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的眼泪
对。就好像记忆中的那年，自己得了疾病。一个眼神温柔似水的男人，日夜守候在自己身边。轻声细语的说着，一些她想不起来的话。
小七不记得这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师兄弟一直没提起过，她小时候生过病。
也许是在梦里吧。小七单纯的想着。
“小七，听说你是师父捡回来的，所以师父对你特别好，是不是？”
子羽儿想知道，师兄弟间的流言蜚语是不是真的？小七，是不是冥绝的私生女。
小七摇摇头，她没有根，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
“我听胖师兄说，那天师父外出回来，就抱回了你。那你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小七抱着脑袋，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一个被阳光包裹的少年。他的左手腕上有一个图腾，好像……子羽儿看见小七痛苦的样子，慌得不知所措。急忙拍着她的肩头安慰求饶，小七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似乎是在看自己来时的路……“其实我是关心你……”
扭头呆呆地看着他。
“无论你的父母是谁，他们肯定迫不得已才丢下你。可是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肯定会留下重要的东西给你。比如玉佩，襁褓里的密信，或者什么东西？”
子羽儿的话说到了小七的痛处，她无数次想过，为什么爹娘不要她。她想过很多个版本，可她坚信这个版本。父母被仇家追杀，为了她的安全，把她送走了。
感觉小七稳定下来，子羽儿偷偷擦了把汗，小心翼翼的说道：“也许当年你父母，因为一些事情不能带你走。但是过去十八年了，也许他们正满世界找你……”
“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肯定很爱我，一定也在想我。
“所以我说呀，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我不知道……”小七突然站了起来。“当年是师父抱我回来的，他肯定知道一些内情！”
子羽儿莫名打了个寒噤，颤抖着身体看着小七。
“所以你想……”
“我要去找师父问个清楚！”
“不……不要呀！”
飞身过去抱着小七时，发觉她快自己一步，召唤出护体，一下子飞出了厢房。
一看事情闹大了，子羽儿也不敢对修白羽发信号。护体顷刻间出现，焦急地碎碎念了几声，根据夜空中的白光，快速追了上去。
而客栈外面的漆黑树阴中，男人嘴角的弧度在上扬……丰城上方的夜空中闪过两道光亮，小七执拗往罗雀山飞去，子羽儿惊恐的紧追。
可是他发现，小七比自己想像中的强很多。无论他怎么追，都隔着一段距离。
子羽儿隐隐感觉，自己要被冥绝踢出仙宗了。
正当他忐忑不安胡思乱想的时候，看见夜空中闪过一道光芒，瞬间毛骨悚然，收起护体的光。蹑手蹑脚的躲在一边，反正有人会拦下小七。
小七的护体被阻拦，还没反应回来，被一道光强压到了地上。
刚落稳，小七娇嗔的怒吼：“大师兄！”
修白羽从白光中走出，护体顷刻间散去。双眸若有似无的扫了眼，不远处的大树，惊得躲在后面的子羽儿出了一身冷汗。
“大师兄，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修白羽安静的看着她，眼神寡淡，看不穿眼底淡淡的哀伤。
夜风迷眼，小七的眼中含着热泪。紧咬嘴唇，喃喃自语。
这个看着她长大的男人，习惯到半夜出现在自己房间，都不会感到诧异的男人。十八年来，她心中埋下了一种情愫。分不清是什么，但看着他的脸，会感觉很踏实。
但现在看着阻拦她回去的修白羽，小七不明白，他为什么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淡然和冷落。好像他不想看见自己，甚至想把自己当透明。
“在民间直接召唤出护体，你忘记仙宗的门规吗？”
小七不禁哑然失笑，他到现在还在用门规压人！
“大师兄不是责怪子羽儿带我出来吗，那我现在马上回仙宗，我……”
“子羽儿那个多舌的家伙，一向说废话！”
背在身后的左手，猛然握紧。一道光，却透着指缝绽放出来。
“但是……但是我也想知道我的身世！十八年了，虽然仙宗的大家都对我很好。但子羽儿都有一个爹爹和五个娘亲，为什么我一个也没有！”
躲在树后的子羽儿哭笑不得，为什么话题要围绕着我？
修白羽紧皱眉头，缓缓说道：“所以你要回去找师父？”
“对！我是师父捡回来的，他肯定知道我的身世。都十八年了，我还像傻子一样活着。我要爹爹和娘亲，我要知道我的家在哪里！”
“小七，十八年了，为什么你到现在才要去问？”
小七倔强的扬着脸，眼中的泪水刺穿修白羽的心。
他感觉到胸口的位置，有点疼。
“我以前不知道有爹娘，是子羽儿说，我们都是爹娘生出来的。后来师兄弟们都说，他们有爹有娘，有的还不只有一个娘。为什么我是师父捡回来的？我的爹娘在哪里？他们……他们……”
说着竟哽咽的大哭了起来。
修白羽怒不可遏的瞪了眼大树，子羽儿感觉到一股杀气来袭，双腿发软，死命抱住大树，才没跪下来。
看着小七哭着狼狈的脸，修白羽莫名感觉到悲伤。像小时候一样，上去摸着她的脑袋，嘴角千年难得一遇的上扬了一回。
“你现在回仙宗也没用，师父行踪飘忽，常常不在玄武阁……”
“我知道。”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我就在玄武阁里等着，师父总会回来的！”
修白羽沉默不语，恨不得把子羽儿拽出来，狠狠揍上一顿。
“小七，其实师父这段时间去云游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你也知道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恐怕你在玄武阁等上一年半载，师父也未必回来。”
“可我就是想知道……”
看着罗雀山的方向，黑暗阻断不了那里透出的光亮。黑暗和光明，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从出生起，她就拥有这种异能。无视黑暗和光明，拥有猫一样的夜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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