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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南羡九


  裹住的琴盒搁置在书案之上,旁搁着三两薄酒。

  “说吧。”容七给自己斟了杯酒。“你来玉花,所谓何事?”

  闻人靖倒是直率,目视朱琴。“静儿回来了。”

  “那很不错。”容七淡声,缓问道。“可你与我说,倒是何意?”

  容七漫不经心的话在他听来,却是如此刺耳。

  “那我与你说。”闻人靖的脸色并不好看。“我来玉花,是因我在碧江渚待久了。一来是来玉花楼看看容大公子。二来……”他的手抚上那琴,缓道。“是要杀了你。”

  话落间,他抽出断仙刀,瞬向容七攻去,所幸容七反应快,直接闪去攻势。

  容七大怒。“闻人靖,你什么意思!”

  “我是何意?”闻人靖掀开琴盒,以断仙指着容七道。“你问我是什么意思?”

  几是无意,容七循目而望,便瞧到琴盒里的朱琴。“解忧琴。”

  待他看清时,心底不禁大骇,只见那朱琴之上竟泣着血迹。

  解忧琴已然被他交给闻人静,若是解忧琴出事……那岂不意味着闻人靖出事?

  “闻人静出事了?”他未曾想闻人静因何出事,只是道。“不过,既然她是百里家的未来儿媳,碧江渚与百里家交情甚好,沉水香不会放任不管。你……”

  话未说完,闻人靖却又朝他攻来,容七拿出薄扇,直接抵住他的攻势。

  “闻人靖。”有些咬牙切齿。“你最近不要再来惹我。”

  原本就生着怒,被容七这话说下,闻人靖更是怒从心中来。

  “容七,若是以往便算了。但为何你要动我妹妹?”

  “谁动闻人静了!”

  “你还敢狡辩?若不是你,她怎会离家出走被人重伤?甚至昏迷时还念着你。”

  “你的意思是怪我了!”

  “还能怪他人吗!”

  “……”

  “闻人靖,你真是欠揍!”

  容七实受不了闻人靖那性情,直接拿扇就想揍他,而闻人靖早就对容七不满,更是出招不留情,一时间,小小的水渚刀光剑影,吓得一旁桫椤子赶紧逃走,生怕伤了自个儿。

  一时,水渚只剩下容七与闻人靖俩人。

  正在此时,容七捉握住闻人靖的手脉,闻人靖亦扣住他的脉,俩人齐齐顿住。

  与方才的凶狠之色不同,容七瞧着闻人靖,疾道:“归人,我教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易归人,不,是此刻易容成闻人靖的易归人亦装作用力模样,面色深沉,但说话语气却与真正的闻人靖大相径庭。“大师兄,我说下次能约在别处吗?先不说易容成闻人靖有多难,就你家楼里的姐妹就把我吓个半死!”

  容七白了他一眼。“如果是你真面目,你会被允许进玉花吗?”

  自上次与他娘闹僵之后,他就试探性的想要飞鸽传书,果不其然,他的所有来往北断绝,甚至于这几日,桫椤子对他监视甚严,若是易归人来玉花,必是被驱逐出去,想来想去也只有闻人靖可以进来。

  “行行行,就你考虑的周到。”易归人没好气的说。“你想的缺德事,就不怕闻人知晓?”

  “知道便知道了。”

  易归人才想歇口气,怎见桫椤子俩人看向这里,容七略使力,易归人只得接招。

  招没接住,却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远处的桫椤子见了,甚是欢喜。

  易归人疼的直咧嘴,道。“你再摔我,我就不告诉你了。”

  于是容七赶紧的让了他一招。

  俩人边对招,易归人边将自己收集的情报说与他听。“你说的滇西南堡主,我去查了。但奇怪的是查不出什么,他的过去清白的很,少为滇西才俊,与你家素姨年少相识,去了趟江南便回滇西,后来就与你素姨成亲了。”

  易归人说的话,倒是与他素姨与他说的一致,但既是江南……

  容七忽然想起出自蜀地的女子。“在江南,他可曾遇到过来自蜀地的姑娘,特别漂亮的。”

  听此,易归人倒是无语。“师兄,你咋话不离漂亮姑娘呢?”明显揶揄。

  容七略眯眼,又给易归人一掌,被打的易归人自不敢再揶揄,自是老实坦白。“你是不知。那年是武林盛会,所有的武林女子都去过江南,长的漂亮的也很多,来自蜀地的侠女很多,长的漂亮的也很多,况都不包含那些养在深闺的世家女子。”

  那年,容七亦记得,他曾随师傅去过那所谓的武林盛会。

  人很多,女子很多,特别漂亮的女子亦多。

  “不过嘛。”易归人一招解擒拿,扣住容七手臂,笑嘻嘻道。“你师弟是谁?当然会查到一些秘辛。虽与南堡主无关,却与他紧密相关。师兄,你要不要听来看看……”

  容七不耐烦道。“说。”

  “嘿嘿嘿。”易归人露出狡诈的笑容,才道。“不过你要答应我,替我隐瞒我的行踪。咱师傅最近老是疑神疑鬼,老是说我不是我,是坏蛋。”

  容七亦未多想,应下。“我答应你便是了。”

  “保证?”

  “保证。”

  见此,易归人才缓松手劲,道。“也是巧了,那时我正想着如何帮你再打探些往事,途遇城外破庙时,有个老乞丐朝我说,当年武林盛会他作为丐帮弟子曾去过,见过不少人。”

  “我就问他知晓当年出自滇西的南承安吗?你猜他怎的说。”易归人故意卖关子,可容七并不买账,他只好叹口气继续说。“老乞丐说,当年来自滇西确实有位男子,长的那是帅的小姑娘羞红脸,但却不是叫南承安。”

  容七更疑。“不是南承安?”

  “我亲耳听到的,不会错。”易归人细想老乞丐的话,突然大喊道。“那个滇西的男人。”易归人猛地拍手,道。“说是叫南羡九。”

  “南羡九?”

  “是,那老乞丐亲口说的。”

  “关于南……南羡九。”容七的声调略怪。“还有何事?”

  容七反应太过奇怪,易归人不禁关切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我无碍。”容七淡着脸。“你继续说。”

  易归人哪敢再废话,把自个儿打听到的全部告诉容七。

  提到他容貌,易归人道:“老乞丐说,南羡九眉间有一点朱砂,就因此事,他初来江南还被纨绔子弟当作女扮男装的姑娘调戏过呢。”

  见渚上没个动静,桫椤子怕自个儿少主把闻人靖打残,连忙过来。

  容七与他耳语一句,便使眼色给他,而归人亦佯作生怒,恢复闻人靖该有的语气。

  “容七,你不要太欺人太甚。”归人抱着朱琴,放下狠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接着,归人装作受伤的模样,狠瞪了桫椤子一眼,便施轻功行舟而去。

  桫椤子一头雾水。“这就走了?”按理说,不是要打上三天三夜吗?

  容七淡道:“管他去,神经病。”

  桫椤子亦惘然,回过神来,见容七要走,连忙跟上。“少主,你等等我!”

  话语间,水渚静悄悄的,很是寂静。

  只有水芦漾着花。

  酉时,孤鹜阁。

  灯微暗,映着书案上的卷书,泛黄的字古朴非常。

  青年的影儿映在墙壁之上,修长而挺。

  他翻看着手中书,似对周遭之事未曾上心,直至一抹人影遮住了他的书卷。

  青年未抬头,淡着脸。“容七,你挡住我看书了。”

  容七并未移步,他亦淡着话。“姨父,我有话想询问你。”

  “你我如此。”南承安依旧看着书。“无需拐弯抹角。”

  容七问。“不知姨父你,可曾听过南羡九。”

  南承安拿书的手顿了顿。

  容七瞧不出他是何情绪,只得道:“听闻,他亦来自滇西,又与你同姓。”

  听此,南承安唉叹一声,放下了书卷。

  回答的很是直接。“他是我大哥。”

  他的话似给了容七一记棒击,容七脑子一片空白。

  “大哥?”容七有点懵。“我从未听你提过。”

  承安抬眸,淡道。“我是没提过,但我并非没有大哥。”

  接着,承安又道:“他虽是我大哥,但性情却与我不同。他性风流,爱沾惹姑娘家。想必你素姨和你说过吧,说我曾去江南遇到一位漂亮姑娘,与她相好了。”

  “……”容七算是默认。

  承安苦笑,他摇摇头。“但那不是我,是羡九。灵素近年病疾愈重,她已然把我与羡九大哥弄混了。这亦是我不想告知你们的缘由。更何况……”

  容七生疑。

  “大哥他死了。”

  末了,承安叹气。“他死于一场大病。”

  南羡九,是乃滇西落云堡长子,南承安长兄。

  性好风流,嗜酒善奏琴乐,备受姑娘家喜欢,眉间天生红砂。

  灯下,容七执笔的手顿住,随即泄愤似的划去南羡九。

  再提笔,蜀女二字出现在他眼前。

  “她生的美,美到哪种程度呢?当时的武林青年俊秀无不倾倒于她的美貌之下。”

  “她出自蜀地,是武林世家之女。”

  也就是说,曾经有位出自蜀地的绝色美人,参过十四年前的武林盛会,与南羡九相识,但后因急病逝世,葬于蜀地,而不久后,南羡九回滇西,亦因一场疾病逝世,葬在滇西。

  “蜀地”,容七想到百里寒,他出于蜀地,想必对蜀地世家的历史熟稔于心。

  笔顿,容七立于案前。“桫椤子。”

  “属下在。”隐于暗处的桫椤子现身,恭敬道。“少主有何吩咐?”

  他出声,淡淡施令。

  “随我去蜀。”

  嗓音清冷,仿似之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容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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