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救人
季衡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唇角也溢出了血迹，脸色十分惨白。
段诉在他耳边戏谑道：“快求求人家救救你妹妹啊。”
季衡的目光停留在何以清与卫殊身上许久，随后有些嘶哑地开了口，“以清，你救救瑶瑶吧。”
何以清看着手中的瓷瓶，心中摇摆不定，无论再厉害的毒，鬼医应该都能解的吧……
“以清，我求你！”见她正在犹豫，季衡挣扎着要靠近何以清，段诉也自然乐得他这样，拖着他往前走了两步。他嘴唇张了张，无声地说了什么，在他背后的段诉看不到，何以清却看的清清楚楚。
带瑶瑶走，不要管我。
何以清的心间如同压了块巨石，沉的她说不出话，到如今，季衡还愿意相信她，即使自己瞒了他们这么多，即使自己让他们遇险，即使他们连自己真正的姓名都不知道。
生死关头，他却还是愿意相信她。
季衡目光坚定地看着何以清，随后拼劲全力往刀刃歪去，段诉毫无防备，反应过来时，刀刃已经没入了血肉里。
“快把刀放下！”何以清的心中一片慌乱，她倒出瓷瓶中的药丸放于手心，“我吃就是了。”
“不要！”季衡闭上双目，“求你。”
后面几个字他没有说出口，她却是心知肚明。
月光清明，将院内众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何以清看着自己与卫殊的影子，用只有自己和卫殊能听到的声音道：“美人，可有把握？”
“终于想起我了？”卫殊的语气有些不满，“看你这样差点自己随意决定，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习惯了……怎么样，可以么？”
“我救下那小子，没有问题，只是屋里那位便无瑕顾及了。”他顿了顿，道：“院中数十个暗卫，还有一百多名暗卫即刻就到。”
她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声音，点点头道：“我带瑶瑶走，你小心些，季衡伤的极重。”
卫殊点了点头，两个人同时动起来，一个剑指段诉，一个奔向房内。
何以清看到躺在床上的季瑶瑶，心中微痛，将她抱了起来。走出来时，卫殊已经环着季衡和一众暗卫打了起来。因为要顾及季衡，他颇为受制，身形已不似之前流畅。
一旁的段诉一脸狞笑，将手中折扇对准卫殊，扇中机关转动，数枚细针弹射而出。细针密密麻麻地飞向卫殊和他旁边的暗卫。
这个段诉，当真是心狠手辣，丝毫不顾及自己手下的死活。
“美人小心！”
卫殊随手抓过一个暗卫，挡在身前，细针尽数没入暗卫的身后，顷刻间便没了气息。
何以清将季瑶瑶放好，拔剑站于段诉面前：“上次未能好好与你一战，这次我们再较量一番。”
段诉不屑地勾了下嘴角，执扇迎剑。何以清的剑此次凌厉了不少，那日段诉故意拖延了时间，她自己又何尝不存了试探之心。
过了几招之后，段诉忽然将折扇扫向旁边的季瑶瑶，几枚暗器从他的扇中飞向季瑶瑶，她忙挥剑去挡，段诉趁机将折扇刺向何以清，此时的扇端伸出几个闪着寒光的利刃，一看便知道抹了毒。
“锃”地一声，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剑鞘打偏了段殊的折扇，他虎口一震，随即抬头看着墙上立着的两个红衣少女。
两个少女相貌一模一样，分不出你我，她们眨了眨眼睛，从墙头翻身而下，护在何以清身前。
“你们走吧，这里交给我们了。”
看到何以清眼中的不安，另一个少女又道：“放心，我们可是暗香的徒弟。”
何以清安下心来，抱起季瑶瑶便踏出了院落，卫殊紧随其后。
回到水云楼之时，天边已经泛白。
她清清把季瑶瑶放到榻上，此刻的季瑶瑶已经又昏睡了过去，她拿出剑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个口子，随后将指尖放于季瑶瑶的口中。
刚走进来的卫殊看到这一幕，蹙眉道：“你身上还有伤。”
她无奈地哭笑，“可是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让我的血缓解一下毒性，不然真是无药可医了。季衡如何了？”
卫殊耸耸肩，道：“伤的挺重，索性无性命之危，现在已经让他安睡了。你打算如何？”
“我的血毕竟不是解药，还是要去一趟师父那。”
何以清看着沉睡的季瑶瑶，此刻的季瑶瑶表情安静，没有了往常的喧嚣，多了几分大家闺秀的端庄。她不禁想，自己将她带出来是不是一个错误，若不是自己，季瑶瑶现在还是季家堡中安逸的大小姐，此时却生命垂危地躺在这里。
“嗯，我陪你去。”卫殊将一块白绢递到何以清的手中，“包一下吧。”
何以清接过手帕，轻轻地包起左手，“美人，我觉得你最近变了，与我斗嘴少了，也细心多了。”
“然后呢？”
“越来越像女子了，你不会是喜欢男色吧？”
卫殊好笑地摇摇头，“整日在想什么。”
眼前卫殊的脸与那张有些刻薄的脸稍稍重叠在一起，她沉了沉声音道：“千扇君竟是你的哥哥，听我师傅说起他还有些夸赞之意，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样。”
“你们知道的还是太少。你们只知段诉武功高强杀了二寨主，却不知道他是先杀了二寨主之后才有了绝世武功以及他手中的折扇。”
何以清来了兴趣，问道：“此话怎讲？”
“段诉想投入暗门，暗门的人就给了他那把折扇，让他去杀了一位寨主以作投名状，他便已献宝之名进了寨中，谁能想到那小小的折扇中有如此致命之物，于是二寨主一个不备便死在了折扇下。”
她恍然大悟道：“原来不是从白变黑，而是从未白过。”
“你可知为何当初常奎追杀了段诉几个月，最后不了了之？”看到她一脸好奇的样子，他有些讥讽地说道：“说起来段诉天资平庸，他想进暗门是为了一个心爱的女子。可到后来段诉入了暗门，被常奎追杀之时，暗门出面调解，最终得出一个解决的法子。”
“什么法子？”
“让段诉在常奎面前亲手杀死那个心爱女子。常奎自然愿意这个结果，痛失爱人，比死了可好太多了。而段诉，自然也没敌过那好不容易得来的结果的诱惑。”
何以清心中一怔，他竟然真的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这下何以清终于知道段诉身上的扭曲极恶之气从何而来。人心叵测，暗门布下这么一个局，不费一兵一卒收复了连环寨，又得了段诉这个在世间有着美名，实则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的手下。
“那女子死后，段诉方才后悔，心中埋下执念，变成了如今这副极端的样子。可是后悔又能如何，人死不能复生。”
人死不能复生……何以清想起余音说的玲珑心，难道段诉是为它而来？
(https://www.tyvxw.cc/ty30769/1447819.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