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疯子跟来了

　　小邱听完故事，小心翼翼地把这个问题，包装在了玩笑里，“这是你现编的吧？”

　　孙明并没有感觉到被冒犯，反倒很认真地解释起来，“所有故事不都是编的嘛？女郎织女的故事是编的，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是编的。真实，并不是故事的唯一生命力。”孙明说，“我刚才讲的故事，也是编的，但不是我编的。”

　　“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啊？”小邱说。

　　“你们都没听说吗？”孙明用眼神询问了一圈，都没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这个故事知道的人确实很少，不过今天你们就都知道了，以后如果有机会你们带别人来这里，你们就可以跟那个人讲这个故事了。”

　　估计没有人会对这个地方流连忘返，就算这个故事，不是孙明现场杜撰的，因为有个疗养院在这里，这座山即使再过一百年，应该都不会成为旅游景点，更何况这座山也没特别之处，天神的血迹既不能给年轻人爱情，又不能给小夫妻送子，不会有什么市场的。

　　“不管是谁编的，”吴蕊的声音非常小，“这里面的爱情好像不是很重要，您不是说这是个爱情故事吗？”

　　她不是想要表达观点，只是想要融入进来。她的目的达到了，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着她，好像她问了一个多么让孙制片难堪的问题一样。

　　“这不是爱情故事嘛？”孙明笑着问。不能说这不是一个爱情故事，爱情在这个故事里面，虽然不是最重要的元素，但也是不可缺少的，不能这样说，孙明在心里这样为自己辩解，来维持脸上的微笑。

　　其他人也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竟然用他的想法，来逼吴蕊承认这是个爱情故事。

　　“那我明白了，这样也叫爱情故事。”吴蕊说。

　　吴蕊就范之后，孙明心里虽然有些过意不去，感觉好像袁亮不在，他领着同事欺负吴蕊一样。他紧忙起身转移话题，“好了，别管是什么类型的故事了，反正故事我已经讲完了，我们继续往下走吧。”

　　大家都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了，扫了扫裤子上的土，低着头回到了心不在焉地状态。

　　小邱站在了路旁，等着走在后面的吴蕊，挽起她的胳膊，“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这不能算是爱情故事。”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笑，完结了这个话题。

　　无聊是一条无尽的路，虽然走到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了，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这条路什么时候能结束。

　　这条路上不会有意外，不会有新的景色，无论转多少圈，除了海拔有了一些变化之外，没有任何不同，要不然就算不上是史上无聊的一条路。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甚至包括孙明在内，只不过他没有在心里抱怨而已。但他们好像都错了，如果无聊的路，真的如刚才那样定义的话，那么这条路绝对不是其中一条，他们前面的那一个黑点，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那是什么？”徐哲说。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眼神还有些涣散，正是这个原因，才让他第一个发现了，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黑点。

　　孙明眯起眼睛，顺着徐哲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好像是一个人。”

　　把一个人看成一个黑点，徐哲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次他在看过去的时候，眼神终于聚焦了，“好像真的是一个人。”

　　他和孙明两个人同时加快了脚步，甚至忘记通知身后的人跟上他们。后面的人看他们两个跑了起来，也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

　　果然是个人。

　　他趴在路边，身上的衣服潮湿得都能生出蘑菇来了，他一定是昨天就一直在外面淋雨，结果晕在了路边。

　　他为什么要一个人在大雨天上山呢？据山下农庄老板说，即使风和日丽也根本没人来。这是徐哲得想法。就在他还在想原因的时候，孙明早已经蹲在路边，把那个人翻了个身，抱在怀里，试了试他的气息。

　　这个时候，后面的人才跟上来。

　　这是谁啊？

　　怎么样，还活着吗？

　　他怎么会在这？

　　一大堆类似的问题在人群中滋生，有的根本没有答案，有的需要调查一下，比如看看他的钱包里的身份证。

　　他们都紧张地望着孙明，希望他能给大家一个答案，这时孙明把手指从那个人的鼻子下抽走，抬起头看着大家，“还活着，我们赶紧把他带到疗养院，好好照顾一下，再送他下去。”

　　黄田趁大家没注意，一脚把黄雨踢出了人群。

　　黄雨有些踉跄，但演示得很好，应该没人看出他是被踢出来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哥哥，用眼神跟哥哥交流：我才不愿意背他呢，万一死在我后背上怎么办，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黄田读懂了他的眼神，只不过他更喜欢装糊涂，面对如此不满的神情，依旧报以微笑，“我这弟弟还怪积极的呢，都没用我说就站出来了。”

　　虽然这不是事实，但表面上看就是这么回事，更何况此时还有个人命悬一线，根本就是分秒必争的时候，他根本没时间推辞，只好转过头之后，对着孙明露出了纯属自愿的表情。

　　他上前蹲了下来，用后背对着那个人，孙明和徐哲两个人合力，把那个人放到了黄雨的后背上，黄雨很轻松地就站了起来。

　　他背上的这个人，虽然是个男人，但是却瘦骨如柴，分量更是不值一提，也难怪连一场雨都坚持不过去。

　　其他人像迎接重要领导一样，很自觉地分站成两排，等着黄英雄过去。孙明站起身来，对大家说：“我们也回去吧，反正你们早就想回去了。”

　　“人命关天啊。”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他的语气很不符合这四个字。

　　黄田背着那个人，从吴蕊和小邱面前经过，那个人的头在黄田的肩膀上下颠簸。她们也只是好奇，就仔细地看了一眼，根本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认识这个人。

　　当他们看清那张脸的时候，两个人同时用手捂住了嘴巴，她们再一次对视，这不过这次脸上露出的不是笑容，而是惊吓。

　　她们不用开口，也知道对方要说什么？这个人，就是昨天躺在中巴车前，阻拦我们到这来的那个戏疯子。就是他，说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的。他怎么会追到这来的，他来这里干什么，劝我们回去吗？

　　是什么让他这么执着，甚至可能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阻止我们来这里，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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