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纪末的奇遇

　　第一节初中女生的遭遇

　　“观众朋友大家好，现在让我们感受一下各地的人们迎接新世纪到来的欢庆活动……”电视里转来人们热情的笑脸和欢呼声。林若木背着重重的书包，胸前佩戴着校徽，她是一名初一的学生。这冷凄凄的风呀，吹的人直打颤。

　　林若木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路，树叶都掉秃了，还有几片树叶在风中摇摆，做着最后的挣扎。她感觉自己和这注定飘落的枯叶一样，毫无力量，任凭大风的摧残。今天的数学考试只考了七十多分，成绩不好又被老师批评了，再这样下去就要分到慢班去了，哎！语文成绩再好也难得考上好高中，这该死的数学，真是让人伤脑筋，自己怎么就是不开窍，这么笨呀！

　　林若木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晕，大大的眼睛，双眼皮，最搞笑的是两颗大门牙，一说话像个小兔子般可爱。

　　“明天就是2000年，新世纪的到来，希望在新的世纪我能够有个好成绩！”林若木心想着。她穿着一身校服，白红相间的上衣，黑色的运动裤显得尤其宽大，脚穿着白色运动鞋。她一边想着一边走，踩到了一颗小石头，顺脚就踢出了石头，石头咕噜的往前滚着。林若木追上石头接着踢，这颗小石头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也让她暂时忘记了烦恼。

　　“看我来一脚冲刺，把你踢的最远！”林若木向后退了几步，猛的往前跑，起脚，射门，石头被踢了出去。不过路线完全偏离了设计轨道，石头咕噜的滚到了马路上。“连你也和我作对，看我不捉住你。”林若木盯着石头快步跑上马路。

　　“吱……”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人们都紧张的看向马路。一辆黑色的车在距离女孩半米的地方停住了。林若木坐在地上，她对刚才的惊险事件还没有反应过来，琢磨着怎么突然出现一辆汽车。

　　林若木隐约透过前挡风玻璃看见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穿着黑色的大衣。这个男人的目光如炬，林若木猛地打了个冷颤，冬天的地上凉冰冰的。

　　“你还好吧？”男人走下车，身子靠在车前，两手交叉在胸前。林若木还是呆呆地看着他。“你还好吧？”男人还是原地不动。

　　“是吓傻了还是不会说话？”男人说完撇了一下嘴。

　　“你不是应该先道歉吗？你差点撞到我了。”林若木觉得后怕，反应过来说到，一边说一边试着站起来。她的眼眶红红的，眼泪直打转。她右手撑着腿慢慢的站起来，左手把挎下的书包背带拉到肩膀上。林若木站起来活动了两下腿，看来都正常，还用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还有只站在那里也不扶人起来，你到底懂不懂礼貌？”今天的运气真是不好，林若木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惊吓，全部转化为了愤怒。

　　“看来这次没有问题，下次不一定这么幸运了，马路不是你家开的，自己不长脑子谁都救不了。”男人眯着眼，面无表情地说着，还是没有动。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你老师没有教你基本的礼仪吗？还是根本就是差等生没上过学。”林若木心想这男人看样子不好惹，也是自己理亏在先，赶紧回家吧，还有好多的作业。“本姑娘没有时间和你罗嗦，你自己开车也悠着点，下次也不一定会这么好运，难得我不和你计较。现在碰瓷的多的很，沾上你都脱不了身。哼！”林若木准备往人行道上走，路边都几个人在看热闹，她可不想被人看围观。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样不讲道理吗？强词夺理还倒打一耙。”男人身子离开靠着的车引擎，手拉开门准备回车里去了。林若木从她身边走过，就在两人交会的刹那，突然一道绿光在男人的眼前一闪而过，这是那个女孩发出的吗？

　　“你到底是谁，你叫什么名字？”男人转过身问到。

　　“我才不会随便告诉别人名字，尤其是你这样的坏叔叔。再见，以后不要再见！”那林若木走上了人行道，穿过路边的小花园，快步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男人上了车，直直的开走了，这个小插曲一直在他心头，在他管辖的地界上有这样不一般的凡人吗？回去得好好查一查，这不合常理。

　　第二节失去记忆的山鬼

　　男人的车加足了马力，飞快的开向前去。路上偶遇的女孩占据的他的主要心思，不知不觉的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商业区的小酒吧，里面的位置不多，一张大桌子已经坐满了人。

　　“柳俞，快进来吧，就等你了！”一个中年男人笑着说，他身着暗红色的立领中山装，同色的裤子。

　　“怎么约在这里聚会？你知道我可是不喝酒的。”开车男人的名字叫柳俞。细看他的脸庞，两道剑眉英气逼人，鼻梁挺拔，嘴唇透着自然的红色，唇线很明显，上唇的轮廓呈现完美的弧线。深棕色的发色微卷，显得俊美。

　　“知道了，不过今天特殊呀！”中年男人说。“各位同僚，主角到了，我们一起祝贺柳俞的升迁，在这里也庆祝新世纪的到来。大家一起举起酒杯，干杯！”桌子的所有人都举起酒杯，每个人的脸上有洋溢着笑容。“今天大家开怀畅饮，不醉不归。”“柳俞，你也喝点吧？”中年男人说道。

　　“不好意思，老鞠你知道我不喝酒的，我今天以水代酒，感谢大家的好意！今天我来请客。”柳俞说着找服务员要了一杯水。

　　“随便你了，大家都开心就好，以后你升迁了我们也要多聚聚呀！大家说是不是呀？今天白的红的大家随便喝呀。”所有人都随声应和。

　　酒吧里的放着动感的音乐，庆祝新年的人们情绪高涨。一番吃喝玩乐之后，不少人都先回去了，几个男人喝的走不了路，在桌子上睡了。柳俞坐在角落看着人们的狂欢，老鞠倒是很清醒，他们并排坐着。“你还是一样顽固，从滴酒不沾就可以看出来。还在执着找回失去的记忆吗？”老鞠说完又喝了一小杯白酒。

　　“我只是没有找到喝酒的理由，升迁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所以过好现在也不错！”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消除记忆是作为惩罚吗？既然不记得却总是在某个瞬间觉得似曾相识。“我不喜欢不清醒的感觉，所以我不碰酒。”柳俞的手一直摩擦着玻璃杯，里面的水左右晃荡。

　　“是呀，过好现在吧！我们土地神呀来历各不相同，不过像你这样不明来历的山鬼确实少见，以前的事忘记就忘记吧，好好的做好本分，也许哪一天还能再回天界。”老鞠说着，想想自己的前世的事情，他也感慨万千。

　　“我已经习惯人间了，也记不清天界是什么样了，我只是想弄清楚我到底忘记了什么事情。”柳俞说。

　　“哎，想多了就累了，记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该想起来的终究会想起来。说起这次从临江郡调到江夏郡，那可是个大地方，比我们这小地方强多了，以后工作更累了吧！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瞎想了。”

　　“是呀，感觉我们就像这水杯的水，怎么也逃不出这个漩涡。”柳俞呆呆的望着玻璃幕墙外。天黑了，外面刮起了风，几片枯叶随风飘落……柳俞望着望着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以前在哪个时候曾经见过这个场景，这人间有自己要寻找的答案吗？

　　第三节老婆婆的礼物

　　新的一天开始了，这一天是星期六，2000年的一月一日，一大早林若木就被同学张兰的叫声吵醒了。“林若木，快起来了，大家约着一起到公园去玩轮滑，你快点来呀，我们先去了。”张兰说完和同学高兴地走了。

　　林若木看了看时间，已经8点钟了，平时这个点早就起来在学校上课了。真的要起来不能再懒了，今天抽空还要去买数学辅导书了。林若木赶快起身穿好衣服，洗漱完了后就要出门。

　　“若木，吃点东西再走呀，桌子上有馒头包子，自己拿点吃。”爸爸担心若木不吃早餐。

　　“知道了，爸爸。我今天先和同学去轮滑运动下，再到书店去看书，下午回来，中午随便在外面吃点。”林若木拿了个馒头就打开门要出去。

　　“若木，吃完记得自己买点牛奶喝，自己的身体重要，学习也那么累，一定要吃好。”爸爸从房间出来，这是一个大约50多的男人，头发花白，有点驼背，穿着洗的泛白的一套家居棉服。“我下午还要出门做事，你自己回来做饭吃呀，不要太晚回，注意安全。”

　　“好的，爸爸，晚上我做好饭等你回来一起吃呀。我出去了！”林若木转身要关上门，她突然回过头说：“爸爸，元旦快乐哦！我会好好学习的，不会让你失望的。”

　　林若木几口就啃完了馒头，背包里是她心爱的轮滑鞋，这轮滑鞋还是求了爸爸好久才买的，如今她已经可以滑的很好了。“张兰，我来了，等等我呀！”同学们已经在公园里滑了起来了，“看我的厉害吧！”林若木穿好了轮滑鞋，我来个倒滑，哈哈，一群人都玩的很开心。

　　“林若木，你怎么不滑了？”“哦，我看到那里有个老婆婆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好可怜，是不是迷路了？”林若木说着指向公园一角。冬天的公园有点阴冷，不过景色还好，很多绿叶植物依然青翠，在灌木丛边的椅子上有一个老婆婆坐在那里，双手扶在拐棍上，似乎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

　　“是蛮可怜的，可是我们还是不要搭理比较好，也不知道哪里的老婆婆。”张兰说着就要拉林若木走。

　　“我还是去问问吧，也许是迷路了或身体不舒服。”林若木坚持着。

　　“那你去吧，我先回去了，我妈要我中午回家吃饭。还有陌生人最好不好搭理，现在的坏人太多了。”张兰自己回家了，同学们陆续的都走了。

　　林若木看着老婆婆有十几分钟，老婆婆也看到了她，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也不像是坏人呀！“婆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中午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呀？”林若木走上前问道。

　　“我在这里等人，马上就回去了。”老婆婆说完笑了笑，露出没有牙的牙床。

　　“哦，天气冷，坐久了不好，你等谁呢？什么时候来呢？”林若木问着。

　　“是呀，天气真冷呀，我的腿都要僵了。好心的姑娘，你把我扶起来，能送我回家吗？”老婆婆说着想起身。林若木看到连忙上前扶起老婆婆。

　　“您慢点，您家在哪里呀？”林若木扶着老婆婆起来，老婆婆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扶着林若木慢慢往前走。

　　“就在前面不远，你跟着我走就好了。”

　　“老婆婆，你在等家人吗？来了找不到你怎么办？”林若木好奇的问。

　　“已经等到了。心底善良的人会有好报的。姑娘你有奇特的人生，记住任何时候都要心存善念，还有相信自己就好。”老婆婆含着微笑说到。

　　“我的烦恼一大框，学习不好还被老师批评，我怎么相信自己能学好呢？善良也不能当饭吃，爸爸一个人挣钱很辛苦，我也帮不上忙。”林若木说着就低下头，流泪都要流出来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没事的，姑娘，相信自己能行，能学好的。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启，无论命运是什么，努力做好自己，相信自己就好。”

　　“哦，这样呀！”林若木看着老婆婆，听着这些似懂非懂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呀？

　　“我到了，就这里。”老婆婆看着前面的一颗大树。这是附近最大的一颗银杏古树，夏天时枝叶繁茂，树干足足两三个人才能抱住，据说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冬天的银杏叶子快掉光了，不过树干上还有人们祈祷挂上去的红绸带。

　　“这里吗？这是你家？”林若木看着这颗银杏树，觉得不可思议。

　　“姑娘，命运总是带给人们悲伤，当然也有欢乐，用心去体会吧！这是给你的礼物，感谢你的好心。”老婆婆手里握着什么发光的东西。

　　“我不能要的，这点小事情真不用要礼物，谢谢您。”林若木推辞着，伸出手去挡着老婆婆的手。

　　“这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姑娘，你的右手心是不是有颗红痣？”老奶啊问道。

　　“哦，是呀，你怎么知道？”林若木边说边看自己的右手心，这是一颗很小的红痣，林若木都快忘记它的存在了。就在这时，老婆婆的手心和她的手心相对，那个发光的东西一下就不见了，顺着红痣钻进了林若木的手心。林若木正看得惊奇，“这是什么东西？它怎么好像钻进去了？”林若木脱口而出。

　　“这是属于你的东西，只有你能开启的钥匙。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吧！”老婆婆说到。

　　林若木用手使劲的搓着手心，这是什么，感觉热热的，从手心进入身体了，怎么弄出来？林若木抬头想要问清楚，可是只有眼前这一颗银杏树，那个老婆婆不见了……林若木用力揉了揉眼睛，这是自己做梦了？

　　第四节山鬼的告别

　　柳俞回到家里，这是一个很大的公寓，足有二百平米，没有隔断，以灰色系为主。公寓收拾的很干净，可是看出主人十分的品味。公寓的大部分面积都设计成了工作室，一个大大的黑色的办公桌，墙面上是一格格的收纳格子，里面摆满了书和文件。

　　柳俞慢慢的收拾着，把文件和书分别装进纸箱里。桌子上的一张照片让柳俞慢了下来，这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一个女人的模糊影响。里面的女人坐在轿子里探出头，露出侧脸，她身着古装，梳着清朝的发式，耳朵上戴的耳坠在阳光下格外闪亮。柳俞手拿着照片，低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像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柳俞起身，把照片小心的放进一个小小的纸盒里，然后装进了大纸箱里。

　　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人间数百年的游荡，在一个地方住久了真要离开还有些不舍。还有一些牵挂的凡人，作为在这里守护一百多年的土地神，这里有太多的人和事让他拥有美好的回忆，柳俞也好奇自己怎么会这样多愁善感。

　　收拾完屋子，柳俞拿着猫粮出门了，楼下的的小野猫早就等在那里，看到柳俞急忙跑过去，在柳俞的裤腿上蹭着，好像撒娇也好像要逗柳俞开心。“小猫，快吃吧！多吃点！”柳俞边说边摸着小猫的头。“喵……”小猫抬头叫了一声接着吃。“我要走了，以后会有别人照顾你们的。”“喵喵……”小猫好像听懂了，抬头舔着柳俞的手。

　　柳俞来到公园的运河边，今天的阳光很好，很多老人在这里锻炼，“杨婆婆，你在这里呀，我给你带来了一些米和油，一会送到你家去。”柳俞说着，杨婆婆坐在轮椅上，抬起头笑着说“又麻烦你了，谢谢你呀。到我家去坐坐。”

　　“不用了，我下午就要离开了，我的工作变动要到外地了，你自己要保重身体呀！”柳俞说着推着杨婆婆散步。“这样呀，那以后难见面了，像你这样的好心人不多了，你也要保重呀！好人会有好报的。要说我活了快一百岁了，见过不少人和稀奇事，真是活的老了见的多，什么都不奇怪。”杨婆婆小声的说着，“我就告诉你呀，我见过神仙，记得那还是我小时候在河边睡觉，一声响把我吵醒了，我睁眼一看呀，一个男人突然变出来，跟现在拍电视一样的……”

　　“杨婆婆你和我说了也快一百遍了。”柳俞笑着说。“那个男人就是神仙，也许只是鬼呢？”

　　“真的呀，我那时候小，眼睛可亮了，我可没有睡糊涂，小鬼才不会有那本事，肯定是神仙，我觉得你和那神仙长得还有点像呀！”杨婆婆说。“还有后面的事情我和谁都没有说过，今天只和你说，”杨婆婆提高声音说，要证明自己说的话千真万确。“那神仙咻的一下就变出来了，我一看那声响原来是一个女人跳河了，那个神仙手一扬，那女的就飘到了河边，再我就看到那神仙消失在大山的石壁上，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杨婆婆回忆起往事，悠悠的说着。“是这样呀，真是个悲伤又感人的故事。”柳俞想起了自己救那女人的事，就像在昨天。

　　“那女的一看就是大富人家，穿的华丽呀，她起身边哭边叫的，大概是在找那个神仙吧，没多久那女人的家人赶来把她给带走了。后来呀我才知道那女人是我们这大户人家的甄小姐，不过没有几年就听说甄小姐病死了，真可惜呀。还有她长得真是漂亮呀，我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美人，不施粉黛都这么好看，只记得戴了一对绿色的翡翠耳坠。”杨婆婆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柳俞听着陷入了沉思……

　　和故人一一道别了，柳俞走了，在阳光明媚的下午，来到了他新上任的古称的江夏郡。

　　这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柳俞来到了他的新住处，这是一个独栋的小别墅，很幽静，对面就是湖，风景不错。柳俞打扫了房子，还不忘自己吐槽，山鬼不是正神，做个土地神也是最小的官，自己就是这样的小人物，比起人类拥有些法力却也是要自己一个来做卫生，不过好在大地方的土地神的福利待遇较好，配置的别墅还不错。

　　“该出去添置些东西了”柳俞关上门准备出去。

　　柳俞感到一道目光向自己看来，是谁？柳俞抬头望向隔壁别墅的二楼，透过窗户他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这个男人穿着休闲的卫衣正在锻炼。

　　“山鬼？”二楼男人看着柳俞没有发出声音，可两人在心里交流着。“星神？”柳俞心里说着，“世界真是太小了”。“是呀，没有必要还是不要有交集。”二楼男人拉上了窗帘，离开了窗户。

　　“真是个傲慢无礼的家伙。”柳俞心里想着，快步走向了超市。山鬼和星神成了邻居，这一对几百年来就互看不顺眼的人凑到了一起，以后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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