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化的王妃女配15

在听完熙平帝讲述的事情经过后，夏酩出了身冷汗，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女儿就被人毁了!

        夏酩恨得咬牙切齿，他现在就想把幕后黑手找出来，给活活生剐了。

        可现在没查出来是谁干的，而熙平帝的态度明摆着是：息事宁人

        他也听明白熙平帝的意思了，凶手暂时没找到，现在先办他女儿和太子的婚事：给夏暧换个身份，让太子娶了她做继室。

        虽然夏酩一直觉得，和沈昭比起来，沈昱是比他靠谱得多，但这不代表他就想把女儿嫁给沈昱。

        沈昱是一国储君，夏酩也想让女儿高嫁，可是沈昱如今都快到而立之年，他女儿今年才十六!沈昱比她大了足有十来岁！

        说的好听，是让夏暧做太子妃，但太子的原配是安氏，女儿做的却是继室填房，以后每逢祭祀，她都要对着安氏的牌位行妾礼，等她生了孩子，孩子也得对那牌位喊母亲，更别提太子院里还有好几位侧妃……

        夏酩想到此处，心似刀绞，可熙平帝还端坐在上方等他回话，再者女儿已经是太子的人，他真拒绝了，夏暧以后又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后半辈子又该怎么办呢？他早晚要去地下找老妻，不可能护着夏暧一辈子的。

        夏酩闭了闭眼，强行将眼里泪意给逼回去，笑着答应了熙平帝的提议，看上去对这桩婚事还算满意，龙椅上的熙平帝对此也很满意。

        殿中的君臣二人各怀心思，但认为已经寻到了最佳的解决方案，两人面上也轻快起来，只是心中所想不为对方所知……

        ——————

        这一边，太子走后，夏暧在书房待了没一刻也走了，临行前她细细瞧过书房。

        单看一面，有些像她幼时去过二哥的书房，只是二哥书房的墙上挂着不少字画，看起来雅致，不过他书房里，用来点缀的字画太多，显得花里胡哨，不像是读书人的书房。

        可太子这里更不像书房，除门窗外，四面墙都被高至屋顶黄花梨木做的书架遮挡的严严实实，书架上是排满了各式各样书籍，就没有空白的墙面，看起来倒像是个书坊一样。

        夏暧略微一观后，就回了文华殿。

        她坐在殿内，方注意到殿内正中间的屏风，上面不像时下流行的那样，带有绣像，却嵌有一面足有一人之高的铜镜，夏暧忍不住站在前面看了起来，借着它打量起自己。

        镜中的她和往常她在家里照镜子的模样所差无几，只是容光焕发，眼中含情，眼角眉梢晕染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风情，夏暧不敢细想这风情因何而起，偏偏心中起了燥意，面红耳赤起来。

        她逃到一边，不敢再看镜子，见桌子上的杯盏里有茶水，顾不得茶水冰凉，她一饮而尽，才觉得脸上的滚烫退了些热度，这时宫人呈上早膳，她吃了一些就让人撤走。

        没多久沈昱便回来了，他让夏暧戴上长至膝盖的白纱幕篱，而后领着她乘轿子到宫门口，等夏酩出来。

        一路无话，沈昱先下了轿子，在这等了近两刻钟，才见夏酩神色莫辨地从宫里走出来。

        沈昱上前几步，夏酩看见他欲行礼，被他一把扶起，二人寒暄几句，沈昱说夏暧在轿中，让夏酩先带她家去。

        夏酩僵着脸点头称是，等沈昱走了，他才让女儿出来，见她头戴幕篱，夏酩没说什么，但脸色好看了一些。夏酩此刻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女儿，想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让人将自家马车赶过来，他领着女儿上了马车，打算回家再详细说。

        待回了家，夏酩让女儿跟着自己去了书房，冷着脸让她将昨天发生的事全部说给自己听一遍。

        夏暧就从前日表姐夫身边的人来找她说起，因为前日来的是表姐身边的侍女，说表姐有事第二天想约她去平心居见面。

        夏暧也认识这侍女，就没想那么多，昨天带了身边的纤柔去平心居赴表姐的约，可没想到纤柔会是别人安插的人。

        在她到雅间以后，纤柔就悄悄在杯子里下药，夏暧喝到一半，无意间瞥见纤柔神色有异样，刚想开口问她，发觉身子不对劲，纤柔看她杯中茶水只喝了一半，说了声对不住，从腰间掏出一包药，朝她脸上撒去，好在这时夏暧有了防备，头偏了一下，只吸进去一点，饶是吸进去一点，也让她昏了一下，再醒来就不见纤柔的踪迹，雅间里，只见那两个形容猥琐的男人……

        夏暧说到这里，也是一阵后怕，若非她一直带着一把匕首，只怕那时两个歹人已经得手……

        她故意装作害怕，假意对那二人示弱求饶，又见地下让她昏迷的药，纸药包里还有一些药粉末，她见二人松懈起来，自以为她已经屈服，口里还说了好些不干不净的混账话，夏暧慢慢靠近那药包直到他们逼近自己，她捡起来，将里面不多的药撒在其中一个人脸上，又趁另一个人在查看同伙情况时，拿着匕首狠狠朝他刺过去。

        再后面夏暧看了眼父亲，她要想清楚再斟酌告诉他。

        后来她先时饮下的茶水中的药效彻底发作，夏暧想自己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出去，原本想藏进最里面的衣柜里熬过这会就好了，没想到沈昱会进雅间找到自己……

        夏暧当时有意识，她是知道沈昱开始没想占自己便宜，甚至中间还让人给她请大夫来看，是自己意乱情迷、实在忍受不了才朝他扑过去的……夏暧心说这可不能怪沈昱，而且她今天清晨，换上宫女拿过来的衣服时，看见手臂红砂还在，颜色未变。

        分明沈昱昨天只帮她排解了药性，只是一直克制着他自己，没有真碰她。

        今天早上沈昱也没提这事，更没将这事推脱过去，开口只是问她愿不愿意，而不管她愿意或不愿意，沈昱都会给她安排好退路……夏暧当时想啊，不管她以后会不会后悔，但这一刻——她是真心实意地想嫁沈昱，哪怕结果不好也无所谓。

        这种特别强烈想嫁给谁的念头，是夏暧从没有过的，不管是及笄之初还是她和沈昭有婚约以后，她都没有过期待，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但这一天，夏暧忽然发现，她想要嫁的人，不正是沈昱的模样吗？

        年幼时夏暧曾无意间在女夫子的书桌上，看见她摘抄的一首词，前半段她当时大致能理解，后半句却怎么也不懂，她曾请教过女夫子，夫子当时目光哀伤地看向她，并没有告诉夏暧那是什么意思，只对夏暧说希望她这辈子都不要知道。

        而今天夏暧终于懂了后半段词的意思，

        她还是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1

        夏暧想到这里有些感慨，她看向父亲，斟酌着用词，没好说太子帮她解了药性，只说自己在那种情况下和太子有些肢体接触，并没有什么，只是太子颇有君子之风，怕这事日后传了出去，让她一个人遭受无妄之灾，故而提出要娶她。

        夏酩看向女儿，眉头一跳，他没想到他二人竟没成事，他看了眼心神不定的女儿，有意试探她，没有说自己已经和熙平帝谈好他们的婚事，反而问她有何想法。

        夏暧低下头，声音带了些许羞意，说她是愿意嫁给沈昱的。

        夏酩闭目，叹息一声后，将自己对这桩婚事的担心都告诉了夏暧。

        夏暧开始没什么感觉，她觉得年龄大一些也没什么，况且沈昱看上去年纪也没那么大，她想对父亲说这都没什么，夏暧接下来听见父亲说她这是给沈昱做续弦，以后还要在原配牌位前行妾礼时，她愣住了，心中涩然。

        从没有一刻让她像这样明白和沈昱相差的年岁有多大，这十一岁不止是年龄上的差距，是相隔了十一年，十一个春秋冬夏！

        不止如此，沈昱被封做太子的时候，她都没出生，他娶安氏的时候，她才九岁，甚至她那时还和母亲参加过他的婚宴!

        夏暧动了动嘴唇，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夏酩见她不言语，没了方才直说的勇气，又提起沈昱还有诸多侧妃姬妾，问她要是过门以后又该怎么对待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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