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偷梁换柱
江湖都传生死门莫掌门惨遭敌手,死于非命。
护法落无暇以身相救,却难敌他人,命丧黄泉,恰此危难,圣女落无欢挺身而出,拯生死门于水火之中,莫清北膝下无子,掌门之位空缺,众人所议,由圣女落无欢继任掌门之位,但教中亦有人质疑,历代掌门均是男子,圣女继任掌门,大有不妥。
此时,落家家主请罪,说当年为保莫清北,才将资质甚优的落无欢送往十八地狱,落无欢男儿身,终坦白于天下,在教众的欢呼下,他登上掌门之位,自此,漠北生死门一改旧俗,堪称漠北第一派。
生死门局势骤变,引武林不由得想起百年前殷家叛变,此局会不会是落家所布,毕竟,落无欢继任掌门未免太过于巧合,由日以来,门中大事全都由落无欢处理,不得空闲,纵此,容七还是要去找落无欢,言无忧仍然未醒,自那日禁地她突然谈起琴事,昏睡已有半月。
容七担忧,可落无欢倒是告诉他,半月后,言无忧会醒来,可半月已过,言无忧仍未有醒来踪迹,容七决意去找落无欢问个明白。
他说清来意,门徒却告诉他。“容公子,掌门不在殿内,请您晚些时候来吧。”
近日来,落无欢避而不见,容七细思了会,心绪终于通透些,莫清北虽死,但他留给落家的阴影仍在,就连落家家主再进生死门时,略是惊恐,几十年间,残害落家族女,又间接害死落无欢的胞姐落无暇,留给落无欢心底的阴影该是不是几日便能消除的,容七想到个地方。
禁地,红榕枯萎,亦褪了色,山洞也被收拾的干净。
一处洁雅的墓碑前,落无欢端坐那里,垂眸沉思。
“我能猜到你会来。”见他来,并不意外。言无忧仍未醒来,容七终要来找他算账,有点少年老成。“也知道你因何而来。”有些打趣。“之前易归人昏睡三日,也没见你如此紧张。”
“……”易归人那是偷懒吧。
“无暇姑娘的事……”落无暇之死,他愧疚。“我很抱歉。”
“谈何抱歉?”他摇头,瞧着墓碑。“无暇姐,是感谢你的。”她解脱的笑,无欢记得。
笑,无欢又想起无暇的笑,久压心中的苦闷耐纾。
“不怪谁的。”便扬手拿起酒坛,扔给他。“若怪的话,也该怪我。”
“为何这般说?”
无欢伸手,手指在墓碑处摩挲,手甚是颤抖,连声也是颤的。“是我提出要杀莫清北的。”
落无欢陷入回忆。
他是落家为数不多的男丁,生在落家备受疼爱,更有胞姐落无暇相伴,度过八年时光,圣女之选,本在三年后举行,却因莫清北提前,落无暇方八岁,却选在圣女之列。
十八炼狱,是圣女必经之路,但同时也意味着生死难测,一切看天。
他不想让无暇藏身地狱,便偷用落无欢之名,与落无暇一同进了十八炼狱,无暇不依,想让他走,他却觉只要经过十八炼狱便可无恙,他姐姐便可成光鲜的圣女,不必再担惊受怕,所以他执拗不走,并攻破了十八炼狱之关,进去的人只有他俩活着,他假扮女儿身未被拆穿,出关时却被莫清北选为圣女,而落无暇,则成为大护法。
无欢来不及解释,就被带走,安置他处,他不敢再欺骗,众所周知,圣女有异常人之姿,且只有落女才有,上一代圣女,能洞悉内心,他是男儿身,纵算如何,也不可能有此能力,无欢想坦白,可待他突然被领到生死门禁地,一切都似已明了。
上代圣女身死红榕之下,可仍不能被放过,她仍被缚于榕树下,直至她身体里的血流光,莫清北才派人把她拖出去,圣女被拖出去后,无欢便代替了她的位置,成为血榕之脉。
他也突然知晓,为何无暇在十八炼狱时,并无求生意向,他起了杀心,尤是无暇自作主张在莫清北眼皮底下偷梁换柱把他换出来,自个儿成为血榕之脉后,他杀心愈重,杀莫清北之事,他放在心底,他被换出,落无暇便有了可探过去,能知未来的能力。
江湖都在传,生死门圣女知晓天下之事,唯有他知晓那能力是怎么来的。
气力,还有寿命。
血榕从圣女身取寿命供给莫清北,间接的刺激落女血脉里的神秘力量,才有能力之说,而一切,都源自于莫清北想要永葆青春,等落仙儿回来的痴念,他想再换出来,可无暇早已给他安排退路,让他当落无暇。因此,落无暇原就装作声哑,覆了面纱,给他想好了万全之策,以保他不会被识破,更是在换出他时,故意弄出动静,教莫清北猜疑,再不让他靠近禁地。
一切都似成定局,他却不甘。
杀了莫清北,是他忍辱负重定要做的事,他用了大半年时间,去做了准备,这些准备在他杀莫清北时,都起了作用,但意外的是,落无暇选择自杀,而杀无暇的姑娘……叫言无忧,而今,莫清北已死,落家族女不再被杀,生死门掌控在他手中,明明是最好的场局,他却觉不安,有什么事,似被他抛诸于后。
禁地之中,言无忧近乎疯狂的行为,教他生疑。
生死门教徒见了言无忧,都说她与当年落仙儿相像,落无欢便做了个试验,当年落仙儿继任圣女时,曾留有血引,此引至今被莫清北收藏在殿,血引有灵,若用血引则可探明言无忧是否是落仙儿,以血引之,他用在言无忧身上,但需半月之久。
言无忧未醒,便是因此。
容七听罢,表面上仍是不温不热。“结果呢?”言无忧与落仙儿是否同为一人?
“在雁沙城,我看出来,你对她抱有好感。”
“……言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你当真这么想?”无欢不信。“如果我告诉你,言无忧的身份呢。”
“愿闻其详。”
“言姑娘,不是落仙儿。”血引所指并非言无忧。“但,言姑娘的血脉……”
他没撒谎。“却与落家同脉。”这也是无欢疑惑的地方。“她的血脉,我不会认错。”
“你在怀疑什么?”
“言姑娘,或是我落家族人。”
“为何如此笃定?”
“落家族谱里并未有她。我族甚是爱惜女儿,倘若哪家丢了族人,必会记于家谱,但我查了,并未有哪个符合言姑娘的条件和容貌。所以我猜测……”是最不可能里的可能。
几率甚小,但并非没可能。
“你认为,无忧是落仙儿所生?”
无欢说了那么多,容七又怎可猜不出来。容貌甚似,会使玉骨生花,又与落无暇心灵相通,与漠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说的有理,但也别忘了。”容七道:“三十年前,落仙儿就死在了红石崖。况,算是落仙儿所生,可仔细算来,她女儿该有三十上下。”不然,没法解释。
“落仙儿怎么死的?”
“被断仙刀所杀。”
“之后呢?”略顿。“比如她埋在哪里?”
“她坠崖而亡。”
“坠崖?”无欢呢喃。
容七问。“你怀疑落仙儿没死?”若落仙儿未死,那她如今在哪呢?
“我想不明白。”很多事都不明白。“我曾听过族内老人说过,落仙儿生性冷淡,厌男又不喜热闹,可能性很少。更何况……”
犹豫了会,无欢皱眉。“她身是寒阴之体。……江南男儿能有承受住的吗?”
无欢望向容七,容七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明明八九岁孩童,懂得可比他多了多。
“容公子不必惊讶。”无欢以为他不懂。“男女之事,乃我族中大事,我五岁便知。”
关于落族的寒阴体,无欢与他说的透彻,没人会无条件的把自个儿家族秘密,说与外人听,几日都没见,落无欢见到他却和他说秘密之事,委实有些奇怪。“你有话直说。”
无欢抬目,认真而严肃。“我有一事,有求于容兄。”
“何事?”值得他把落族都交代清楚了?
“落仙儿的死,着实诡异,所以我想重新调查她当年的死因。但莫清北才死,我暂时离不开漠北,所以想拜托你……回了江南,可否帮我重调当年红石崖之事?”
现下想来当年落仙儿被断仙所杀,却并未留有尸首。
倘若落仙儿未死,那一切都皆有可能。
可重调落仙儿之死,其中利害,容七知晓。
但他也在担忧。“你如此在乎无忧,是想把她留在漠北?”既是落家血脉。
无欢却摇摇头。“恰恰相反,我想让你带她回江南。”
“莫清北死了,但我族女死伤无数,倘若家主知晓言无忧血脉之事,必会留下她,让她为落族开枝散叶,诞下族女。”这是重蹈覆辙,也是落无欢最不想看到的。“还请,容公子能尽快带她离开,我想,公子也不愿让言姑娘留在漠北吧?”
然而,出乎意料,容七仍是淡定从容,瞧不出是何心绪。
管他同意与否,无欢权当他已同意。
小小年纪,说起话很是成熟。“还有一事,容兄要记得。”
他道:“切勿再伤言姑娘的心了。”
害她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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