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探
“张伯，入我九心阁五年，接管独香楼三年。”余音双眼微闭，指尖轻轻地敲击着桌面，随后缓缓睁开双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盈袖，进来。”
盈袖走了进来，此时的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恭恭敬敬道：“公子。”
“去把张伯喊来。”
盈袖面露难色，“公子，张伯上次在独香楼中时不慎中了南疆之毒，昨日已经去了。”
“那你去帮我细查一下他生前所为。”
“是。”盈袖低头领命，退了出去。
待到盈袖的身影消失在帘外之后，何以清问道：“姐姐是怀疑张伯？”她回想了一下，摇头道：“可是我觉得他并不像。”
一个人即使演技再好，他都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些真实的细节，那日张伯遇到段诉之时散发的杀气，并不是可以演出来的。
“你呀，还是太小。是不是旁心之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看出来的，你说张伯不像，那你觉得盈袖与暗香可像？”
她参不透余音这句话的意思。
何以清一直觉得，如果让盈袖暗香在背叛与死之间选一个，那么她们一定不会是背叛，因为余音于他们的恩情，实在是太沉重了。
两个人皆是在将死之时被余音救下，又悉心栽培，她们于如今的九心阁已是必不可少，余音为何要说这句话呢？
余音看着她沉思的样子，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望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过于简单，小心一些自然是好的。过会你挑几个人手去段诉那探一探吧，若是你说的人真在他们那，还要早些想办法营救。”
“不用啦姐姐，我让美人随我一起去就行啦。”
“卫殊来幽州了？”余音蹙眉，“他只怕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想来他也不敢推辞。”
“只是……罢了，他若肯去，你们便一起吧。”
何以清点了点头，便出来寻卫殊了。找到他时，他正在一楼厅堂听着小曲儿，好不惬意。
听到她说要去段府之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隐了下去。他将一个小瓷瓶递到何以清的手上，道：“喏，这是刚刚买的伤药，记得按时上药。至于段诉那里，你就安心在这边养伤好了，我去替你看看。”
“我还是要亲自去的，不然心中不安。”
他没有继续反驳，微微一笑道：“好好好，去就是了，我去打探一下段府所在何处，你先休息一下吧。”
“美人。”她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总觉得姐姐有事瞒我，你也是。”
他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道：“小孩子家家还是知道的少一点比较好，我先走啦。”
说完不等她回答，便转身走出了水云楼。她站在原地摸摸自己的鼻子，明明跟瑶瑶他们在一起之时自己需考虑的面面俱到，现如今在美人与姐姐面前，倒像是个孩子一样了。
何以清睡醒的时候，窗外夜色正浓，她推开门便看到了在门口等候的卫殊，他双手环胸，像是在想些什么，眉头高高地皱起。
看到她出来，他舒缓面色，笑道：“睡好啦，把这个换上，我们出发。”
说罢递给她一个包袱，她打开翻了翻，是一套黑色的夜行衣。
待她换好出来时，卫殊围着她转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她疑道：“有何不妥？”
卫殊将她按坐在凳上，随后散下她的一头青丝，不知从哪摸出一个木梳替她梳起长发，最后束起了一个爽利的马尾。以往她都是将长发随意束起，现在方正简洁的马尾倒是为她平添了几分英气，他甚为满意。
“走吧。”
一路行至城北，何以清有些吃不消的喘着粗气，而卫殊则十分的神闲气定。他歪头一笑，“丫头，你这样的轻功可不行，以后如何逃命？”
她闻言，双眉微挑，“感情当年吃那有毒的糖葫芦的人不是你？”
“当初确实应该是我的，只可惜某人太强势。”他的语气颇有些无奈。
她毫不示弱地道：“还不是某人小时候太娇气。”
卫殊没有接话，忽然停住了脚步，何以清一个不稳，撞在了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茶香即刻萦绕在鼻间，她慌忙站好，问道：“怎么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指着前面的府邸说：“到了。”
“其实我有一个疑问，永康侯府不是在京城么，这里为什么有个段府？”
“段家的老宅。永康候是幽州人。”说完他走到墙边，翻了进去。
她“哦”了一声，跟着翻了进来，又问道：“我们先去哪看？”
卫殊没有回答，他伸手环住她的腰，带她几步飞到了高处的一个亭子，四处静谧的有些不正常。
“前院客厅，左边客房，右边是厨房，后院共有五个小院，段诉住的应该是最中间的地方，你觉得他会把人放在哪里？”
他居然了解的如此清楚，何以清暗叹之余又开始认真思索起来，如果是自己的话，“我会把人放到自己住的地方。”
“哦，为何？”
“他们抓走瑶瑶，无非是想逼我现身，如果把人放的太过隐秘，我们找不到，我还怎么过来救人，被他抓到？”
“言之有理，我们过去吧。”说完率先一步飞向小院，何以清紧随其后。
静心居，三个字沉稳而庄重，院子看来有些年头。
她正要翻身进去，卫殊伸手拦住她，道：“你腿上有伤不便，还是在外边看看风声吧，我去就好。”
她向来相信他的身手，所以便点点头，自己找了个地方隐了起来。
卫殊推开窗，轻轻地跳了进去，这房里布置格调竟然还和以前一样，他走进内室，一眼便看到床榻上躺了一个人，穿着相貌，与何以清说的季瑶瑶十分相似。
他心下了然，走过去隔着衣领探了探她的颈脉，还没探出什么，季瑶瑶便察到动静睁开双眼醒了过来，他收回手，问道：“你哥哥呢？”
季瑶瑶的目光有些呆滞，她喃喃道：“哥哥……哥哥在哪里……”随后又缓缓抬起头，“你是……”
卫殊蹙眉，她这副神情显然不对，难道……他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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