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祸害
她一夜无眠。
在天蒙蒙亮时才睡些时候,在铃铛推门之前,她老早就醒了。
如往常一般,她洗漱完毕,换上新裳,就去别苑正厅,与她百里家人一同用膳。
只是她去正厅时,中庭里清扫的家仆明显的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目光也有意无意的瞥向她的腹部,看来,昨日之事应该是传遍江湖了。
她未婚先孕这件事,给百里世家添了很多八卦小料,也许是真的被气到了,向来宠她的百里锦在若台林回来后并没来她寝房,找她说道此事。
所以,去正厅的路上,百里优心情一直很忐忑。
而待她到正厅时,早已等候多时的百里锦脸色也是差的可以。
“大哥。”她亭亭而立,没敢坐下。
百里锦端坐着。“别站着了,过来吃些东西吧。”
她才坐下,百里锦就给她递来一碗泛着热气的白粥,香香的,令人食欲大增。
百里优接过,瞧到桌上用食皆是软滑易食之物,有些动然,而百里锦瞧了,装作漫不经心道:“我昨夜已飞鸽传书给你大姐,她不日便回来江南照顾你,你且安心养胎。”
说罢,脸色仍是沉着。“可并不代表,我就认同闻人靖了。”
“我知道。”瞧百里锦心情,她只得默认。
百里锦又夹块甜酥的点心,淡着话。“多吃点。”
扒拉着眼前的甜粥,百里优有些忧心,她总感觉马上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似的。
也不知是她真有预知能力还是直觉,不一会儿,脸色凝重的百里寒就跑了进来,看样子是遇到什么严重的问题,而见到有百里优,百里寒没直接说出。
“有什么事,你说便是。”百里锦道。
听此,百里寒的眉皱的好紧。“君霁紫死了。”
“死了?”百里锦很是惊愕,接着又问。“怎么死的?”
“今早,早起的渔家在江边发现了她的尸体,被人割喉而死,与香山三郎的死法相同。”百里寒瞧向百里优。“与之同被发现的还有辛霜月的尸体……”再者叹气。“还有殷容七。”
“容七?”百里优吓得脸色惨白,手拿着的筷子掉落在地。“他怎么了?”
“他没事。”百里寒略垂首。“只是有些麻烦。”
一旁的百里锦问道。“到底,发生何事了?”
略是沉默。“辛君两女被渔家发现时,全身未着一物,身上都有淤青。而这些淤青,看样是被人鞭打形成……同晕在江边的殷容七,自是成为最大嫌疑人,现下正在若台林昏迷不醒,辛霜月的未婚夫骆天水,正因这事在若台林闹腾,闲老的意思是想让锦叔你过去商量下。”
一个是香山派的女掌门,一个是颇有声望的辛霜月,两女被人以侮辱性方式抛尸于野,两派绝不会善罢甘休,而恰巧的是殷容七竟然晕在现场,要知道,这殷容七可出自岭南玉花,见惯毒物毒草之类,怎会无缘无故的被人迷晕,再加上殷容七名声不好,所以众人猜测是殷容七觊觎两女美貌,遂成杀意。
稍微了解过容七的人,都知道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但很多人都不会相信他。
听完百里寒的叙述,百里锦决意去趟若台林,百里优不能不去,软磨硬泡才让他同意。
而随着百里锦,她甫踏进若台林,那些纠集在一起的江湖侠士对她无不抱有几分讽刺之色,但又看在百里世家的颜面,都收敛了几分。
去议事厅时,都用不得通报,百里优推着百里锦就进了议事厅。
厅内干净整洁,颇有几分江湖气息,厅内坐着的是江湖三大世家,玉花,闻人,加上百里,还有辽东的吕少爷也掺上一笔,闻人靖瞧她来,面有沉色,而玉花楼的殷灵九,没啥表情,而见百里锦来了,那闲人何才开口说话。
不过却是针对她。“锦公子,今日我们商讨的可是武林大事,令妹在场,怕是不妥。”
“没什么妥与不妥。”百里锦笑的温和。“若不是家妹无端消失,家主之位早该由她继承,我掌管事务,不过是替妹妹暂代而已。”
几句话把百里优的身份点出,闲人何也不便说些什么,朝众人道:“那诸位,便随我来。”
闲人何在前带路,众人都随他走,百里寒推着百里锦走在前面,百里优便也跟去,而原先该走在前面的闻人靖却慢慢的放慢脚步,与她同行。
小声问她。“你相信容七吗?”
“他曾诓我多次,但他分寸还是有的。”与辛君二女传言,她必是不信。
“之前,我是这样想的。”闻人靖皱着眉。“但他昏迷前喝过酒,又被人看到与君霁紫发生过争执,现在辽东吕家又发现他中过淼香子,这种容易出现幻觉的东西。万一……”
“我仍是不信他无缘无故会杀人。”她摇头。
“若不是无缘无故呢?”
“你知道什么?”百里优回首,望着闻人。
见她质问,闻人靖不仅生出几分妒意。“有人见到过,君霁紫对容七使了手段,并把他带去了春风楼,在那里,俩人发生了很强的冲突,据楼里的姑娘说,容七曾大喊着要杀了君霁紫,还动了手。”
“那辛霜月呢?”
“这个,倒是不知。”
俩人说着,已然到若台林正殿,殿内乱哄哄的似吵闹声,闲人何稍顿,便领着众人走进去,百里优与闻人靖同行自是引了不少注意,殿内两旁出席皆都是江湖重要门派掌门人。
在一众人等里,百里优有看到南承安,他坐在左殿内,代表着滇西落云堡,一袭青衣。
闻人靖尚未正式接任盟主之位,凡事还是以闲人何做主,所以在闲人何落座后,那骆家四手的骆天水便请愿闲人何能公正处理此事,即便殷容七师从玉青子,乃玉花楼少主。
闲人何自然答应。“骆掌门且放心,若殷容七真的做出此事,纵是玉老之徒,他必是要为此承担后果。”接着又道:“把殷容七带上殿来。”
“是。”殿内守卫听此,便出殿门,没多久,就又回来。
当然,也带来了殷容七。
百里优与她哥哥同坐,所以算是能正面瞧见他的位置,他被带上来时,早已换上别人的衣裳,眉心淡淡,瞧不出什么心绪,便是望见她时,才有些变化。
他施施然,作揖时亦是潇洒。“殷容七见过盟主。”
即便如此,百里优也没办法忽视束缠在他双手的铁链,那是用来锁作恶之人的用具,她心底惊痛,未曾料到殷容七竟也是要用刑具,就算他也曾是玉花楼少主。
“容七……”她差点喊出来,可真正喊出声的却是旁听的殷灵九,不过她倒是没啥心疼的,反倒是揶揄。“你这还没定罪,便要戴上这累死人的铁链了?高兴不高兴?”
可说是揶揄,倒更像是讽刺若台林的用心不轨。
就算这时,殷容七也不忘打嘴炮,他笑笑。“倒是稀奇的经历,多谢楼主。”
你一句,我一句的,母子俩在若台林正殿里各自讽刺,教在场之人都不明白是何意思。
还是闲人何眼神示意,殷灵九笑笑也就没说话,接着闲人何就开始问话。
闲人何问的规矩。“殷容七,你知道昨日,君霁紫与辛霜月死在你身边吗?”
提至辛霜月,那骆天水倒是愤愤的看着殷容七。
“昨日不知。”殷容七惯然的笑。“今日睡醒,倒是才知道。”
听殷容七如此神态,那骆天水不爽,怒从心来。“殷容七,你还是人吗?”质问着他。“早在楚江,你就对霜月出言不逊,现在倒是装什么清高君子!”甚至要拔剑杀他。
身旁的守卫制止骆天水的行径,殷容七更淡然。“我是人不是人,与辛霜月没半分关系,我没杀她,也没对她做出任何有辱她清白之事,信不信是你的事情。”
本就是解释,可容七说的让骆天水更为火大,端坐的闲人何道。“骆掌门,是我在问话,并非你骆家。”接着又转问容七。“但有人曾在春风楼见过你与君霁紫。”
“确实,我与君姑娘曾在春风楼待过。”又补了句。“但从来没见过辛大小姐。”
“你们曾发生过冲突?”
“是的。”
“因为什么?”
有人见过他俩争吵过,却不知是何缘由,闲人何想知道,可殷容七却不想说出来,他略垂首,余光微瞥到百里优,随之收回目光,说的风轻云淡。“君霁紫给我下了迷药,把我拉到春风楼想和我玩,我不愿意,就和她吵起来了。”
闻之,众人无不震惊的看着淡定的殷容七。
闲人何眯起眼睛。“所以你打了她?”
“打了。”殷容七承认,并道:“如果你在她脸上找到手掌印,那大概就是我留下的。”
君霁紫脸颊确实有手掌印,这点殷容七说的对。
可君霁紫身上的淤青呢?闲人何问容七,可殷容七却说不知道,但他言语中有所隐瞒。
殷容七不肯说。
“殷容七,你不说出来昨晚在春风楼发生了什么,你的罪名便要敲定了。”闲人何只得打心理战术。“按武林惯例,你该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殷容七听到,倒是笑笑。
接着他道:“香山三郎祸害姑娘的证据数不胜数,多少良家姑娘因此堕落红尘活的像死人,你们若台林倒是连问都不问。我杀君霁紫的证据都没找全,你们倒是想定我的罪了?”
他的话,像把利刃,无不拷问着在场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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