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幻梦迷宫
接连几日,女巫们都没有出现。
猎人只有在附近的可疑地点不断巡视。
而克莱尔,则是跟着女祭司学习各种通灵与招魂的方式。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你无法唤醒他们,还要不断地进行招魂仪式。”克莱尔向女祭司问到。
“他们并不是没有意识了,而是都被深层的梦境迷宫所吞噬。在梦里,他们被女巫所营造的恐惧氛围所杀死,因此堕入了更深层次的幻梦之中无限循环。”
“他们是因为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已经被杀死,才无法醒来。而我所做的,就是指引他们找到每一层梦境的出口,意识到自己未曾死去。”
女祭司解释道。
“那你成功过吗?”克莱尔又问到。
“我自己曾逃出过梦境迷宫,但我无法感知到别人的梦境,我不知道他们的灵魂被囚禁在第几层幻梦里,所以也无法将他们的意志从梦境里唤醒。”
“那你的幻梦是什么样的?你又是如何逃脱的?”
“大多梦境都在我醒来时遗忘了。我只记得在某个梦境之中,我被一个瘦长的鬼影追逐。即使它正视着我,我也看不清它的样貌,只觉得它令我感到无比地恐惧,想要逃离它,但它永远就在我的身后,没有远离也没有靠近,只要我一回过头,就能看见它空洞的双眼。”
“我不知道穿过了多少走廊和门洞,它都始终跟在我的后面,让我焦虑不安。”
“那你尝试过向它攻击吗?”
“我无法在它所支配的幻境里接触到它。当我向它靠近时,它就离我越来越远。而当我想要逃离时,它却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只能遵循内心的恐惧感不断奔逃…”
“那你是怎么逃离这个梦境的呢?”
“我在自己的幻梦里不断收集与现实相背离的证据,像是无限延伸的吊桥,倒转的空间等。这些不合常理的存在,让我逐渐意识到自己其实身处自己的梦境之中。那些畸形的怪物,都是自己内心恐惧情感的具象化。”
“然后我直面了我内心的可怕怪物,拥抱了恐惧,自己把自己吓醒了!这个过程漫长而又煎熬。”
“真的是不可思议!”克莱尔感叹到。
“其实我根本用确切的语言去描述那些光怪陆离的幻境。”女祭司含混不清地解释到。
“那么你的那些呢喃,真的可以对那些昏迷的人起到作用吗?”
“我也不确定,但我希望我的只言片语,可以传达到他们的潜意识里,提醒他们逃离梦境…”
“为什么这些女巫拥有噬魂摄魄的能力?”克莱尔好奇地问到。
“我也不知道,以我们的智慧,根本理解不了那些高维世界的法则…”
见到克莱尔已经开始出现了魔怔,猎人极力地反对她对这些深邃学识的探究。
“够了!你已经不能再继续试图理解那些阴暗诅咒的真相了!”
“我也是在帮助你寻找解开诅咒的方法!为什么你就可以掌握那些禁忌的知识?”克莱尔反驳到。
“你还不知道这些东西会对你造成多大的伤害,我只希望你能健康地成长。”
“你们这些大人,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以保护的名义,阻止我们对于未知的求索!”
克莱尔显得非常得抗拒,两人的关系变得紧张了起来。
在大吵了一架之后,猎人这才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长辈是多么的愚笨,他根本找不到与克莱尔妥善沟通的渠道。
猎人独自坐在湖边喝着闷酒,长老见他这样,便上前安慰。
“每个人都难以被教条所教化,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理解那些人生格言的深刻。作为家长,有时候适当的放手是必要的!”
“但是这样只会让她的人生布满荆棘!”猎人沮丧地说到。
“那些杀不死我们的邪恶诅咒,反而让我们这个族群充满智慧。放下偏执,才能获得内心的平和。”
长老放下了拐杖,盘坐在地上。与猎人邀月对饮了起来。
一个占星师,村子里跑了过来。
“根据我的推演,三日之后又是群星至暗之时,喰梦三姝会再次袭击村庄!”
“我们要早做准备!”长老紧张地说到。
“我去告知罗伊!”猎人说到。
午夜鸣枭闻讯赶来了村庄。
所有纽茵特亚壮年也聚集在村头,建立起防御工事。
正如占星师预料的那样。
那一夜没有任何星辰的照耀,村庄如黑洞一般深邃。
村民们点起了火把,但这微弱的火光无法照亮漆黑的夜色。
阴影在跳脱的火光下左右摇摆,犹如舞蹈着的鬼魅。
三个女巫从阴影里缓缓现身。
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
女巫们跟随着不断向村庄延伸的投影渐渐靠近众人。
猎人举起猎枪,瞄准了女巫。
村民们也用淬了火的弓箭,射向女巫。
然而,这一切攻击都伤不了女巫分毫。
她们就像是虚无的鬼魂,子弹和箭矢都穿过了她们的身体,扎在后方的土地上。
这一幕让猎人惊诧莫名:
“这是什么巫术?”
午夜鸣枭罗伊掏出了他的左轮手枪。
几发圣银子弹射出,精准地打在了三个女巫的眉心。
女巫虚无的身体随即消散。
正当众人放下戒心之时,三个女巫又分别从不同的阴影里出现了。
女巫开始施咒,整个村落笼罩在了女巫们的可怕幻象之中。
村民们因恐惧而四下逃窜。
克莱尔和罗伊也陷入了幻觉之中。
猎人拿起他那杯难以下咽的咖啡,一口咽了下去,暂时抵御住了恐惧的侵袭。
开始有村民陷入昏迷状态。
女祭司赶紧叨念咒言,村民们这才从恐惧的阴影里挣脱出来。
然而,那些已经身陷梦境的人都无法再次醒来。
罗伊再次向女巫射击。
女巫的身形被打散,但很快就在别的地方凝聚。
“那些只是幻像!尝试向影子里射击,也许她们的本体在影子里!”猎人大叫到。
所有人都瞄准了女巫脚下的阴影。
阴影在攻击下变得蜿蜒曲折。
原本笼罩整个村子的阴影开始逐渐收缩。
阴影开始向毒蛇一样扭曲着逃离。
罗伊见势追了上去。
猎人也追随着他的足迹,上前追赶。
克莱尔也想跟着他们,猎人厉声劝阻:
“你留下!帮助女祭司照顾受伤的村民!”
说完,他就和罗伊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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