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形同陌路
那天下午,一阵客人刚过去,顾时烨端了杯茶坐在椅子上休息,最近他的人气大涨,为了来看他的客人越来越多,把老板娘乐得都合不拢嘴了。
我在楼上窗户旁的桌子上喝茶,忽然听到车子行驶的声音,我转头一看,看到一辆黑色宾利出现在视线里。
我奇怪了,这个小镇里一般没有人开车,大多数是步行,我看着那辆黑色宾利停在了门口,然后车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我认识的人。
——顾轻灵。
我吓了一跳,忙躲到桌子下,可怜顾时烨那白痴,把自己的妹妹当做是仰慕他而来的粉丝,高兴地迎出去了。
然后我就听到楼下顾时烨仓皇逃跑时桌子椅子的碰翻声,还有顾轻灵下令保镖擒住顾时烨时他的惨叫声。
我不确定顾轻灵是否知道我逃走的事,所以躲在上面不敢出来,可是顾时烨这个白痴两句话就把我抖出去了:“玫玫,快来救我。”
我听到顾轻灵玩味的声音:“玫玫?是商玫么?”
顾时烨那白痴还跟他妹妹装傲娇:“我才不会告诉你商玫就在楼上呢。”
我那时就想一棍子敲死这白痴算了,顾轻灵你哥这么能跑个,你怎么不一上来就把他敲晕了呢!
然后我就听到顾轻灵掏出手机打电话的声音:“方天哥哥,我知道商玫在哪里了。”
还好顾轻灵抓到了顾时烨就走了,听到车子启动离开的声音,我这才放松下神经。随后匆忙跑回房间收拾东西。
这里离B市不算太近,但是一路高速外加飙车,肯定不多久就到了,我可不想逃到这了还被戴方天找到。
收拾好东西后,我到楼下老板娘那儿结了房钱。
顾家的保镖算是动作麻利,顾时烨没跑几步就被逮着了,由此老板娘那套桌椅才没受多大伤害。
老板娘仍心有余悸,颤声问我刚刚那些人是什么人。
我只好说是家里人,顾时烨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他的父亲一直坚持他继承家业,但是顾时烨贪玩不肯遵从他父亲的意愿,于是就上演了这么一出逃离闹剧。
老板娘明了地点了点头,又回头叫伙计别报警了。
我也不敢多待,匆匆打过声招呼就离开了。
我去了镇里唯一的长途汽车站,看着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再次迷惘。忽然看到有人举着a市的牌子,莫名地特别想我妈,于是二话不说买票上车。
其实我回家也是挺忐忑的。我的父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原因我也知道,我妈爱玩,这个男人那个男人的纠缠不休,我爸看不过,后来父亲又找了个贤惠的女人,生了个儿子,现在家庭生活美满,而我妈依旧还是那个样子,家里各种各样的男人就没断过,不过我妈也算精明,这么多年没被男人骗过,倒是不少男的被我妈甩了后死缠烂打,最后被我妈送进了警察局,后来就消停了。
我妈今年也近五十了,却一点都不显老,她爱打扮,会包养,她的化妆品都比我这个女儿多。
我妈虽然爱玩,但是从没亏待我,金钱从不断缺,我念书的时候还到处给我托熟人找补习班,她一直说,她就我这么个女儿,不能养残了,将来还要我给她盖棺材板。
但是有这样一个妈,不管怎么样面上都是不光彩的。
回到a市的时候已经到晚上,我把手机开机,这才知道手机已经欠费停机了,我用身上最后的50块钱冲了话费,给我妈打了电话,让她到车站来接我。
我妈还是在跟牌友打麻将,对我的话不理不睬的,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到,于是就在候车大厅里玩手机,班级群里关于我和戴方天的事已经炸开了,小齐和晓晓也打电话发短信问,我现在哪有脸面去回电话给她们,于是把短信一个个删了,班级群也退掉了,反正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妈来接我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来接我的是个男的,四十多的样子,有点秃顶,但是人看着很斯文,我妈没下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玩手机,游戏玩得“哗哗”的,我坐进车子里她都没看我一眼。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或许,思念就是这么个东西,空虚无聊的时候会把你击败得体无完肤,而当真正见到人的时候往往会大失所望。
戴方天,你说是么?
回到家后,我妈继续打牌,我妈那个男人忙上忙下地给我拿拖鞋换鞋,又热情地问我饿不饿,要煮宵夜给我吃。
我摆摆手说不用,然后回自己房间睡觉。
我的房间我一直不让我妈进,我妈也懒得进,大半年没人进来,房间堆满了灰尘的味道,我也不管床上有没有灰尘了,直接躺上去了。
我在车上睡过,此时一点都不困,我盯着天花板,在想今后该怎么办。
学校是不可能再回去了的,我没有办法承受不管认不认识的同学异样的目光,想到我努力考上的大学最后连个本科文凭都没有混到,甚至在大学里交到的朋友我都没有脸去联系,我就觉得特可笑。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戴方天。
到了今天,我对他的感情也慢慢冷却下来,而他给我的生活带来的巨大波动却渐渐让我对他萌生出怨艾,若不是他,一切都会好好的。
我不敢多想,最后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妈已经坐在餐桌边吃早餐了。我妈的那个男人殷勤地给我妈夹菜,我妈没动筷子,光那男人喂她,吃着还故意发出“啧啧”声。
这一副景象,与其说是秀恩爱,不如说是在掉节操。
我看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走到卫生间去洗漱。
洗漱用品已经为我准备了新的,我知道这一定不是我妈干的,我看了看餐桌上那个极尽殷勤的老男人,一时难以理解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成女士的春天要到了?
不对,成女士的人生里只有春天。
洗漱完,我回到餐桌上,我妈那男人也已经给我盛好了粥,我坐在餐桌边默默喝粥,突然我妈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打工的吗?”
“不就是不顺利回来了吗?”
“我说吗,”我妈用一种“我早就知道”的口气说:“你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能干嘛?人家放着好好的毕业生不要要你干嘛?”
你什么时候说过这个!
我在心里吐槽,不过面上只瘪瘪嘴,没说话。
“哦对了,老陈,你等会儿下楼到快递那去看看我东西到了没有。”
“好。”叫老陈的那男人答应着,还不忘朝我妈嘴里喂饭。
我实在看不下去,匆忙喝完一碗粥就回房间了。
我换了衣服,拿上手机和钱包就出去了。
其实也只是无所事事,但毕竟是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所有的建筑都是熟悉的模样,给我一种归属感。
我去了曾经经常去的一家书店看书,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会遇上我父亲。
爸妈离婚后,我被判给了我妈,我爸会定时给钱给我,刚离婚的那会儿我爸还会经常来看我,每次送我到我家楼底,有的时候还会带我出去玩,不过后来他有了新的家庭就不再来看我了,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还是高考前他约我出来一趟,嘱咐我好好考,还给了我几百块钱,那时候我看着手里的钱苦笑,到最后,也只不过剩下钱了。
再次见面确实有些讶异,他带着儿子来买书,他的儿子也有十几岁了,他的儿子不认识我,问他:“这人是谁?”
我看见他的表情僵硬了下,最后说:“这是你姐姐。”
“姐姐?”他的儿子好像很惊讶他有个姐姐。
后来他叫他的儿子自己回家,然后带着我去了家茶餐厅。
坐下后,我们都没说话,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我也没叫他爸爸。
终于他问:“最近过得好吗?”
“还好。”我漫不经心地回答。
血亲最终也不过这样陌生的寒暄。
我最终和他在茶餐厅坐了一上午,吃了午饭后,他有事先走,走之前又要给钱我,我看他把钱包里的大票子都拿出来了,我没收,事到如今也没有收下的必要。
我开始在a市找工作,继续在我妈那住着,我想我终究会被那两人恶心死。
夏日炎炎,到了中午,日头渐升,我只好回到家,家里的牌局也热火朝天的,我进房间,关上门,开了电脑听音乐,这才找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地方。
在我在家窝了一个礼拜后,我妈看不下去了,每天起床就开始骂,这个不好,那个不好,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骂个半天,我实在受不了也只能逃出去乱晃,明明回到了家,却还是天天在外晃荡。
这年夏天最热的时候我又找到了份工作,跑业务销售,接别人委托的单子,单子大赚得就多,我每天往外跑,一个夏天过去,硬是给晒黑了,其他人都没我这么拼,我虽然是个新人,但是成绩不错,老板很欣赏我,还给我升了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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