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遇
江湖之中有四个令人又恨又惧的存在。
首极山连环寨,江南春木堂,蜀州暗门,西邻九心阁。
而九心阁主,便是何以清的表姐,人称无面公子的余音,只是她一身男装,旁人不知道她是女儿身罢了。
夺命十三奴乃是九心阁的杀手锏,是余音花了好几年组建而成,十三个人,每个人都是从那数百名杀手中甄选而来。原本就高于常人的身手,再加上那千变万化的阵法,无论何人与之交战,都不敢言说一定会赢。
这几个人到底什么大来路?居然使得十三奴全部出动。
她看向季衡,季衡也是一脸震惊,随后瞪了何以清一眼,这一个十三奴打他们三个都绰绰有余了,何况十三个,真是惹火烧身。
“哦,令阁主还真是看得起在下,居然派出了十三奴来,看来在下只有束手就擒了。”他话音一转,竟生出几分无奈与愁然。
“哈哈哈哈,你识相便好。”
配合着掌柜嚣张的笑声,她只觉得这场景好像有些不对,为何这掌柜有一种迫害良家女子的感觉,何以清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旁边的季瑶瑶一跃而起,跳到那位华服青年面前,手指掌柜,大喊一声:“呔!你这歹人要对这位公子做什么?”
何以清心中暗暗后悔,她似乎听得见季衡咬牙切齿的声音,她赶紧像季衡投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决定继续装死。
那掌柜看着半路跳出来的季瑶瑶,脸色一沉,“当然是索命了。”
“你这无耻小人,先是在菜中下毒糟蹋粮食不说,现在居然还要欺辱这位公子,我季瑶瑶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她刚要冲过去跟这掌柜殊死一斗,才想起自己根本不会武功,她朝两边一看,发现何以清和季衡竟然还趴在桌子上,“哥哥以清,你们为何还不起来?”
总有一日,她何以清要把季瑶瑶的嘴给缝起来。
“你们明明……”那掌柜面色怪异地看着他们,这几个毛头小子明明吃了那下了毒的鱼肉,怎么没死?
季衡与何以清起身移到季瑶瑶的面前,扯着她的衣袖往外走,然后满脸堆笑看着掌柜。
“这位段公子您要杀要剐都行,我们只当没有看见。”
“对啊对啊,舍妹先天智力有损,她无心之言,您全当没听到。”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季瑶瑶一脸雾水地看着两人,“不是说好了拔刀相助,英雄救美么?”
何以清用力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我救你个大头鬼!你知不知道夺命十三奴是什么人?他一人足以敌我们三人。”
季衡面色沉重地跟着点点头。
掌柜的见他们如此,心中隐约知道了个大概,他冷哼一声,道:“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英雄救美?那你们就死一起吧,动手!”
十三个黑影闻声而动,片刻间,楼里的人打成一团,所幸那群人的目标不是他们三个,只有一个十三奴过来与他们交手。
纵使何以清与季衡合力二打一,他们也觉得十分吃力,这十三奴与他们不同,出手都是要命的狠招,此刻何以清觉得之前她与季衡的决斗,简直是在过家家。
再这样下去,输的人必定是他们。
何以清心中一顿,即刻有了注意,她趁着闪身的空挡,对着季衡道:“等会我缠住他,你带着瑶瑶先走。”
“你呢?”
“你还不知道我吗?神仙死了我都死不了,我自有办法。”
季衡的眸光闪了下,然后郑重地点了下头,“万事小心。”
会意后,何以清将手中长鞭一甩直袭十三奴的双眼,十三奴不闪不躲直接将长鞭抓在了手中,她将长鞭一抛,抽出腰间的软剑。
长鞭只为掩人耳目,何以清其实是使剑的,只是如今生死关头,保命要紧。
她凝神静气,小心翼翼地与十三奴过招,软剑轻快精巧,弥补了她内力的不足,这些年她苦练剑术,还是有些收获的,此刻她虽伤不了十三奴分毫,却也能勉强护住自己。
季衡从未见她用剑,心中微微一惊,原来她的剑术竟丝毫不比自己差。想起自己的正事,他抬手点了季瑶瑶的睡穴,扛在肩上一溜烟地退出了酒楼。
“慢着!”看到季衡他们出了酒楼,何以清收了手,她可没有打算真与这十三奴拼个你死我活,万一十三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掌柜不心疼,她还替表姐心疼呢,她对掌柜道:“你可知我是谁?”
掌柜傲慢一笑,“我管你是谁,今天你都得交代在这。”
何以清不想与他废话,她将手中的玉佩扔向掌柜,待掌柜看清手中之物时,头上顿时一阵冷汗。
北陵独有的血玉所制成的玉佩,繁复的花纹中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余”字,正是九心阁阁主令。
掌柜对着十三奴摆摆手,示意他去另一战局,自己则十分狗腿地走到何以清面前,好声道:“都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敢问这位女侠是……”
何以清对“女侠”这个称呼十分地满意,她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令阁主是我的哥哥。”
掌柜想了想,盈袖姑娘好像是与自己说过,近日阁主有位妹妹要来这边,让他多多留意一下。
万幸这位妹妹还算有点本事,若是刚刚被毒死亦或是被十三奴杀死,那自己……他抹了抹额间的冷汗,将手中的玉佩恭恭敬敬地举到何以清面前,“小的该死,差点误伤了余姑娘。”
“无事,这玉佩你拿回给哥哥吧,顺便帮我跟哥哥说一声,我先玩几日再去找他。”
“可是……”这个小姑奶奶真是不省心,今天就差点把小命交代在这了,竟还要去玩一玩,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被阁主迁怒了如何是好。
“放心,哥哥不会怪罪你。”她看了看不远处混战的几人,心间微动,“我还有一事需你帮忙。”
“谨听姑娘吩咐。”
她行至掌柜身旁,压低声音,耳语了几句后,微微一笑,“有劳了,在下告辞。”
走出酒楼,真是神清气爽。
可没走多久,何以清就隐约听到了那熟悉的哭声。
七拐八拐之后,果然在一个隐秘之处发现了熟悉的两个身影。
季瑶瑶跪在一个小土包面前,那小包前还插着一块枯木,季茶茶正抱着那枯木哭的七荤八素,季衡则抱着剑站在一旁。
季衡无奈地对季瑶瑶道:“以清她神通广大哪有这么容易死。。”
很显然,季瑶瑶并不买账,金豆子依旧吧嗒掉个不停。
“果然还是季兄懂我啊!”何以清走到季瑶瑶身旁,她看着那枯木上歪七扭八的几个字——以清大侠之墓,真是哭笑不得,不过看在“大侠”两个字的份上,她原谅了季瑶瑶给她刻了这么丑的墓碑。
看到何以清,季瑶瑶愣了下,慌乱地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你没死啊,太好了!你可千万不能死,说好了要陪我看雪的。”
何以清佯装无奈地答道:“放心吧,我死也死在明年的新雪之后。”
季衡踌躇了下,语气有些别扭地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本女侠怎会受伤?”何以清挥了挥袖间,里面空荡荡的,糟糕!竟把自己的金陵鞭落在酒楼里了,她长叹一声:“唉~只可惜丢了武器,那金陵鞭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
季衡无奈地摇摇头,性命都差点丢了竟还在意那鞭子,真不知道如何说她。
何以清等人行至天黑,才算真正知道独香楼的“独香”二字从何而来,行走一路竟然连一处酒楼客栈也没有。
看了看天上的点点星光,今夜只怕要露在野外了。
季衡把手中捉来的野兔丢给何以清,自己去一边的溪中抓鱼去了。她看着手中不停蹬着双腿的野兔,伸手在它脖颈一捏,野兔便没了动静。然后掏出匕首料理野兔。
“以清,给我试试好不好?”季瑶瑶紧紧盯着她手中的野兔,一脸的跃跃欲试。
若不是看到季瑶瑶眼中隐藏的胆怯,何以清还真怀疑她变了性子,这丫头极为胆小,最见不得血。
这副模样,像极了何以清初次见到她的时候。
她手中顿了一顿,对道季瑶瑶道:“你还是去给我去捡点枯枝来吧。”说完蹲下来继续收拾着手中的野兔。
季瑶瑶不情不愿地慢慢挪了脚步,去一边捡起了枯枝。
季衡手提着几条鱼走过来,左右没看到季瑶瑶,便问到:“瑶瑶哪去了?”
何以清用匕首在野兔身划了了几道口子,然后扔给季衡,“我让她去捡枯木了,她……好像心结依旧未解。”
季衡接过野兔,喉间微哽,“以后有我陪在她身边,总归会好的。”
“其实瑶瑶与我姐姐有些相像。”
只是一个得救一个无救罢了。
何以清随意地躺在了青草上,这青草十分柔软,如同在身下铺了几层棉絮一般,她有些惬意地挪了挪身子,压下心中有些沉闷的思绪,任凭那倦意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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