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宫装美人

　　邢杰身边的胖子喊了半天之后，一个慢吞吞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东西都放在前厅里，胖叔，你先带着客人先看一下，我手里的活儿还差一点就好了。”


　　“……”


　　邢杰和胖子相互看了一眼，邢杰是有些不解，不是说这个许小哥将近一个月都没有接到生意了吗？为什么却说？


　　而胖子的眼中已经闪着愤怒的神色了，脸都被气的通红。一脸的惋惜，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深呼了好几下之后才转过身对邢杰说道：“老板，这孩子不会说个话，人也太实诚。他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曾经留下规矩，说这孩子必须每天练手。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临死之际也不忘对自己儿子的教导。”


　　邢杰却摇了摇头表示无妨，并且对这个表示理解。当初为了磨练自己的性子，老班长同样让自己削过半年的土豆皮。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儿，现在就当是打发时间。万一真的能在这里淘出个便宜的好宝贝呢？这可说不准。


　　胖子在前，带着邢杰便进了前厅。


　　展架里那些把件的雕工，设计都很棒，当然价格也是不菲。只不过这样纯熟的雕工，精巧的设计，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年轻的玉雕师傅能做的出来的。这就是说，展柜中的这些只能是当作传家宝，不到万不得已，那小哥是绝对不会卖的。


　　果真，就向邢杰所想的一样，那胖子埋怨许家小哥就是个死心眼。这些东西只要想出手，还是有不少买家的，可是一直就不卖，守着金山反而快饿死了，真是不知道小哥是怎么想的。


　　很难得啊，现在这个社会中还有这样恪守家规的年轻人。真的很少见了，扪心自问，把自己放到小哥这个位置，邢杰自己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


　　而另外一边的货架上，不用说，这是那小哥的作品。和其老爹一比，真的是很青涩。不过有一点却是很好的，那就是想象力。不拘泥于其父亲的传统，而是有些是相当大胆的革新。


　　当隔壁的打磨声停下来之后，许家小哥就出来了。打量几眼后，邢杰才发现对方真的是太年轻了。瘦瘦弱弱的，可能长时间不接触太阳，皮肤呈现不健康的白皙，头发上，手上满是石粉，不过一双眼睛倒是明亮的很。


　　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在玉雕这个行当里，怎么说呢？远的不说，只是在几十年前，也只能是在当学徒！想亲自操刀？只能是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进行，想光明正大的当上掌刀人，基本上不太可能。除非是极其特殊的情况，例如许小哥这样，否则的话没得商量。


　　难怪他父亲哪怕是在临终之际也要下了那么一条规矩，真的就像是胖子刚才所说的那样，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都是年轻人，自然有不少共同话题。再加上邢杰也算得上是一个手艺人，虽然现在好像有些跑偏了，但是被师傅教训的悲惨经历依旧让两个人迅速的拉近了关系。


　　而胖子见邢杰和许小哥相谈的甚是愉快，便起身告辞，他的摊子可是还在那里摆着，去的晚了这一天的摊位费可就真的白交了。


　　“不知邢哥像为自己的老父亲找上一个什么样的把件？如果是想保健的话，我建议去盘两个核桃，那可是按摩穴位的好东西，只是现在好核桃不好找了。以前没人要的现在都要卖到好几百，更不用说那些顶尖的了。这样吧，如果邢哥不嫌弃，我这里还有俩玉核桃，虽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但是颜色很相似。”


　　“这个提议不错，在哪呢？我看看。”


　　“快要完工了，要是有兴趣的话，最后几刀我建议邢哥亲自操刀，这样也算是很有意义的事情了。”


　　“我真的能亲自上手吗？”


　　“别人不行，但是我觉得邢哥是个孝子，这也算是进孝心不是吗？”


　　邢杰对此深以为然。


　　小哥设计的核桃很完美。品相也很好，邢杰相当满意。


　　只是抛光还需要一段时间。而小哥一旦工作起来就属于完全沉浸其中的一个人。那么邢杰为了不打搅对方，也只能是四处看看。


　　工作室应该是用西厢房改建的，到处都是一些练手用的石料。而在墙上的柜子里那些石头，看样子应该是好料子，不过邢杰不是这个专业的，实在是看不出来壁柜里的和地上那些到底有什么不同。难怪那么多的中，动不动都要说什么神仙难断寸玉，看样子是真的。要是邢杰去赌石，被坑死那是绝对的。


　　玉石很精美，但是看石头却是很无聊。只是当邢杰掀起一块红布之后，便彻底的愣在了那里。


　　一个未完成的小型人物雕塑，是一个宫装美人，不过还尚未完工。而那些什么罗莎斗裙，宫装锦衣之类的虽然都还没有完成，但是已经把这个宫装美人的所有细节全部刻画了出来。


　　不过邢杰注意的不是其他的，而是透过所有的外在，看清楚这个宫装美人的本质。不是别的，而是这个雕塑的材质。


　　邢杰有些哆嗦，不禁有些微微的出汗。因为他对这个相当的熟悉！


　　当初怎么拿到那些巨人骨头的，邢杰都不愿意回想。当时要不是有着大笔的美刀在那里刺激所有的人，就那么几十号人，怎么可能会在那么庞大的尸骨堆中寻找到那些尸骨？


　　这个年轻人又是在哪里搞到的？


　　幸亏是邢杰自己看到了，万一等到这个小伙子完工之后，摆出去，那乐子可就大了。社区送温暖，先生，您的快递，查水表等等都会接踵而来。


　　然后就会被送到号子里，不问你个十天八天的，你就别想安生的出来。


　　“这个宫装美人出手吗？”


　　“哦，那个啊，还没完工啊。邢哥你要是想要的话，再等上一段时间，做好了我亲自给你送过去。”


　　“别介啊，就这样。我就喜欢这种没有完工的。一旦你全都做好了，就没有遐想的空间了。给我找个盒子，我这就包起来。对了，这是什么材质的？好像不是玉的吧？”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当初去吕梁山游玩的时候捡到的。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一种动物的骨头化石，我看材质不错，就拿来练手了。”


　　好吧，用这个来练手，小伙子你的心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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