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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很是难哄


碧灵湖虽说是湖,可对个怕水的人来说,湖也好,海也好,本也没什么分别,望不到边,入眼即水。

        几叶孤零零的小舟漂在茫茫地湖面上,也只有船侧的水花能看出,我们确实是正在快速的前行。

        手里紧紧拽着江澄的腰带,脚下稳稳定在船板上,我这才略略放心的四处瞅了瞅,湖面雾气蒙蒙,湖水清澈又不见湖底,一叶扁舟行于其中,竟别有一番滋味。

        只可惜这孤舟,实在小的可怜,想站在船头,跟江澄并排而立都做不到!我幽幽叹了半口气,突然顿住。

        难……难不成,江澄刚刚还打算让我自己单独乘一艘船?我猛得低头看了眼脚下紧紧巴巴的空位,终于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

        此时大概已行到碧灵湖中央位置,雾气也重了些,四面皆是湖水,望也望不到岸边,我突然便觉得有点阴森。

        江澄不会这般狠心吧!我不太确定的往前挪了挪步子。脑海里不期然跳出早上时他那张阴森森的脸,于是我又心有余悸地往前挪了点,又挪了点,直到再也挪不动,才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几乎挂在他背上。

        “没出息!”

        江澄的背影僵直了好半天,猛得回头瞪了我一眼,顿了半晌,又恨铁不成钢地低声道,“此次回去,便让阿姐教你游水。”

        “好啊!”我欣然答道,视线还落在湖面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概是没料到我居然答应地如此干脆,江澄愣了愣,侧过脸眼角余光瞥向我,语气带着点小郁闷,“我还当你不愿意。”

        “我愿意啊,技多不压身嘛!”

        “恩,真没看出来你还挺上进的,整日里懒懒散散的模样,活像没睡过……”江澄嫌弃我的话说到一半,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后背骤然绷得笔直。

        我悄悄松了口气。很快,就感觉到江澄伸着两根手指捏住我的手腕往外扯,声音压得低低的沉声斥道,“手拿开!”

        效果真是立竿见影啊!!我眨了眨眼睛,暗叹道,却没出声。方才偷偷挪到他腰间的手臂故意收了收,抱得更紧了些。

        老实说,江澄有时候真是敏感得让人害怕!虽然他刚刚不过是随口在吐槽我,可槽点全中啊!总不能告诉他,过去的整整一年多时间,我为了保住小命,确实是没怎么好好睡过觉吧!

        继续任凭江澄接着这个话题吐槽下去实在太过危险了,我只能出此下策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过,腰细是真细啊!!我胳膊动了动,环在江澄腰间的手扣得更紧了些。

        “怎么突然起雾了?”江澄使劲扯了几下没扯开,顿了一顿,有些纳闷地喃喃道。

        几句话的功夫,前面,还有后面原本还算清晰可见的人影,突然都隐于白蒙蒙地雾气中,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楚。

        “哗啦啦”

        “大家小心!”

        前方突然传来破水声,紧接着,是魏无羡拔高了嗓门提醒的声音,随后又隐隐有交谈声随风而来。

        江澄顿时没了功夫继续跟我扯皮,后背绷地笔直,任由我贴在他身上,沉声告诫我,“别乱动,可能是水祟。”

        这是把我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成??难道我还能拖你后腿嘛!?虽是这样想着,我还是相当从善如流,轻轻一跃,整个人趴到他后背上。

        “你……”

        几乎在他开口的同时,极其细微的破水声在我们的脚下响起。江澄反应极快,瞬间纵身跃至半空,转身挥手,三毒出鞘,剑光一闪,偷袭的水祟被削得粉碎,动作既干净又利落。

        前一段时间流的血、流的汗总算没白费,一连串的动作行动流水、淋漓尽致,身法速度较之前几乎有了天翻地覆地变化。

        江澄背着我这个硕大的累赘,身体灵活地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当当立于剑上,浮在空中。

        之前日日被拉出去陪练,总算是没白费功夫!我翘了翘嘴角,整个人盘在他身上没动。

        江澄刚稳好身形,就伸着手继续扯我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冷声喝斥道,“下!来!”

        “不会影响你行动的,不下!”

        反正方才背着我也没影响到他发挥,我坚定呆在他背上一动不动。

        “陈,久,久!”

        江澄似乎被气得不动,咬着牙,说话的声音拔高不少,吓得我抖了一下,腿上盘得更紧了些。

        事关小命,我自然不敢放松,那些水祟也不知道躲在湖里的何处,万一待会再来偷袭,将我跟江澄冲散,我这个汗鸭子在这深不可测的湖里岂不是唯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我趴的更是理所当然,干脆缩着身子不出声了,任江澄气得胸膛起伏,呼吸沉重。

        方才江澄的一番动静着实不小,隔着浓重的雾气,前面的魏无羡看不到情况,很是焦急扯着嗓子大喊,“江澄!江澄,你怎么样?”

        空中的雾气似乎不如湖面重,江澄御剑飞行停下在半空,我便能看到湖面上隐隐的黑色轮廓,大概是魏无羡他们的船身。

        江澄深吸两口气,暂时没空搭理我,扬了声朝魏无羡的方向回道,“水祟偷袭,船翻了!我没事。”

        瞥了眼脚底下方七零八落浮在水面上的木头,我默默在心底替江澄补充道,船岂止是翻了,还直接被他劈成两半!

        话音刚落,其它的人大抵也相继遭了偷袭,湖面响起此起彼伏抽剑出鞘的声音,黑漆漆的人影纷纷御剑而起。

        众人御剑而上,空中的身影顿时清楚不少,隐隐可见形象。

        想到哄了一早上,才刚刚哄好的江澄,我思虑三秒后,觉得还是不宜将人给重新得罪的好,遂,松开手脚打他背上滑下,老老实实抱着他的腰,站在他身后。

        脚下的剑晃了晃,江澄很是意外地回头瞥我,哼了声,“老实点,掉下去,我可不捞你!”

        我默了默,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高兴!经过方才一番摧残,江澄如今对我抱他腰这一动作看来已经能接受良好。

        江澄御剑的方位甚是靠后,我站在他身后,被他的背影挡着更是两眼一黑,什么情况都看不到,只隐隐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间。

        尤其是魏无羡,他的嗓音很亮堂,稍稍提高音量,我便听个清清楚楚,从刚刚开始他的嘴就没闲着,叨叨个没完没了。

        我很是清楚得感觉到,江澄的怒火随着魏无羡叨叨的声音,一点一点拔高慢慢在爆发的边缘徘徊。最终,江澄还是没忍住,冷哼着怼道,“哪有你这样的,被人揪着领子吊在半空中,还说个不停。”

        “嘿!”一听有热闹看,我当即掂了脚,探头出去想要亲眼看一看,魏无羡被人拎着领子吊在半空是个什么情况。

        谁知道动作有点急燥,竟连累脚下的剑晃了晃,我们两身形一斜险些摔下湖去。江澄身子跟着剑身晃了半天,费了好些功夫才勉强稳住剑身。

        江澄一把按着我的脑袋直接将我按回他背后,没好气道,“你也老实些!”

        可惜刚刚只隐约看到蓝湛以一已之力拎着两串人浮在半空中,实力很是强悍。我遗憾地叹了口气,乖乖缩回江澄背后不再乱动。

        清清淡淡的笛声在湖面上盘旋不散,隐隐夹着几分灵力渐渐往湖面某处聚集。蓝曦晨的封印大概快要结束了。我眼前被江澄的背影遮得严严实实,其它什么也看不到,只好感受一把湖面上的灵力分布,自行在心里暗暗估计。

        众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前方湖面,偏偏我在最后什么热闹也瞧不见。眼见着湖上的雾气随着悠扬的笛音渐渐散去大半,我索性无聊的瞅起周边的风景。

        这刚转头,就眼瞅着百米之外,一拳头大小的黑影凭空出现在湖面上方,速度极快掠过湖面想要逃离,来不及多作他想,我在怀里掏了掏,甩手扔了一小块银子,直直射向那黑影。

        “怎么了?”

        江澄很是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动作,不解地回头看我,顺着我的视线,恰好看到湖面上未散的水花,顿时疑惑道“那是什么?”

        我拧着眉摇了摇头,很是老实道,“好像是只鸟,没看清。”

        “鸟?”

        江澄面上严肃的表情,噎了一噎,顿时转过头去,不再搭理我。

        犹豫再三,我还是凑近江澄的肩头,压着音量加快语速说道,“那只鸟是凭空出现的,我也觉得蓝曦晨有事儿瞒着我们。”

        说完,我靠着他的肩头默默等了半晌,江澄居然一动不动,半分反应也无。

        难道是我声音太低了,他没听到?我很是纳闷地伸着手指头戳了戳他后背。

        这下子终于有反应了,江澄没有回头,语气淡淡地开口,声音顺着风飘进我的耳朵,很轻,“他既然瞒着我们,必然有他的道理,莫要跟魏无羡一样去自讨没趣。”

        “你……你都知道!”

        我瞪大了眼,很是震惊,江澄他居然知道,原来他一直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也不对啊,我挠了挠脸颊,疑问道,“这话你干嘛不跟魏无羡说?”

        “……他的性子一惯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说再多亦是浪费口舌。”江澄语气闷闷地,显然是经验很丰富。

        “啊!”我呐呐地应了一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澄的话不知怎得戳到我脆弱的小心脏,总之,我一时间恹恹地提不起精神,更没了开口的欲望,以至于后来发生了些什么都模模糊糊记不得。

        回到精舍后,便第一时间钻回自己的房间,脑子里乱糟糟,疼得不行。

        越接触久了,我好像渐渐明白,江澄他还是那个注定被安排好一生的人物,却又不是简简单单、仅仅被设定好的人物,他有自己的无奈与辛酸,也有自己善良与坚强,独一无二,可遇而不可求……

        魏无羡确实很聪明,见微知著又能潇洒坦荡,这性子无论生在何处,注定一生肆意不羁;

        而江澄,亦聪明得过分,他既懂得权衡利弊又能保持初心,于困境中最是坚韧不折。后来,在孤立无援、四面楚歌的境况下,江澄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便以一力撑起诺大的江家,抗起属于自己的重担,踽踽前行,便是最好不过的证明。

        或许,浸入骨髓的性子早已预示他们将在这辽阔的世界上如何过活!

        或许,他们这一生悲喜的并不是上天注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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