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把自己赔给她
或许是环境的感染力太强，俞禾几乎一下午就完成了主体服装的初稿设计，配色和细节部分留着改天再细细确认。
临近傍晚，俞禾撑懒腰的一瞬间，猛地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啊！我忘记录素材了！”
节目直播走秀上场之前，会把他们参与设计的片段稍作剪辑，作为纪实真人秀的形式向大众告知设计过程。时长不长，但导演组会多录一点以便剪辑。之前在滨海的时候大多都是节目组趁她们在酒店的时候就录制了一段，唯有李颂青难搞的那一期他们是自行录制交上去的，这也是为什么工作人员都不知道李颂青真面目的原因。
因为设计过程时间很长，也没什么趣味性，所以后来导演组也就同意设计师们可以自行录制上交，只需要尽可能多一些亮点部分就行。
刚才俞禾想到设计理念的那一段，可以算是亮点部分了，不止如此，还能算是精华部分，可是她一时激动给忘开摄影机了。
徐翊年放下手里的谱子，示意了一下墙边的摄影机：“我早就开了，放心吧都录进去了。”
俞禾赶紧侧头去看，确认摄影机正安稳地躺在桌子上，开着机正在录制，顿时安心下来。她这才意识到，在她斜前方的桌子上摆放着谱子之类的东西，看上去是写歌用的，徐翊年坐在桌子前面，安静地写着东西，一旁的电脑还发着光，连接着耳机，可能正在播放着他的创作曲。
徐翊年一直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及时提出帮助，虽然设计的过程他帮不上太多忙，但是他会很快的猜到俞禾的纠结点，然后提出自己的看法，以至于大多数亮点都是来自徐翊年。也就导致了俞禾没注意到他一直在工作，并且眼睛有点红红的，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你是不是很忙啊？听小玖说你在准备新专辑。”
徐翊年扔下笔，略微揉了揉眉心：“还好，习惯了。”
“我看新闻说你这次结束其他工作回江渝就是为了筹备年底即将面世的新专辑，是你的出道三周年纪念辑，对吧？”
徐翊年眼睫半垂，眼皮懒懒一挑，声音有点欠地开口：“你还挺关注我的。”
“唔……”俞禾矢口否认：“都挂在热搜上了，我无意间看到的。”
“那你经纪人这么重视新专辑的筹备，怎么还给你接这个综艺啊？”
“我自己接的。”徐翊年言简意赅。
俞禾凝噎，有点没反应过来徐翊年的话，短暂花时间消化了这个意思：“你经纪人不知道你接了这个综艺？”
“恩。”
俞禾眨巴着大眼睛，充满了担心和迷茫：“这样也可以的吗，你经纪人会不会怪你啊……”
徐翊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道：“我给她开工资，她怪不了我。”
对哦，她记得徐翊年去年自立门户来着的，现在自己的工作室，自己是自己的老板，老板想干什么都可以，啊……好羡慕。
不像她，还只是个苦命打工人。
“所以，可能要等节目公布新嘉宾名单，她才能知道了，到时候，还得麻烦俞设计师帮我挡一下。”
“挡什么？她不是怪不了你吗？”
徐翊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俞禾，眉眼之间还夹杂着些许无辜：“但她会骂我啊。”
俞禾：……
“我送你回家。”徐翊年拿起沙发上的外套，一边穿衣一边往外走。
“不用了。”俞禾连连摆手，“不用麻烦了。”
徐翊年停顿了一下，危险地眯了眯眼，停下动作，回头看俞禾，打算逗逗她：“你知道不麻烦我的最好方式是什么吗。”
“什么？”
“留下来过夜。”
俞禾脑子里的弦顿时绷紧，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焦，慌乱地避开徐翊年的眼睛，低下头急促地呼吸着，白皙的皮肤变得红彤彤的，耳朵尤其明显，像玫红的玉坠，小巧精致，让人移不开视线。
“咳咳……”本来只是想逗小姑娘一下，结果看到眼前这景象徐翊年反倒自己变得不自在了起来，他咳嗽了一声，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逗你呢，走吧。”
“恩。”
小姑娘脸皮还挺薄，没事儿，薄点好，这样就可以经常看她脸红了。
徐翊年把俞禾送回家后，调转方向进了城东路，显眼的白色迈巴赫在公路上驰骋，飞驰而过的白色身影成了镶嵌在黑夜里的明珠，完美融入进无边无尽的黑色幕布。
车子最终在一家高级会所前停下，徐翊年轻车熟路地来到了414包间，秦也每次来都会订这个包间，顾名思义，夜晚有无限可能，每种可能都值得试一试。
推门进去，散落的酒瓶堆满了桌子，不知道混合了什么的液体静静地躺在各种杯子里，被遗留在原地，沙发上已经没有了人，但是狂欢的痕迹依然清晰。
秦也坐在正中间，打火机才刚拿起来，还没来得及点着手里的烟，就停住了动作看向来人。徐翊年径直走近，随意一瞥都能看见他刚才抽过的烟头还没完全熄灭。
秦也冲徐翊年扬头示意：“来了。”
“来的有点晚啊，这都散场了。”
“那不正好。”徐翊年懒懒地窝进沙发里，踢了一脚秦也正准备点烟的手：“你能不能少抽点。”
“老子抽个烟你也要管，什么时候的毛病。”
徐翊年皱了皱眉，视线落在一旁的烟头上，没说话。秦也骂骂咧咧地收起了烟，只留下个打火机在手里把玩着。
“你前天让我查的那谁，李颂青，料还挺多啊。”秦也收起玩意，直入正题。
徐翊年闭着眼睛，秦也知道他在听，于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早期的时候一直跑龙套，后来被某个影视制作人看中了，靠潜规则尝了点甜头，演了个男主角，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好像就连前段时间大火的那部双男主的戏，都是靠这个推荐上的。”
“那几个女老板都是一个圈子的，估计也就是看李颂青活好长得还行，就随便捧了捧，没想到这人一红，马上就得寸进尺了想攀上更高的枝了。与此同时还跟好多女生打得火热，总之就是小白脸风流男一个。他现在的公司也不知道看中了他什么，这么给他营造人设，惹得大家都捧他是个大器晚成的流量明星。”
“玩的这么开，没人锤他？”
秦也继续解释道：“听说他每次跟别人开房之前，都会跟对方说好，就是一夜情，做完给钱互不相干。那些小姑娘，不是玩的开放的就是纯属冲着钱来的，过了一夜谁还找他啊。至于那几个女老板，自然也不会亲自下场锤自己潜规则的事，这么个容易暴露的人设，硬是让李颂青玩明白了。总的一句话，只要还能有粉丝看他，他就有热度，现在他们公司盯准了粉丝营销，只要能赚钱，他什么都不在乎。”
“呵。”徐翊年嗤之以鼻。
说完一大段话，秦也啧啧两声，略带遗憾地感叹了一下：“可惜，他运气不太好，惹到你这么个硬茬，我看他的娱乐圈生涯是要就此结束了哦。”
徐翊年睁开眼睛，眼睛微红，还是能看出来疲惫感，哑着嗓子说了句：“先等等，别急着爆。”
秦也不解：“难不成你还想给他选个滚出娱乐圈的黄道吉日？”
徐翊年双臂敞开，搭在沙发上，百无聊赖，“恩，是得好好选个日子，至少不能让他毁了节目。”
秦也顺势坐直了身子，侧过头调侃般地问徐翊年：“说起节目我想起来了，那个节目我看过，设计师和艺人合作的综艺是吧。小玖说你也参加了？就是因为这个节目他才惹到你的？”
“恩。”
“你不是只喜欢音乐吗，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综艺，茗姐之前打算给你接的时候还被你严词拒绝了。这次怎么回事，自己接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设计类综艺，还不告诉茗姐，你着了谁的道了吗？”
“恩。”
秦也没料到徐翊年居然会肯定他的话，兴趣更大了，说话的声调都提高了不少：“真的吗？谁啊？男的女的？”
徐翊年：……为什么会有男的这个选项？
不等徐翊年回答，秦也就急着向他解释说明，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要说这感情啊，陷进去不可怕，但要是哪一方陷得过深呢，以后就越难抽出来，到时候恐怕会输得很惨哦。”说完，还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徐翊年的肩膀，啧啧感叹两声。
意料之外的是，徐翊年没有一把拍开他的手，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说他说的是屁话，而是沉默了一瞬，然后自嘲般地笑了笑，从嗓子眼里蹦出一句话来，让秦也怀疑这么骚的徐翊年是不是真的徐翊年。
“输就输吧，输给她，然后作为惩罚，把自己赔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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