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少年痴
“八阿哥，皇上有请”
“知道了”
胤禩跟在引路的太监身后，神色冷漠，穿过重重的宫墙，胤禩走到乾清宫的门前，低下了头。
康熙坐在案桌前翻阅着奏折，听得脚步声走到面前直至整个房间安静下来，都不曾抬头看过来一眼。
“儿臣给汗阿玛请安”
“起来吧”
康熙合上奏折，看着跪在身前的八子，目光高深莫测。
“听你额娘说，你没有看上岳乐家的小丫头？”
康熙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谈论着家常话，胤禩却紧张的手心出了冷汗。
“回汗阿玛，舒敏格格天真烂漫，是个好姑娘，却不是儿臣想要的福晋，还望汗阿玛明鉴”
“噢！不是你想要的吗？那你想要一个怎么样的福晋？”
胤禩无法分辨康熙话里的深意，只是让自己冷静下来，便是重活一世，在这个强大的男人面前，他还是不由自主感到害怕，有儿子对父亲的畏惧，也有下臣对君上的畏惧。
“儿臣想要的只是一个贤淑温柔，能好好孝敬额娘的好福晋，家世平庸最好，这舒敏格格自小在家中受尽宠爱，恐怕不是儿臣的好选择，还望汗阿玛明鉴”
“家世平庸？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儿臣明白”
“不后悔?”
“儿臣绝不后悔！”
……
一阵沉默过后，
“朕明白了，你先下去吧，你额娘在宫里等你，你去看看吧”
“是，儿臣告退”
看着胤禩的身影消失，内殿里恢复平静，康熙帝平静的脸上多出了一抹笑意。
“这样也好！”
康熙从来不认为他的皇子需要联姻来提升自己的地位，因为身为皇子本身就是极为尊贵的，所谓臣子，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权贵豪门皆是如此。所以皇子的母族，亦或是姻亲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康熙看重太子，但是对其他的儿子也是关心的，不过是出于种种因素他不能显露于人前，这婚姻大事康熙不愿意委屈孩子，生在皇家并非幸事，何况这福晋是陪他一辈子的人，康熙心里有了决定。
看来他得再换一个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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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弟，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看来你我是真有缘分，竟然在这里碰上了”
胤禩看着迎面而来的人，忍住了想要甩袖离开的冲动。
“参见太子”
“八弟多礼了”
兄友弟恭的表面下二人是暗潮汹涌，相似的经历没有让两人惺惺相惜，却更添了几分防备，胤礽看着胤禩目露讽刺，胤禩看着胤礽，一脸的漠然。
“听说八弟就要成亲了，真是恭喜啊！就是不知道哪家有这等福分了”
“只是可怜了孤那弟妹，听说对你一片真心呢，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八弟你就这么狠心地抛弃她了”
胤礽走到胤禩身边，故意压低了声音，旁人或许听不明白，但是胤禩哪能不明白他话里地挑衅。
胤禩面色一冷，他愧疚吗？并不，这样地结果对谁都是一件好事。
“有的时候，我真是不明白二哥你为什么总是为难我，都是天涯沦落人，莫非二哥你忘了你真正该戒备地人是谁……若是重蹈覆辙，可不会再有重来地机会了……”
胤禩似是告诫，又仿佛是一种警告，谁踩了他的伤口，他自然也要往那人地心上捅上几刀。
“至于我，小弟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太子你真正地敌人可还潜伏在你身边呢……他是怎样地人，你可再清楚不过了，可千万不要小看他啊！”
……
胤礽看着胤禩离去地背影，眼神里流露出莫名地情绪。
“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呵，孤可不相信……”
胤礽喃喃自语道，神情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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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皇子爱新觉罗胤禩人品贵重，行孝有嘉，文武并重，今已至弱冠。今有副都统纳喇氏法喀之女，值及笄之年，满洲正白旗人氏，品貌端庄，秀外慧中，故朕下旨钦定为胤禩阿哥之嫡福晋，择吉日大婚。钦此!”
……
圣旨已下，皇八子的婚事终于一锤定音了，京城里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毕竟皇子大婚是难得的盛事，百姓们无不期待这场大婚。
安亲王府里，众人担忧的目光落在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身上。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舒敏无力地靠着椅背，眼神空洞地望着一处，一脸的失魂落魄。
老福晋等人看了，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这好好的一个姑娘偏偏就钻了牛角尖，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既然圣旨已下，便无转圜的余地了。
“事已至此，你便死心了吧，这些天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好好准备嫁人吧”
老福晋沉着脸，决定好好拘一下这丫头的性子，只盼着她早早死心，莫在有这些痴心妄念。
原来她总想着这丫头还小，虽有些任性却也品行良善，又念着她年幼失怙，也便宠爱了些，想多留她几年，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早些将她嫁出去吧，也好断了不该有的念想。
“是啊，这件事我们已经尽力了，八阿哥恐怕是与你无缘了，阿敏还要看开点才好，你放心，阿舅们会为你找门更好的亲事”
“莫在执迷不悟了……”
……
周围的人围在舒敏身边你一言我一语，语重心长地劝说道，但是舒敏只是低着头，眼神麻木。
“不行，我要去找他”
舒敏突然站起来，吓了众人一跳，然后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突然跑出门去。
她要去问问他，为什么不娶她，她那么爱他，一旦他娶了自己，她一定竭尽所有去帮他，难道她在他眼里如此不值一提吗？她有什么比不上那个他要娶的女人，她才是最配得上他的，她一定要去告诉他……
“糟糕，她这是要——”
有人一声惊呼，众人立刻就反映了过来。
“快去把她带回来”
老福晋立刻吩咐几个儿子到，心中有些焦急，这丫头一跑出去，不会惹下什么祸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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