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四十五章
高中毕业时,舒泉选择了一直仰望的xx大学,远在广东。而祁珊一意孤行,报考了武汉大学。
到最后,她考上了,那天舒泉记得她哭的很厉害。
她那时回过头望自己一路的十八年人生,虽不是千帆过尽,但的确不忘初心。
十一月份,舒泉和祁珊通过一次电话,她们很久不见,也不太聊天,可视频却有很多话。
祁珊一心扎在学习上,周围人的示好她都不接受。舒泉忘不掉陈博洛,亦是没有爱上任何人。
两个人聊着天,祁珊忽然说:“那个陈博洛。”
听到久违的名字,舒泉的心颤抖了一下。
她看着祁珊,对方说:“那个陈博洛,你记得吗?”
舒泉抿唇,指尖微微发抖,她的目光一瞬而过的怜悯后,低下头忍不住笑了,“可能差点就忘了。”
“我记得我刚开始看到他的时候。”祁珊说,“他是个冷脸咖。”
“什么?”舒泉愣住了。
“就是他不会笑啊,看见人就是冷着脸的,特别高冷。”
祁珊的话悬在耳边,沉沉浮浮,像是经历的雨水的敲打般,舒泉只是笑着说他是那样的人。
对方又说:“我那时候和他说话,他也特别敷衍呢。”
挂了电话后,舒泉后背靠着椅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闭上眼睛回想起那句话,回想起她和他的初识,以及发展。
她记得,她刚开始遇到的陈博洛,是个会笑的少年。
没有高冷,没有架子,见她时带着小心翼翼与试探。
他们那时彼此试探时,也未曾有过一丝冷脸的迹象。
除去后期的暧昧,前期竟像是陈博洛单方面的先喜欢上了她。
舒泉彻底麻木了,她思绪乱的不行。
到晚上去食堂吃饭,舒泉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说了道歉后她便同舍友离开了。
坐到位置上,舍友不知为何忽然说到了喜欢的人。
几个人聊着,话锋一转,有人忽说道:“舒泉。”
彼时她正塞着米饭,闻声抬起头,“怎么了?”
“你那个陈博洛。”舍友胡欢微笑道,“你和他现在什么情况。”
舒泉慢慢嚼着米饭,闻言又低下头,她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悲伤,只是挑着碗中的米饭,语气有些无力:“没机会了吧。”
胡欢说:“你没给他发信息吗?”
“没有。”舒泉摇头,“当时就是不欢而散,我放不下脸找他。”
她们便不再说话了。
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陈博洛的样子,却都知道她和陈博洛发生的事。
他是她在陌生人前也要分享的人。
他也曾有过温柔的瞬间,这些都让舒泉不敢忘。
柳烬那天晚上告诉她,许弥和她表白了。舒泉万分高兴,可说着恭喜的同时,柳烬又说:“我还没给答案。”
舒泉问为什么。
柳烬笑着发了个语音电话来。
接通电话,柳烬率先开口:“我没给答案,是怕以后要是分手我会特别难受,走不出来。”
对于这番言论,舒泉并不是很难理解,“可是你还年轻,就是要追求当下。”
柳烬却摇头,“我真的很难忘记一个人。”
她说的句句在理,舒泉不知道怎么劝她。她觉得相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
过了很久,晚风吹在脸上,舒泉站在阳台上,望着女寝楼下的风景,说:“要是现在陈博洛找我谈恋爱,我肯定答应了。”
“柳烬,我是特别希望能和喜欢的人拥抱的,我会很想在他怀里的。”她笑了,“有些事情,只有在一起做了,才更有意义。像我们这样暧昧的,但是名不正言不顺。”
她说了很长一段话,也思索了很多。
要是现在陈博洛找她谈恋爱,她一定不顾一切的答应。
那天是十一月八日,天气燥热。
柳烬答应了许弥,他们恋爱了。这样的日子里,舒泉红着眼眶和柳烬说:“我忘不掉他。”
柳烬说:“去找他吧。”
闻言,舒泉抱着脑袋摇头。她看了一眼天花板,“他还是情头,虽然朋友圈没有公开恋情,但我,我知道他没有分手啊。”
柳烬叹了口气,“为什么非要在意有没有对象呢?你试着平常心,做朋友聊天呢。”
这句话,有些将她从迷雾中拉出来些。她沉默了,舍友听到她的声音,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舒泉尽情的放飞着情绪。
在另一个城市,大家都知道,她有个放不下的人。
舒泉说:“我不敢找他,我不知道说什么。”
“舒泉。”柳烬说,“不要让自己后悔。”
他们挂了电话,舒泉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平静。
她想到今天早上看的陈博洛的主页。还有林溪语的快手主页,出现了陈博洛,但评论区没有他。
一般,男朋友不都该在底下评论吗。
舒泉心乱了。
此刻,胡欢忽然说:“想找他,就找吧。”
可是舒泉只是点头,没说话。
夜晚,舒泉躲在被窝里,控制不住的,轻轻地点开陈博洛的头像。
她小心翼翼地发了个表情包过去,一滴泪水落了下来。
随后她立即关了手机,陈博洛还没有回复,可舒泉整个人都发抖了,从上而下的,她呼吸间,牙齿轻颤。
床板微微作响,她咬着指甲,心紧绷在一起,心跳加速,身体发抖。
过了两分钟,手机终于震动了。舒泉立即打开微信。
时隔三个月,他们终于再次聊天了。
陈博洛回了个表情包。
舒泉手心都是手汗,拿纸巾擦掉后,她打字说:你还没有把我删了啊。
这次,那头回复的很快:没啊。删了干嘛(捂脸哭)
舒泉轻笑,指尖轻轻颤抖:你之前不是说过离职以后把我们全删了嘛,我就想起来了,看看你有没有把我删了。
这句话过后,陈博洛只回了个表情包。
话题戛然而止,什么都插不进去了。舒泉不肯相信他们真的没有机会了。
她犯贱地开始打字,问:你和林溪语分手了咩?
这句话过后十分钟,陈博洛一直没有回复。
她躲在被窝里抖的不行,心像是进入了深海,水压挤得她快爆炸了。
一个小时,没有回复,舒泉也不等了,她决定睡觉。
彼时十一点。
睡到两点多,她猛然醒了,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微信一个小时前有信息。
舒泉眯着眼睛点进去,看到是陈博洛。
他说:谈着呢呀。
温柔的句子,却是最残忍的回答。
舒泉那时确认了,他们感情或许真的很好。
可事到如今,又不得不回复。
她僵住了,微颤着身体。脑袋似乎也没有清醒。
舒泉眯着眼睛,打字道:甜死啦甜死啦,祝福你们啦。以后也继续谈吧。
发完,她却睡不着了。
陈博洛也没有回复,他应该也睡了。
舒泉看着门口,一点微光透过门下的缝隙传进来。
她戴上耳机,放起了《哪里都是你》
现在再听《哪里都是你》
舒泉仍不知为何的会被那句“再没人能懂你生气的原因和哭泣的无力”而深深牵挂。她觉得自己的心有一瞬间的停止,记忆漂浮着回到那一年夏天。
远夏,热忱。
她不受控制地哭了起来。
记忆漂浮不停。
她怎么这么忘不掉这个人——
陈博洛。
后来又听了林宥嘉的《说谎》。她想起自己在b站发的弹幕,她的勇气的见证,想到这,她立即去b站搜索了这个视频,看到同样方位,弹幕却没了。
时间太长,已经消失了。
她喜欢他的证据,也消失了。
那句话,真的喜欢你那句话。是她的真心。
听了《大城小巷》和《我们俩》。她彻底走到了那个夏天。
哭声不停,她掩面难以自抑。
忘不掉他,舒泉猛的坐起身,在床上抹干眼泪。她恨自己的长情,恨自己的深陷,恨自己不自救不自拔。
想着,她抬起手,狠狠地给自己一个巴掌。她觉得不够,又举起手掐起了自己的脸,眼泪润滑,在她的手上。
打完才觉得心里舒服。
室友都没醒,她捂住嘴哭。
到现在,她终于清醒,并且她不能原谅自己的下贱,他骗她,她还忘不掉他。
可是,她的心,不是她能掌管的。
第二天早上,舒泉眼睛没有肿,去上早八的路上,舒泉举着手机看,一直没有等到陈博洛的回复。
直到第二天晚上,他也没有回复。
他不回她了。舒泉再回头看,发现自己的信息特别像阴阳怪气,而且阴阳的很厉害。
她忍不住笑了,笑自己活该,没情商。
——
十二月,广东降温,她穿上了棉服。和家里人打电话说自己好想回家。
她想念文城的空气与舒适,她的十八年都在那里。
他呢?或许也会想念。
2021年即将过去,她却仍然困在那个夏天。
无法自拔。
十二月三日,柳烬说,她和许弥分手了。
原因很离谱,许弥一直有个念念不忘的前女友,柳烬曾看过他们的恩爱,只是那时她不喜欢他。后来看着他们分分合合了几次才彻底干净。
直到四月份,柳烬和许弥意外的熟络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触即发,暧昧摇摆。
后来在一起了,也很恩爱。许弥经常带柳烬去滑冰场,去游乐园。舒泉也经常看到柳烬朋友圈发这些。
柳烬在许弥生日时送了他一副对戒。
她以为他们能持续相爱,直到昨天,许弥忽然对柳烬说了分手。
他们明明如此恩爱,怎么可以这么快分手。柳烬无法接受,忍住尊严说等她想想。
泪水积满眼眶,她离开时假装很潇洒。
事到如今,不得不分手,这却成为了柳烬的意难平,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如此。
柳烬家乡在成都,而许弥在昆明。他们大四了,分手以后一定再也不能见。
这些事情堆积在柳烬身上,她和舒泉说时仍然有些哭腔。
舒泉如万千朋友般,她狠狠地咒骂了许弥。随后,忽然笑了,“我们两个,还挺像的。”
“嗯?”
舒泉低下头,“许弥真的忘掉那个前女友了吗?”
此话一出,柳烬顿住了。
舒泉没有再说话。
十二月中,舒泉感冒了,室友从家带了药给她,随后问她是否好些,舒泉说不矫情。
她发了个仅陈博洛可见的朋友圈,说:感冒了,许舒泽可着急哈哈哈。
死的成活的,舒泉的本领大概便是如此。
——
十二月二十九日。
在一次的聊天中,胡欢问她还有没有什么遗憾。当时的舒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微张着嘴巴,盯着胡欢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好像过了这么久,她再说起陈博洛会显得很矫情。
可陈博洛是她到现在也能介绍给不知道那段故事中的人的意难平。
她没有说话,胡欢一直盯着她。
时间缓慢,她却不知道怎么想的,眼神坚定又明亮地说:“你给我测一次塔罗牌吧。”
尽管她知道胡欢的牌意还不精湛,尽管她知道这样会让自己更放不下,尽管她早已知道了答案,可理性抵不过感性,现实抵不过执着。
她垂着眸,看着胡欢将牌从收纳箱中拿出来。在床桌上铺上桌布后,她忽然有些鼻酸。
还没到胡欢问出问题,她先一步回答:“你给我算算吧,我和陈博洛还可不可能有关联。”
舒泉默念着问题,看着胡欢洗牌,她面前的牌被打乱,一张接着一张眼花缭乱。直到感受到内心的悸动她才喊了停。
胡欢将牌理整齐后,她选了三张牌。
两张逆位,一张正位。
她捏了捏鼻头,广东开始降温了,冬天在这个城市总是晚来一步的。可惜广东不会下雪,不过也没关系,舒泉从来不喜欢冷天气。
她爱秋天,可她和他在秋天彻底分别。
胡欢看着牌,琢磨了很久后道:“不太可能了。”
“什么?”舒泉问。
“这张逆位的牌表示你已经错过了能够去找他的机会,你是不是想找他却没有话题?”
舒泉心下一惊,慌忙点头后后悔的情绪竟涌上心头。
她开始后悔测了这个塔罗,让她知道真相后,她或许根本无法承受。
胡欢继续说:“你和他之前是有很多可以联系的机会的,如果你那时候勇敢一点,或许你们还能聊天。可是现在牌面上的意思是你已经完全的错过机会了。”
舒泉还没反应过来时,胡欢问道:“你和陈博洛有没有关于金钱上的牵扯?”
舒泉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脑海中涌上无数的画面,她捕捉到他送她回家时为她买的奶茶的一幕,又有在她经期时问她要不要红糖水的一幕,亦或是他说七夕请他看电影这件事。
是啊,请他看电影。虽然这件事之前就在眼前即将实现,又因为种种原因又没有实现,可这也是她对他的亏欠啊。
或许会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可能。
舒泉说出欠他一场电影时,胡欢很快否认了这个例子。舒泉张唇,半晌,她摇摇头结束了话题。
测试结束,她借着理由去厕所。下了胡欢的床,悲伤感慢慢涌上。
胡欢说,你应该勇敢一点。
胡欢说,你们错过了最佳机会。
胡欢说,你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找他了。
她甚至否认了舒泉心中一直悸动的七夕看电影这件事情。原来在她眼里能让她幻想到现在,心动到现在的事情真的彻底是过去式了。
陈博洛不会再需要她的亏欠,他拥抱着别人了。在她眼里他们还会有联络的方式,成了别人立刻否认的事实。
舒泉觉得她快要红了眼眶了。怎么可以和他连最后的机会都错过了,怎么可以错过。
她掐紧自己大腿才得以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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