摸了摸胡子：“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人往来种作，桃花源也不过如此啊！”
带他们进来的那个村民也爽朗地笑了笑：“您谬赞了。希望各位在这里玩得开心啊。”
林纾继续扶着赵止行走在最后。赵止行突然贴上林纾的耳朵，轻轻地说：
“你转头看一眼。”
林纾不解其意，还是按照他的话去做了。她一转头，就看见身后刚刚忙碌的所有村民都放下了手里的农具，紧紧盯着他们一行人。所有人的眼睛都像是死了很久的鱼，泛出同样的死气。
就连在一开始躲在屋宅中的老人小孩，都直立在房门前，眼也不眨地看向他们一行人。林纾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饥饿。
林纾感到一阵恶心，赶紧收回了视线。
到了一户人家前，那个村民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行人晚上就住在这个宅院里。
宅子里有一个妇女正坐在井边洗衣，村民推门走进去：
“翠花婶，这些人是从外面来的，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啊！”
“哎呦，几位快进来！从林子那头走过来累了吧，我给你们倒点水喝。”女子把手上的水擦在身上，忙不迭地招呼大家。
赵止行坐在堂屋的木桌旁，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从林子那头过来的？”
翠花婶倒水的动作一顿，转头一脸笑容地说：“林子那头景色好啊！我们这以前来过不少旅客，都是从那条路进来的！”
“哎呀，不说了，各位快尝尝这老炉子烧出的茶水，不少旅客大老远的就为了这一口呢！”
“哈哈，唐人云：\''茶须缓火炙，活火煎\''，这老炉子烧出的茶水最为光莹——”孙老师一脸找到知己的模样，却在看到茶碗里的东西时愣住了。
面色变得和其他四个玩家一样无语凝噎。
碗里的液体呈现出诡异的红黑色，和那个树林中枝干流出的液体一模一样，腥臭味几乎扑面而来。
……
这不明摆着跟他们说有毒吗？
“喝啊，怎么不喝啊？”翠花婶在一旁催促着。
“啊，我们刚吃过饭，现在胃里还撑得慌，先不喝水了，哈哈。”张河话还没有说完，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喧嚣起来。
翠花婶神色莫名地看向他们。
下一秒，又像变了脸似地，装模作样地往自己脸上打了几巴掌：“哎呀，怪我！怪我！几位贵客从外面来，一路上连户人家都没有，估计好久没吃一顿热乎饭了，你们稍等，我现在就去做饭啊。”说完，就扭着腰出去了。
张河一脸尴尬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一天没吃东西了，我没忍住。”
“唉，谁不是呢？”孙老师也叹气。
“这里的食物有问题。”赵止行敲敲桌子。
“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我饿了怎么办？吃你？”杀猪佬说这句话，众人没有听出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赵止行没有再说话。
他跛着足出门，在厨房忙碌的翠花婶赶紧跑出来：
“干啥去啊？”
“我出去转转，一会儿吃饭了再回来。”
翠花婶的视线落在赵止行的左腿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别走太远，吃饭时记得回来啊！”
“好。”赵止行出声应下。
他刚一出门，就感觉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他身上。地里耕作的农民，嬉笑玩耍的孩子，相伴洗衣归来的妇人，用一种别样渴望的眼神注视着他。
赵止行装作毫无察觉的模样，向村庄的西边走去。
刚刚来的路上，他在高处大体看到了村庄的全貌，在最西边，有一个格外大、造型与众不同的房子，他想要去一探究竟。
越往西边走去，他就发觉落在身上的视线越密集。
还有不到百米时，突然从一旁出现了几个人影，上来就拉住他：
“是游客啊？”
“我们村景色很好的，我带你逛逛。”
说完，就几乎强硬地拉着他往回走。
赵止行知道那个地方是不可靠近的了，将手臂抽出来：“我只是看这棵桑树长得好，想摘点果子尝尝鲜，城里这种东西可少见了。”
“哦，那我来帮你摘吧”，说完，一个小伙子就三两下爬上树去，帮他摘了一大捧。
还有两个既不上树，也不离开，左右站在赵止行的身边，好像在控制他的动作。
接到村民给他摘的果子，赵止行不再尝试，拖着残腿慢慢地往回走。
手指碾过成熟的桑葚，黑红色的汁液沾染了他的手指，放在鼻下闻了闻，并没有之前那些汁液的腥臭味，赵止行往嘴里抛了一个，挑了挑眉。
回到农户家里，饭菜还没有上齐，赵止行把剩下的果子尽数扔给林纾：
“垫垫肚子。”
林纾乖巧点头：“刚才干嘛去了？”
“随便转转。”
“哦。不说拉倒。”
说话间，翠花婶端着最后一道菜上桌了。
“翠花婶。”赵止行突然开口。
“小兄弟什么事啊？”翠花婶满脸热情。
赵止行看向她的腕间：“我刚才发现村子里所有人都带着一条红绳，这是什么传统吗？”
听到他的话，其余玩家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这条红绳。
赵止行说得没错。所有的村民手腕上都系着一条红绳，只是他们在这么炎热的夏天都穿着长袖，把红绳藏得若隐若现，也是翠花婶在他们面前端菜才注意到这个东西。
说到红绳，翠花婶的脸上浮现出一片迷乱之色：
“这是保佑我们长命百岁的宝贝，村子里的人一出生，就要从小带到大呢。”
“原来是这样。”赵止行点点头。看着那条仿佛刚刚在鲜血中浸泡过的红绳，没有继续追问。
“你们要是喜欢，可以让村长去祠堂帮你们求一条戴上。”翠花婶的语气充满了蛊惑。
“哦？村子最西头的那个是祠堂吗？”
听见这话，翠花婶缓缓抬头，将视线聚焦到赵止行的脸上。
众人看她的表演，都明白了祠堂是一个重要的地点。
“你们不能去。”翠花婶说。语气似劝告、似威胁、似恐惧，更有敬仰。
“我们不去。”林纾一副小乖乖的模样。
翠花婶露出笑容：“好，好，快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
所有玩家都迟疑了一下，主要是刚刚的茶水实在是太不对劲了，面前摆的尽管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家常菜，却让他们犹豫不决。
“不是饿了吗？”翠花婶催促的眼神看向他们。
所有玩家甚至连筷子都不曾拿起。
“这是什么肉？”杀猪佬突然指着面前的一道菜问。
“当然是猪肉啊！”翠花婶疑惑地看向他。
“我杀了二十年的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猪肉。”杀猪佬一脸凶相地看向翠花婶。
在这样的视线下，翠花婶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恐惧，而是充满歉疚的说：
“唉，几位都是城里人，可能看不上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清粥小菜。我先把菜收起来，等各位饿了再吃吧。”说话间，好像笃定了众人没有办法，只能吃她做的东西。
杀猪佬怒从心起，一脚踢翻了木桌，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翠花婶的眼神突然发生了变化，诅咒似地看向他：“你怎么能浪费神赐给我们的食物呢？神会惩罚你的。”
“神会惩罚你的……神……”翠花婶突然变得疯疯癫癫，甚至直接爬下去，吸/吮和泥土混杂在一起的汤汁，浑身沾满了饭菜。
即使是杀猪佬，也被这恶心的景象吓得往后一顿。
“他妈的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有病吧。”
“我们先出去分头找线索吧。”赵止行拉着林纾往后退了退。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算了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团结，一起找到线索。”孙老师上前劝道。
“和你们团结？”杀猪佬不屑地看了一眼四人，自己转身走了。
“我和小张一起，你们俩一起，分头找吧。”孙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赵止行点点头。
林纾和赵止行是最后走出小院的，一出门，赵止行看着外面的村民，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们还在演啊。”
“演什么？”林纾问道。
“你看他们地里没有任何东西。从早上我们过来，所有人就一直在反复地刨土。”
“只是装作农民，在演戏给我们看啊。”
“还有，从我们进入这个村子以来，就没有看见任何家禽，好像整个村子里的活物只有这些村民。你来猜猜，刚才端给我们吃的肉是从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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