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稿 Page58
方武走的那么匆忙，而且脸色也变了，额头上还有汗珠渗出来。高律师到底对他说了什么，让他如此火冒三丈，方文想不通，他好像有些害怕了，害怕什么，害怕我吗？
方武看了一眼方文，眼神里确又说不出的恐惧，没敢再说什么，而是灰溜溜地出去了。
方武走后，赤鬼就跑到莲蓬头下面，冲刷自己的身体，冰凉的水浇到他的身上，顿时变成水蒸气，布满整个洗手间。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方武说话，都有一种想要发火的冲动。要是不用水冲一冲，恐怕他又会燃烧起来。
阴阳扇陪他们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之后一直再抽屉里生闷气，刚想出来，方武又来了，这下终于走了他也飞到窗台下面去透透气。
方文没有在意他们两个，一门心思地在考虑刚才的事。方文不知道高律师那个电话的内容，但很容易猜到，一定是他的监护人申请出了问题。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
其中一个原因，无非是不够资质。可是，方武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们都是方家的人，就算他和郝叔叔关系好一点，外人也不知道。最重要的是，方武刚刚递交申请，还没有开始考察，就直接给pass掉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还剩下一个愿意，那就是郝敏已经有新的监护人了。一定是这样，但这个监护人会是谁呢？
方文没有怀疑方武说的话，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过来说自己把郝敏送进了精神病院。
一定是事出有因，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既然如此，哪是谁把郝敏送进精神病院的呢，不会就是她的现认监护人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郝敏岂不是出不来了。
但这个神秘人的现任监护人是谁呢？
方文第一个想到的是，得和妈妈商量一下。他要查到监护人是谁，然后把郝敏救出来。如果那个监护人不同意，把监护权夺过来，然后再把郝敏就出来，他是不会相信好叔叔的女儿是精神病的，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短短两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做出些反常的事，就断定她是精神病，未免太草率了。
他说过要帮郝叔叔照顾女儿，就应该从这件事开始。他给妈妈打了电话，叫她到医院来，有事和她商量。
妈妈说公司那边有点事，可能会晚点到，方文也没有催促，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能急于一时。
真正紧急的是干尸案。本来以为叫邢欢过来，可以帮他查一查这个案子，可还没等说上几句话，他姐姐就出了事。
这最好是巧合。
方文点开微信，发现邢欢的尔耳公众号，还是没有新的内容发布。方文就是想看看，这件事对邢欢的伤害到底又多大。
要知道，他的公众号每天又会发布新的内容，整整一年多，没有一天间断。这次竟然中断了，不知道他要恢复多久。
方文躺在床上，为朋友的事烦忧，为外面的干尸案担心。思来想去，终于累得睡着了。他妈妈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来。妈妈又给他带了很多的好吃的。
方太太就坐在他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不忍心叫醒他。
“您来了多久了，”方文醒来的时候说。
“没多久，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
方文起身倚在床头。擦了擦眼睛笑着说：“睡得再香，也没您做得菜香。”
方太太仔仔细细地看着方文，好像他的眼睛要比医院的仪器来得准一样。“看你的精神状态，确实好的了。”
“当然了，我怎么会骗您呢？”方文以为这是个机会，“您就让我出院吧。”
“我说了，不许在提这件事。”
母亲目光严厉，不容反驳，况且他也有些饿了，最好不要惹给你送饭来的人生气。
方文接过瓷碗，吃了一口白饭，问道：“妈，您现在是郝敏的监护人吗？”
方文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这么问，也许是睡觉的时候大脑独自工作，想到了这个可能，趁他没有完全清醒就问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也不是啊，”方太太说，“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方文说，“妈，我想做她的监护人。”
方太太递过来的菜，停在了半空中。“你是在开玩笑吧，你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要做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的监护人。”
“我没开玩笑。”
“你要是没开玩笑，那我的意见就是，不行。”方太太说，“你以后是要找女朋友的。”
“这和我找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
“行，就算有关系，“方文说，”郝叔叔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不能不管呢。”
“我没说不让你管，”方太太说，“管也不一定非要做什么监护人啊，再说不还有我呢嘛。”
“找到她了吗？”
“你就安心在这养病，这些事我会让老刘去办的，”方太太说，“她一个小姑娘能跑到哪去。”
“您真的找她了吗？”方文说。
“你今天怎么了，妈说的话你都不信。”
“我没有不信，只是有点着急，怕她万一出点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方太太说，“我打听了，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不让别人出事，就算没事，我这不刚一大笔钱，把她保释出来，还赔了人家两位老人二十万。”
“他们说事情就是在这医院发生的。”
“对呀，就在三楼，”方太太说，“那护士都吓坏了。”
“她怎么会那么做呢？”
“你不知道，”方太太说，“她妈妈就是精神病，没准是遗传。”
“你怎么知道精神病的事。”方文以为自己找到了突破口，虽然有过怀疑，但他不愿意那样想。
“这事不是秘密了，你不经常在家，你不知道。”方太太说，“要说起来，那件事还是在方家发生的呢，那天不知道因为什么，郝敏她妈妈突然来找郝长山，他们两个就在门口的那棵老槐树下，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突然见那个女人就疯了，拿头往树上撞，还好被你郝叔叔拦下来了。”
原来这样，看来自己多心了，方文想。“这样啊，不能真是遗传吧。”
“这可没准，不然谁没事割自己耳朵，抠别人眼睛的。”
“行了，不说这个了。”
“你就别担心了。”方太太收起了碗筷，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方太太走后，方文在网上查到了市安定医院的电话，拨了过去。没想到却被告知，他们医院从来没有接收过一位叫做郝敏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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