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九十章 战或死
万里沃野化为火海。
苍生灭绝。
大地崩裂。
蛛网一般的裂痕蔓延到了千万里之外，许多城池都已经崩塌，三郡府兵出动，前往战场中央。
京城二十七门都派出了哨子，前往查看。
自从张寿的太平军起义平息，已经十几万年，法相天朝没有再发生过什么波荡了，而距离京城如此近的震荡，哪怕太平军风起云涌的时候，也没有发生过。
当年的太平军，最波涛汹涌的时候，叛军也没有到达京城百万里以内。
在这片已经化为火海、雷霆汪洋的战场中央，两道身影，轻轻伫立着。
一袭青衫的孟凡，和戎装战甲的冠军侯。
两人相距千丈，便形成了两个世界。
在孟凡的身后，火海雷霆渐渐熄灭，一缕缕生机从烧焦的土壤中钻出。
而冠军侯的身后，就是彻底的肃杀，冷冽到极致，连火焰和雷霆，都是静静的燃烧，半点声音都没有。
两人交手三十七次，平分秋色！
孟凡眯起双眼，可以说，冠军侯的战力、手段、境界，都是他平生所见的神王当中，屈指可数的。
尤其是，冠军侯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
“时间，应该不多了。”冠军侯忽然说道。
孟凡神魂横扫，也清楚的看到，在这片由他和冠军侯共同创造的“生死炼狱”边缘，已经集结了不少军力。
还有许多神王人物，默默守候着，似乎在等待某种命令。
“太平军余孽未消，我便成了法相皇帝的一枚棋子，用来引出太平军残部。”孟凡轻声说着，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清清楚楚。“所有人都自以为能掌控一切，将他人的命运捏在掌心，自我踏入武道以来，这种事情，见的太多，布局者深谋远虑，可我最擅长的，便是破局。”
他手掌一挥。
浩瀚的雷霆火焰汪洋，便立刻平息，道道生机从泥土中翻涌而出，朝气蓬勃。
“天道在，众生便都是棋子，包括那自以为是的法相皇帝。”
孟凡露出了微笑。
如春风般，随着他的微笑，整片焦炭一样的大地，就迅速的焕发出强大的生命力，一些渺小的生灵，从其中诞生。
“我从没有过自己的道，只是在默默的向前走，方向，终点，我都没有，但任何阻挠我前进的，或者想将我拉入岔路的，都会被我一个个的摧毁掉。”
孟凡双腿交错。
缓缓向前。
“无道。”冠军侯轻笑着，迎着孟凡，一步步往前走：“诸王都有道，你却无道么？”
两人越走越近。
孟凡的双手捏紧。
造物主的力量和意志，在他的拳锋上勃发。
冠军侯的动作，和孟凡，如出一辙，五指并拢，力量勃发。
孟凡粉碎真空！
冠军侯如影随形！
两人四拳，拳锋相撞！
孟凡的造化帝拳。
冠军侯的核心武道，用了许多岁月锤炼，又在与张寿交锋中大成的九日晁魍拳！
造化帝拳出，整片领域，一种无限接近天道的霸道、浩瀚、凶狠，便瞬间勃发，仿佛天神下凡，执掌苍穹环宇，众生臣服！
九日晁魍拳出，磅礴杀机，浩瀚波涛，无声无息，泯灭生机于无形！
战场边缘。
法相天朝各路军团集结在此，数以百万计。
其中神王一级的人物，有四百多尊！
他们如同雕像般伫立着，一动不动，同时，还有一些二十七门的神王，静坐冥想，神魂翻飞，于无限虚空中寻找着太平军和天道力量的蛛丝马迹。
“陛下有令，南北东西五亿里彻底封锁！”
“监天司，封天！”
“礼部，封国！”
“教化司，封元！”
以孟凡和冠军侯厮杀之地为核心，法相天朝到场的二十七门，纷纷出手，以各种手段，布置下无穷的禁制，将整片领域，彻底封锁。
甚至偌大的京都，都在这一刻开始戒烟，所有城门，都被关闭。
最近的十七座大城，也纷纷如此。
战场中央。
孟凡和冠军侯的厮杀，已经达到了巅峰，剧烈的元气波荡中，孟凡甚至无法看到冠军侯的身影，想来对方也是如此。
造化帝拳和九日晁魍拳的对撞，太过惊世骇俗，翻卷的力量几近摧毁天地，甚至将这片领域的法则都数次改写。
两个强者的交锋，创造了一片旁人不得入内的绝对领域！
这片领域，哪怕是虚皇这样的四劫神王，也不敢轻易踏足，一个不小心，被两尊强者的力量卷入，都不是小事情。
“看到了！”
就在混乱当中，孟凡的苍白造物双眼，清晰捕捉到了一个光点闪烁，脚下踩踏，旋风般贴近，无视空间法则的阻隔，一拳轰击在这道光影之上。
正中冠军侯！
那一身血色戎装战甲，也在刹那崩溃破裂，化为碎片齑粉，露出冠军侯洁白又精壮的身躯，更加浩大的杀意爆发出来，他猛然一个转身，斗转星移，天地变色，黑夜白昼的翻转，九日晁魍拳再次击出，砸向孟凡头颅。
在九日晁魍拳落下的瞬间，孟凡全身长出一片细密紧致的暗金色龙鳞，刹那龙化，凭借强大的肉身，硬生生抵挡了冠军侯的一拳。
结果，是龙鳞炸裂。
而冠军侯，被巨大的力量震荡的一连退后数十步。
孟凡腾空而起。
龙吟虎啸！
两爪撕扯，无限掠杀！
退后的冠军侯身上，立刻出现了上百道细小的伤口。
“孟凡，好机会，可以走！”
古皇立刻喝道。
孟凡居高临下看了一眼全身布满伤痕，更显得杀意浓重的冠军侯。没错，此刻的他，最适合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是心中，却又有一丝不舍。
难得的对手！
不论是境界，实力，都和孟凡旗鼓相当，尤其冠军侯不是那刚刚在上的法相皇帝，五劫神王，并非远远超越孟凡的存在，冠军侯虽然比孟凡踏入武道早了十几万年，但是和这宇宙洪荒相比，仍然是年轻的神王。
尤其是，冠军侯无依无靠，就是一个军卒出身，却以惊人的意志，逆天改命，走到了如今，这一点，也和孟凡非常像。
最重要的，乃是冠军侯出手时刻，心无旁骛，没有任何诡计手段，唯有战而已！
这一点，太过难得了。
不论是曾经和孟凡一时为对手的中央大帝，还是神隐三巨头，亦或者无常仙王，都是老牌神王，他们出手，绝无可能像冠军侯这般，心无旁骛，而是诡计很多，顾虑很多，想法很多。
比如无常仙王，就绝对不会和孟凡鱼死网破。
中央大帝，秉承人道气运而生，不可能将自己的命运，赌在一场厮杀上。
只有这冠军侯，不仅是全力出手，一点都不施展阴谋诡计，而且能从冠军侯的杀道武学中，感受到一股惊人的意志。
战，或者死！
孟凡太多年，没有这般酣畅淋漓的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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