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兴衰

　　才回家，一大早起来，看见院子里候着的夏妈妈。文婵只能默默地叹了口气，果然古代的生活现在才真正开始。

　　“三小姐，老奴奉夫人之命，请您到西院的偏厅，跟四小姐五小姐一起进学。”夏妈妈一脸的慈眉善目，看向文婵的脸上也是满脸的笑意。

　　真是便宜了那两个小蹄子了，跟着她们三小姐沾光了。这两个宫里的嬷嬷可是托夫人娘家那边求来的，那赵氏还在的时候都没能给自己的两个女儿求到呢。

　　“既然这样，可不能迟了，那就走吧！”

　　西院偏厅是前不久才特地布置出的，原本府里的几位小姐进学是在东院。

　　但现在东院两个小姐要守孝抄经祈福，不便入闺学了。

　　现今因文婵要回来，老夫人便让剩下的两个小姐一起来西院姬氏这边。

　　文婵跟着夏妈妈到了偏厅，发现其他两个妹妹都已经来了。而两个嬷嬷也已经坐在里面候着了。

　　两人看见文婵进来，纷纷走上前来，四姑娘杨文秀更是一脸亲切的道：“三姐姐可算是来了，妹妹和五妹妹这次有幸能得的宫中嬷嬷教导，可都是沾了三姐姐的光呢！五妹妹你说是吧？”

　　这是说自己来晚了？想在嬷嬷面前黑她？

　　看她一副反客为主的样子，难不成想向她示威？展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

　　其实文婵错怪了四姑娘了。这四姑娘得了姨娘的招呼，让她讨好才回府的三姑娘。

　　她姨娘吕氏可比她精明得多，也清楚得多。就算这几日老夫人让她打理内院的事情，可她也知道是因为姬氏坐月子，这权利迟早要交给她。

　　侯爷的为人她很清楚，很是注重规矩的人，她就是再讨侯爷喜欢，也不可能越过姬氏管家。

　　这些天她处理内务的时候，身边不但跟着老夫人身边常妈妈，还跟着姬氏身边的谢妈妈。

　　除了按章办事，她是半只脚都插不进去。

　　不但如此，姬氏还借了她的名义，撸了好几处前夫人赵氏的人所在的差事。

　　换上的人，不是侯府老人，就是姬氏娘家带来的。

　　连大小姐和二小姐院子里的小厨房，都被守孝的缘由给撤了。越规矩的丫鬟配额不但给撤了，还要追回多给的月例。

　　她真是哑巴吃黄连，被赵氏那边的人记恨埋怨却又无可奈何。

　　她娘俩若是想以后在府中好过，就得讨好姬氏母女。

　　可吕姨娘只是提点一番，杨文秀却是不清楚的。毕竟姑娘的住所，姨娘是不能随便去的。这段时间府中更是看的紧。

　　以前她一心讨好大姐和二姐，那两个是嫡出还说得过去。

　　但现在这个三姐是庶出，这就让她心生埋怨了。

　　再加上在府中受了几天高高在上的待遇，心变大了，也不愿像以前那样小心谨慎，说出的话就变得阴阳怪气了。

　　可五姑娘杨文慧就不一样了，因她姨娘一直都住在西院。以前没少被欺负挤兑，就是三姐在府中的时候都是被欺负的时候多。

　　现在她们西院成了香饽饽，她才不让这个曾经挤兑她，现在又上赶着想巴结三姐的四姐拿她作伐子呢。

　　“瞧四姐说的，三姐来得正时候，是我们来早了。三姐在别院多年，哪像四姐已经跟着大姐二姐学过不少了。我和三姐都是才学，得多多努力赶上才是。”言下之意她跟三姐才是一道的。

　　她今年九岁，只比四姐小一岁罢了，本就该入学了。赵氏却一直拖着她，她心中对此很是怨怼的，这个跟着大姐二姐入学的四姐更是让她格外的愤恨。

　　“五妹妹说的事，姐姐和五妹妹得一起努力才是，四妹妹可别觉得无聊才是。”看见杨文慧很自觉的靠向她，她也乐得答应。

　　仿佛没看见杨文秀那一脸僵硬的笑容。两人跟嬷嬷请了个客礼，便找到座位坐下听起客来。

　　这两个嬷嬷讲的乃是各种规矩，其中以宫中规矩居多。然后就是各种礼仪的示范，各种行礼所需注意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琴棋书画，自有教学的师傅。上午下午分开授课，也算很是充实。

　　文婵这边学得不亦说乎，可东院梅苑兰苑就不好过了。兰苑的二小姐杨文静被一同请到了兰苑。

　　看着老夫人身边的常妈妈和姬氏身边的谢妈妈，杨文雅和杨文静心中一阵气愤，她们的小厨房和丫鬟怎么就越了规矩，还要她们自己补上月钱。这是看她们没了母亲，便欺负上门了。

　　“两位小姐，今天本来是奉了老夫人和吕姨娘的话，只为了停小厨房。本来小姐的膳食都应该在宫中的大厨房内做，先夫人赵氏是破例给你们两位开的小厨房。可开小厨房也是要银钱的。吕姨娘查账发现公中的银子有些许不知去向，还有不少被采买之人虚报亏空浪费。现今两位小姐要守孝，按照守孝的饭食，自是不需要小厨房。”

　　为了卖给未来的当家夫人一个好，这得罪人的话全是老夫人身边的常妈妈在说。而夏妈妈只是一旁听着，未曾言语。

　　看见两位小姐一脸难堪的样子，常妈妈心中一横，毫不留情又继续道。

　　“老奴再仔细的跟你们说一遍，不管是宁远侯府还是宁安候府当年定的规矩都是一样的。府中小姐身边的丫鬟配例，乃是两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这是定例。由内院宫中出月例。其他的小丫鬟根据小姐所住院子大小在行配比，也是公中给月钱。”

　　说到这，常妈妈看向两位小姐：“吕姨娘前些日子查账，发现两位小姐身边皆有两个大丫鬟和四个二等丫鬟，而且月例皆是公中出，显然坏了府中规矩。当然得改过来，缺了这些年的月钱，也会在先夫人赵氏嫁妆扣除。不止是这些，先夫人赵氏私下用公中银钱贴补了自己的私房，和在外买的田庄铺子都得还回来。”

　　常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的心腹中的心腹，是知道那赵氏偷人的事。所以对待赵氏的事情，她绝不留情。也乐得给姬氏卖个好。

　　“常妈妈！我母亲怎么说以前也是侯府的当家夫人，我和妹妹怎么说都是侯府嫡女，我母亲也是为父亲生子难产才去的。若是因母亲外家而休弃我母亲，宁远侯府怕也是会受万人唾弃的。老夫人真让要如此待我们姐妹？”

　　听到这话，杨文雅一阵的伤心难过，心中更是充满了怨恨，连祖母都不愿意喊了。

　　她今日才知父亲将母亲赵氏除族休弃了，新上族谱宁远侯夫人是曾经的二夫人姬氏。

　　她们母亲为父亲生子难产死了，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她们两人以后还如何在府中立足？或者还有没有以后。

　　“就是，不看在母亲的份上，也要看在去世的弟弟份上，还有大哥。”杨文静也跟着附和道，她当了这么多年的侯府嫡小姐，又订了好夫家。她不想一生就这样全毁了。

　　不说还好，一说到赵氏和那个孽·种，常妈妈都替老夫人生气。不由得脸色越发的难堪了。

　　“既然说到这份上了，老奴不得说句不中听的大实话。大小姐二小姐当真以为是你们外家连累了你母亲，殊不知别人却是被你母亲连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母亲做了什么，知道的人都是清楚的，你们就是去说，怕都没人愿意听。好话歹话老奴就说道这，两位小姐还是多为大少爷祈福吧，说不定将来还有出头之日，若不然，青灯古佛之地也不是没有小姐去过。”

　　常妈妈留下几句诛心的狠话，也不管两人作何反应，反正这两个院子因为靠的近，在外围从新修了两堵墙，隔了出去的几个门，只留下一道可以出这院子的门一直派人把守着。

　　将小厨房里的人和多的丫鬟全都带走，连小丫鬟一个院子也就留下两个。

　　曾经风光无限的院子瞬间感觉衰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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