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围杀

　　

　　武学秘笈不同于武学札记。后者有撰写之人附上心得感悟和描述等等，前者只记录习练之法，不会参杂其它。

　　叶天通过系统学习武功，能够看到演练的画面，一招一式更为直观，但体现不出武功的威力，实际与他人在叶天面前亲身演练没有多大区别。说不定他人演练，还会寻些人、物作为对象，这是画面里不存在的。

　　他未曾动用内劲，仅凭肉身力量击出的一拳，打在粗树主干上，见没有呈现什么效果，自然大失所望。

　　顾琉璃与苏玲珑听他解释，也是一头雾水。

　　苏玲珑伸手去触摸叶天击打的部位，再摸摸树干其它地方，忽的“咦”了一声，又把手摁到了击中的位置。

　　“你们看看。”

　　叶天和顾琉璃闻言，学苏玲珑一般动作，顿时发现了不同之处。

　　粗树主体受到打击的部位，明显比旁边其它地方要软了许多，只是假如没有动手查探一番，靠肉眼很难发现罢了。

　　“你的虎形拳练到哪个境界？”

　　“离妙境还差些许。”

　　苏玲珑倒抽一口凉气。

　　才第二个境界，虎形拳的威力便比多数末流外功第三个甚至第四个境界还要犀利？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

　　并非没有威力甩其它同级外功一条街的末流外功。然而那些武学，都是经过后人不断改进，才有了这样的差距。

　　叶天说过，虎形拳是由猛虎拳、虎爪功、虎行步三门武学新近推演出来的。那他背后推演武学的高人，该高到什么程度？是锻体、练气、明意某个境界登峰造极的品外宗师，还是开启双重境界超凡入圣的武中帝王？抑或是……

　　想到这里，苏玲珑连忙打住。

　　不对，如果真是这样，与其推演一门新的末流外功，倒不如赠予能够成就上三品的武学。毕竟武道感悟再深，推演也要花时间，哪有直接赠书来得省事？何况叶天当初的意思，推演并非只有一次。

　　看着叶天和顾琉璃满心欢喜的样子，苏玲珑想破头都想不明白。

　　或许是因为夜里太兴奋的缘故，也可能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连着几天勤学苦练的关系，第二天，叶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他来到客栈大堂，找着两女所在，坐下用起午餐。

　　把偏院租下，饭菜当然能让店家送到偏院去。不过考虑到剿匪一事，在大堂用饭，更容易探听外界的消息。

　　海匪登陆间隙不定，前些年三五天一拨，近两年有映月坊召集的数百侠士坐镇，通常十天半月才一次。

　　距离海匪上次劫掠，已经过去十余天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年关将近，至今还未传来哪里发现海匪踪迹的情报。但是看那些老百姓的神态，海匪又不像会休节假日的样子。

　　酒足饭饱，叶天三人都没有听旁人说起什么，正准备回偏院练功，这时外间跑来一人，高声喊道：“海匪来了！”

　　大堂里当即便有数桌人霍然而起。

　　这些人大多携带有兵器，就是空着手的人，细看去也能发现他们目光炯炯，绝非普通平民。

　　其中有一粗犷汉子，声如洪钟，喝问道：“多少人？各在什么地方？”

　　传讯之人回道：“仅梧桐群脉就发现了五队，往周遭村镇去了。其它地方尚不清楚，总数估计不会少于千人。”

　　以每队五十人计算，便是二十队。今年以来，还未曾有如此规模的海匪同时出动。

　　“来得好！每次小猫三五只，都不够热身的。”粗犷汉子大笑一声，抓起桌上板斧，招呼同行几名伙伴：“快走，别要去慢了，又剩下追赶的份，累死老子。”

　　海匪不会选择险要之地下手，可也不会见到小队官兵或十数江湖客就不战而退。粗犷汉子所说的追赶，是厮杀后海匪败走的追赶。

　　看他身形，轻功再好也有限，他的话引得其他人一阵哄笑。

　　叶天暗自摇头。这些侠士，虽说来此是为了剿匪，但他们将剿匪一事看作露脸出风头的机会，与老百姓面上的苦涩实在格格不入。

　　三言两语的功夫，问清楚五队海匪的去向，大堂便走了一多半人。顾琉璃用眼神咨询叶天，叶天说道：“我们也去看看。”

　　他们出了客栈，等小二牵来早前寄养的马匹，就往城外驰去。

　　排岭县西北面三十余里，有一座名为张家落的村子。沿岸游哨发现敌踪，提前通知，张家落的村民基本都避往县城了。

　　叶天三人隔着数里地，远远能看到张家落浓烟滚滚。

　　离正月没剩多久，海匪这把火一放，张家落的村民年节就不会好过。

　　顾琉璃银牙紧咬，恨恨的说道：“夺人财物便夺人财物，居然还毁人家园，真该死！”

　　苏玲珑亦是满腔怒火，回顾一眼，说道：“排岭官兵收到消息只会比我们早，一路却始终不见踪影，莫非都是吃干饭的？”

　　叶天沉着脸没有说话，然则从他由于过度用力而稍显僵硬的策马动作，可以看出他也极为气愤。

　　赶到近处，已经能听到村子里的厮杀声。三人弃马绕行，借着掩体向交战地小心摸去。

　　村子中央，十数步宽的道路上，七名武者被前后包围。地上还横躺着二十余具尸体，小半是武林中人的装束。

　　叶天三人悚然大惊：怎会如此？

　　海匪中有一人排众而出，弯刀直指几名武者：“降，或者死！”

　　一名年轻武者应道：“做梦！”

　　那海匪也不气，抬手招了招：“敢与我一战？”

　　“有何不敢？”

　　年轻武者手臂一挥，出剑刺向那海匪门面。那海匪立刀格挡，却不反击，年轻武者正待变招，只听身后伙伴大喊小心，还未反应过来何事，便觉腰间剧痛，竟是对方身侧两人不声不响的出刀偷袭。

　　这一幕让其余武者大怒，又有两人提剑举刀的攻了过去。

　　“我来！”海匪首领瓮声喝止部下，独自迎上，与那两人战成一团。

　　那两人皆是七品修为，不光他们，剩下四名武者同样如此。

　　海匪首领也是七品，然而以一敌二，在窄小范围内厮杀，非但未落下风，反倒隐隐形成压制。

　　眼看对方占尽优势，余下四名武者中，有一人忽的拔地而起，趁着众人不备，踩着身侧同伴肩膀，跃上一旁屋顶，毫不停顿的向村外逃去。

　　这人的逃脱，让打斗三人都停下手各自分开。两名武者中的一个并未回到己方阵营，而是扔了兵器高喊：“我投降！”

　　海匪首领阴狠一笑：“太迟了！”

　　他刚要下令将对方围杀，突然从高处迎面射来两道银光。海匪首领只来得及扭动身体躲过一道，另一道则深深没入他的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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