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疑神疑鬼

　　如果到了这个时候，住在105房间的两个人，都躺在了床上的话，也许他们就会听见峰子的挣扎。只不过，他们两个都不是那么喜欢床，今天到底会不会提前休息，还是个未知数。

　　虽然不是有意的，但事实就是：他们此时，都坐在在距离床最远的地方，如果这间房间在大一点，距离很可能会更远。他们一个坐在厕所的马桶上，一个坐在电视机桌前面的椅子上，仔细地擦拭着摄像机的镜头。

　　坐在马桶上的名叫廖一，是一名经常躲在面具后面的男演员。他的手的里拿着一本影视杂志，以他翻页的速度，可以看出，他一定只是在看图，“你不觉得徐副导演的病，来得有点突然吗？”

　　“有什么突然的，他一直以来身体素质就不是很好，每次流感都有他一个，”方向冲着镜头哈了一口气，用专用布一遍一遍地擦拭那块一尘不染的圆玻璃，抬起头的时候，自然地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发现洗手间的门竟然还开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有点素质没有，上厕所不关门的。”

　　“你是不是瞎，这门关不上，”廖一卷起杂志，用力地敲了敲门锁的位置，“这里连锁舌都没有，怎么关，就算关上，它也还是会自己开的，你难道让我一直把着啊。”

　　“那你就一直把着，”方向说，“这味道太臭了。”

　　“忍一下吧，一会儿我找根绳子，做个链子，”廖一说，“然后钉个钉子，挂在上面就好了。”

　　既然廖一已经提出了解决方案，方向也就没必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实际上也没有太浓的味道，要不然刚才没发现门是开着的时候，怎么没闻到呢，“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方向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廖一冲厕所的声音。他抬起头，满眼嫌弃地看着一边拉拉链，一边走路的廖一。

　　他们不是朋友，事实上，廖一和所有人都不是朋友。以方向的了解，廖一应该是孙明介绍来的，据说当初袁亮说什么也不同意，当时当他自己把吴蕊升级为女一号之后，就没有足够的理由来拒绝孙明了。

　　廖一是一名演员，虽然名气不是很大，但作为公众人物，至少会注意自己的形象，哪怕是装，也会装成很有素质的样子。

　　这是方向的猜测，也是他同意和廖一住在一起到的原因，可是他没想到廖一的生活习惯竟然邋遢成这样，难怪出道这么多年都没红。

　　廖一根本没有注意到方向的嫌弃，自然也不会觉得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他的心思根本没在这里，“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不就是个感冒吗？有什么奇怪的，”方向说，“你怎么总揪着这件事不放呢？”

　　廖一整理好拉链，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方向旁边，“不是我揪着这事不放，你想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在这打个喷嚏都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更何况是感冒发烧这么严重的事？”

　　“你还真挺迷信的，”方向笑着说，“你这么害怕这个地方，当初为什么要来呢？”方向压低声音，突然变得一脸严肃，“你就不怕不能活着回去？”

　　“你别吓唬我，这些话最好不要乱说，”廖一突然向后一仰，然后警惕地看了看两边，“这种事信就有，不信就没有，我听不少人都说过，虽然我没见过鬼，但是我能保证没有。”

　　虽然廖一并没有没有说清楚，方向问的问题，不过方向实在不想和他继续闲聊，所以只好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着，“那倒是。”

　　没想到这三个字，却打开了廖一的话匣子。讲起了他从小到大听到过、见到过的鬼故事。这些故事大半都发生在他的远房亲戚身上，多以他的七舅老爷家的三姨的小姑子开始。

　　不得不承认，廖一的故事讲的绘声绘色，语言和神态，在加上一些表演元素，让故事拥有了极强的代入感。比他演戏的时候要吸引人得多。有很多时候，还真让方向听得。

　　“……你说这事是不是够邪的。”这是廖一今晚，第四次说这句话。

　　方向点了点头。“你应该去当个主播，”话一出口他才觉出不对劲，这句话虽然表明上看是称赞，但很可能被廖一理解为是在贬低他的演技，“现在当主播比做演员更容易火。”

　　真是越描越黑。

　　廖一的表情只是稍有不快，但是很快阴云就散开了，“确实，现在做主播确实不错，可惜这里没有网络，要不然直播顶峰疗养院，一定能收到很多游艇。”

　　“虽然不能直播，但是我们可以录播啊。”

　　“那不行，直播的好处就是可以和观众互动，”廖一说，“你什么都拍好了，还有什么可以互动的了，再说录播这件事，不是袁亮在做嘛。”

　　两个人会心一笑。背后说领导坏话，是员工之间建立友谊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廖一好像很喜欢这个方法，“从我进组之后，就看他帮吴蕊录像，而且还是单人的。”

　　“怎么是单人的呢，”方向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不是每场都有你吗？只不过带着面具而已嘛。”

　　“想笑就笑吧，我都习惯了。”廖一说，“连个剧本都没有，每天来了就是戴上面具，举着把刀，然后听他喊on，英文说的还没有我的标准呢。”

　　“这是袁导的特点，拍电影没剧本，慢慢就习惯了，”方向把镜头放到一边，“我跟他两年了，没见到过一张剧本，即便如此，他的电影从来没有过任何逻辑问题，要知道故事逻辑可是国产恐怖片的重灾区。”

　　“当然没有问题，他的故事根本就没有逻辑。”

　　“那是咱们不懂。”作为袁亮的摄影师，他确实有很多地方不懂，但这也正是他跟着袁亮原因。

　　有时候，我们会把自己不懂的人当成疯子，但还有一些很少的情况，我们会把他们当成天才。谁让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呢，很容易认错的。

　　“观众看不懂，不一定就是好的。”廖一愤愤地说。

　　“你可以保留观点。”方向站了起来，走向了那早就预定好的那张，还算舒适的单人床。


　　(https://www.tyvxw.cc/ty30611/4419305.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