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
他同意了阿特兰进行最后一次强化,没有别的意思。仅仅是因为鬼东西告诉过他,结果会随着他的心而去决定。
假如他潜意识里不想成功,那么一定就不会成功。反之,假如他潜意识里想成功,那么一定就会成功。
他自己反正也想不通,不如就去试试,至于结果如何……
阿特兰准备的很快,大概也是迫不及待。第二天他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后,阿特兰就领着他去了实验室。
“我需要做什么?”
彼时他坐在实验床板上,又冷又硬,恍惚间想起这个床板,或者说这个房间,莱兹和索斯都待过。
阿特兰在一边调好了一杯玫红色瑰丽液体,端了过来递给他。“什么都不用做,喝了这个睡一觉就好。”
他接了过来,透过玻璃还能看到里边下沉的气泡,一颗一颗的往下落。
液体流入喉咙,带来一股甘甜的味觉。对于男人来说,有些腻了。他将空杯子随手放到一边,人在床板上躺了下去。
药效很快,刚一碰到床板他的意识就开始朦胧起来。恍惚间,最后一眼他似乎看到了阿特兰略有些复杂的脸色。
他想,阿特兰那副表情又是什么意思呢?事到如今,还要摆出这么一副表情。
他像是进入了一场沉沉的梦里,梦中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有他,也有他认识的任何人。
他看到自己成为了神,受整个星际敬仰,连索斯和阿特兰他们也要对他俯首称臣。
但他看到了高位的那个自己,似乎………并不开心。
他远远地观望着,似乎在一瞬间视野被拉近、极速转换,清醒后他发现自己坐在了高位上。
真的是高位,身体下的大椅不仅笨重还长着又高又粗的椅腿。他在想,这是谁设计的椅子,还不及研究所那个变态的小椅子来的让他喜欢。
坐的高了,视野也就高了,底下的一切尽收眼底。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个人的表情。
有他认识的,还有不认识的。
最前边他看到了索斯、黛黛碧、欧顿、艾拉、唐德等等,甚至连维琼也在。稍后一点他看到了亚瑞斯、伽德、梅隆……
奇怪的是,他感觉少了一个人,很重要的一个人。白千,他的好友这里边没有他。没由来的一股恐慌袭了过来,他知道自己的梦有预知性,两年前在无昼星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收回了目光,却怎么也忽视不了每个人的表情。索斯的表情是淡淡的,丝毫没有为他骄傲的神色。亚瑞斯和伽德,他们甚至在可怜的看着他。其他人,大都是一脸畏惧、尊敬。
他的头开始晕起来,底下的人开始扭曲交织,然后变成了一种巨大的手朝他伸了过来。
他想反抗,却发现自己动也动不了,身体就像被钉在了椅子上。眼睁睁地看着大手按在了他的头顶上,一股钝痛袭来,几欲让他眼前发黑。
模糊中,他看到在自己椅子的不远处,鬼东西站在那里冷冷地盯着他。
那种冰冷的眼神犹如实质般直捅在他的心头,刺激地他清醒过来,从大手中挣脱出来。
床板上,银发青年猛地坐了起来,弯着腰,大口地喘着气,额头冷汗一滴接着一滴滑下去。
阿特兰在床边站着,似乎在等着他。他脸色很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
银赫心里隐隐有了计较。“失败了?”
“嗯。”
意料之中,当他身处那个梦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绝对会失败。最后一次强化是要把精神力和异能结合,再加上鬼东西告诉他的。他大概也能猜到,如果要这两件结合,他的意志是最关键性的。而他,一开始就明白了,自己绝对不想这么做。
如果成神的代价是摒弃身为人的一切,那么他宁可放弃成神。
“庆幸的是,虽然失败了但并没有任何副作用。”阿特兰说完,微微顿了下,转身走了出去。
他心里此刻应该也是很矛盾、复杂的吧,银赫也是。实验者与实验体,这个时候都需要来点时间好好静一下。
他在实验室里坐了很长时间,觉得自己平复的差不多了,才走了出去。外边那些工作人员仍然做着自己手头的事,似乎根本不知道就在刚刚里边进行了怎么样的一次实验。
那些工作人员见了他会弯腰行礼,叫他一声,“银赫大人。”他仍然像从前一样,笑着回了过去。
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银赫。”
唐珂在不远处喊了他一声,快步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脸色真不好啊,要不要进去歇歇?”
银赫点头,两人进了玻璃房。
“失败了?”唐珂看门见山地问,看样子阿特兰并没有隐瞒他。
“嗯。”银赫坐了下来,身上不累,但心上累。
积压的事情太多,又没办法排除。
“银赫大人,您需要什么特别服务吗?”屁股底下传来熟悉的机械声。
银赫挑了挑眉,刚才没发现,原来坐的是它啊。话说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有名字。”唐珂笑着接了过去。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银赫说。
金属椅子突然转了一圈,银赫一惊,连忙稳住身子,“做什么?!不会坏了吧?”
“不是,我太开心了,我就要有名字了。我要高椅子一筹了!”机械声欢快地叫道。
银赫被它逗乐了,“我看你就叫白痴好了。”
“好的,白痴为您服务。”
它的智能系统里显然没有关于“白痴”这个词语的解释。
银赫却听出了一丝隐隐的奇怪感,白痴为他服务,这似乎听起来并不好。
“我跟你说笑的,我看还是叫变态吧。”
当初他第一次见这把椅子,它说的话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说要给他喝屁股增大剂,还说他的屁股很软来着。
“我似乎成多余的了。”唐珂插了一句。
银赫笑笑。
“唐珂是个又虚伪又自恋的人,其实他一直都是多余的,但他总认为自己很重要。”
银赫、唐珂同时愣了愣,这话有点突兀。
唐珂率先答应过来,顿时咬牙切齿起来,银赫有些不明所以。
接下来,唐珂突然拉开玻璃门,冲着外边吼了一句,“看不惯我就当着我的面说,别对着把椅子瞎扯。”
银赫顿时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笑了起来。
敢情外边那群人看不惯唐珂,经常在背后说他坏话,结果被变态听到了。
唐珂一脸郁闷,但银赫觉得变态刚刚的话说的非常贴切。起初在他的印象里,唐珂就是那种虚伪的人,成天挂着一副笑脸,指不定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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