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乱七八糟
天气渐热，周末的早晨，七点刚过，我就挣扎醒来，踢开被子，开始思考到底是就躺着放空还是起床伺候猫。
正纠结呢，叶先生一只手在我头顶上拍了拍：“又醒那么早。”
我一惊，意识到是刚刚踢被子的时候把他吵醒了，连忙给他盖回去，顺便在他手臂上蹭了蹭：“先生，我有点想要个宝宝了。”
“不急。”
我继续蹭：“嗯，那就再等两年。”
“六年。”
“四年。”
“六年。”
“......”
所以说我们俩的周末没有烛光晚餐，没有电影，等他睡够了，早餐午餐一起吃，然后看书，午睡，晚饭，饭后遛狗......
叶先生看书非常认真，既不吃东西，也不看手机，姿势都不换一个，任我怎么打扰，连回个头都是慢动作。
我嘛，恰恰跟他相反——
“先生！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笑起来很特别很好看？”
他用了差不多十秒的时间扭过头，看着我，认真地摇了摇头。
我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应，开心地直接扑到他身上，把kindle递到他眼前：“喏喏喏，看这里，先勾起左边嘴角，正经中又不太正经......就是这种感觉！”
他一只手搂在我腰上，状似无语地勾了勾嘴角：“什么叫正经中又不太正经......”
说到一半看到我猛地亮起来的眼睛，他一僵，瞬间意识到自己上钩了，很是羞涩地笑了，稍稍别过脸在我头上拍了拍，语气温柔：“认真看书。”
过了二十分钟，我又忍不住找手机了，叶先生目不斜视，长长地叹了口气：“想看就看，不想看就去看动漫，去睡觉，怎么都行，别一心二用，浪费时间也没效果。”
我就纳闷了：“你换个方向培养我做个饭拖个地不成啊？让我看什么书练什么书法啊？我好不容易从学校挣脱出来！”
“你？做饭？拖地？走贤妻良母的道路？”
他回头，挑了挑眉毛，连续向我抛了四个问题。
我忙点头。
他眯着眼睛笑了：“你知道我妈当年偷懒，逮着我非要我学着做饭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
我怎么知道？
“她说：趁现在有空还是学着点吧，你要真认定秦欢那丫头了，做饭什么的，我看没戏。”
“......”
我愣了一下，乐了，乐不可支，乐得在沙发上直打滚，最后重心不稳直接滚进了他怀里。
等我终于笑够了，缓过来了，发现已经被他抱紧了。
“哎！”我拍了拍他手臂，“放开！”
“不放！不然你又要频繁打扰我。”
我老实承认：“我不想看书了！”
“那就不看。”
“那我就这样？”
我简直不敢相信。
他笑了：“就这样。”
......这样就这样吧，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开始迷糊的时候他低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叹了口气，放了书就把我抱回床上了。
办公室里一堆妇女吐槽我装嫩，道理一套一套的，要么是“你再年轻好歹也是已婚人士了整天穿得跟个高中生似的你考虑过你们家先生的感受嘛”，要么就是“叶琪琛放心你这么出门”......
直到一起下班看到来接我的叶先生时，终于变成了“他这么穿你也不管管”！
我坐上车看着叶先生傻乐：“先生先生，怎么样，被你眼光堪比专业造型师的老婆精心打扮得可以随时上街街拍，有何感想？”
他瞥了我一眼，勾了勾嘴角：“你先把裙子放下我再考虑要不要相信你。”
“......”
乖乖放下被我撩起来压在座椅上的裙摆。
他声音里还藏着笑：“安全带。”
话说我一直不能理解办公室一圈撸起袖子能踩梯子换灯泡，能扛摄影机健步如飞的女人为什么在下班后一见到开车来接的老公就扭扭捏捏一脸娇羞笑不露齿呢？
都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少年了，多少坏毛病都被扒出来狠狠鞭打了好几十遍了吧，本性暴露什么的难道不是很久以前的事？
直到某个加班结束的晚上，我一下楼猛地对上虚靠在车门上玩手机的叶先生。
那种感觉，就是你可以在旁人面前无所不能，你可以是女金刚女超人，你可以力挽狂澜拯救世界，但是有那么一个人，愿意接受你所有的疲惫和懒散，你完全不必伪装，他不会嘲笑你，更不会对你说教，你一看见他呀，就轻松了......
咳，然而一起下班的师姐是听过我前面那套理论的，我怎么也不能当着她面打脸啊！
于是我大步走过去把叶先生用力拽开：“钥匙给我！边儿去！”
师姐张大嘴：“霸气啊！”
我一抬下巴：“师姐！来！哥们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我今天开车来的，拜拜！”
......
叶先生看着我要笑不笑，摊开右手掌：“演出费？”
我把钥匙塞给他，迅速跑回副驾驶。
叶先生某个中午给我打电话，问吃了吗，没吃的话下楼一起，他朋友请他在我们办公楼对面吃。
我说我吃了，你俩自己吃吧，吃好喝好哈！
他继续问吃的什么。
我说啊，那个，吃的食堂啊。
他嗯了一声。
我放心地抬头，一看，不得了：“程旻！放下我的鸡腿堡！”
叶先生：“你们食堂什么时候还加盟KFC了？”
“食堂......旁边的麦当劳。”
去叶先生堂姐家吃饭。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堂姐抱着小外甥要去幼儿园接大外甥，见我们了就直接把小外甥扔给我们先抱回家。
小外甥仰着脑袋奶声奶气地叫舅舅抱抱，叶先生看他一眼:“让舅妈抱。”
小外甥扭着脑袋看我:“舅妈亲亲。”
我蹲下去亲他，他咻一下就笑了，肉嘟嘟的，把我的心都要萌化了！
“舅妈抱你。”
我想抱他，被他推开了:“重，舅舅抱，舅妈手会痛痛。”
叶先生:“……”
认命地蹲下去抱起他，不甘心地敲了敲他脑袋:“没良心的小家伙，就记得舅妈给买的糖了，舅舅买的牛奶呢？嗯？”
小外甥厚脸皮地抱着叶先生脖子，咯咯笑个不停。
在电梯里遇到同样来亲戚家做客的叶先生的老同学，老同学看了小外甥一眼:“哟！老大都这么大了？”
叶先生一本正经地看了我一眼:“没，老大那么大了，这老二呢！”
我:“……”
凡是见过小外甥的人都说简直跟叶先生长得一模一样，真是应了儿子长相随妈像舅。
有一次老蒋请吃饭，去趟洗手间回来后一脸惊恐地跟我说在洗手间门口看到一小孩儿，跟叶先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我俩务必要去看看。
叶先生皱眉表示无聊。
我本来也没什么兴趣，结果他缠着我不放，毒誓都上来了，说什么要是不像他十年内都找不到女朋友。
我觉得我再不给面子就说不过去了，只得跟着他出去，然后看着堂姐正蹲着身子温柔地给小外甥擦手。
我：“姐......”
小外甥：“舅妈！”
老蒋：“......”
熬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机械闹钟响了三次，人工闹钟叫了两次还是爬不起来，叶先生无奈地交代，让我最后赖二十分钟，他先走了，车留给我。
于是下班后我就得负责去接他回家。
我到他工作室的时候，前台的姑娘告诉我他有朋友，正在会客厅聊天。
我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朋友问：“秦欢的工作定了？合同签了？”
听声音就知道了，的确是叶先生以前的同事兼好友，上半年调去邻市了。
“嗯，签了。她喜欢，同事之间关系也不错。”
叶先生答。
“唉，现在是不错。但你考虑过以后吗，以后有孩子了怎么办，两个都这么忙，照顾得过来吗？”
朋友表示担心。
叶先生笑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嘛。”
“以后就来不及啦！你也不管管！我见她挺听你话的呀，不让吃什么都听了，跟个小孩儿一样。”
我听得忍不住挑眉，感觉到叶先生收了笑：“我可以把她当小孩惯着，但我不能把她当小孩管着。她是成年人，有信仰有梦想有想做的事都是她的自由，要是我都不支持她，她会伤心的。”
我靠在墙上，怎么都忍不住笑。
世俗繁重，可以谈柴米油盐，也可以讲梦想诗情的爱情那么少，我给遇上了，多幸运。
叶先生他朋友，也是前辈，比他大了五六七八岁吧，结婚四年，离了。
我非常非常极其极其想不通，因为他老婆是电视台的台柱子之一，漂亮，优雅，有气质。
而且听说两人当初是双双一见钟情，感情基础那必须是有的啊。
“为什么啊？那她老婆我刚还见了呢，一点都没变啊！超漂亮的！”
叶先生给我分析：“你这样想不对。漂亮呢，是一种资本，让人赏心悦目，可是在婚姻中大概就不会那么重要了......”
“谁说的？你要敢发个福不注意穿着不整理发型你看我不分分钟踹了你！”
叶先生看了我一眼：“......好吧，那我特指我和他以及我另外几个男、性、已
、婚朋友！我们累了一天回到家，当然更希望得到对方耐心的嘘寒问暖而不会先去观察对方的当天的妆化得怎么样啊......”
“可是我不化妆啊！”
叶先生：“.......嗯，你除外。我是想说......哎我想说什么来着？哦，我想说他老婆那脾气是真的有点那啥，他也不是冲动。反正我们一致觉得婚姻中脾气比外表重要！总之并不是每一场以离婚结束的婚姻都是失败的，对他们来说就是解脱。”
“这样啊，那我这种又漂亮脾气又好的怎么办啊？”
叶先生：“......”
“怎么办啊？”
挺急的，在线等着呢！
叶先生起身：“聊不下去了！”
叶先生从门外牛奶箱拿牛奶进屋递给我。
我:“我不喝！”
叶先生:“你不喝你定干嘛？”
我:“定给你的呀！我特别担心你脑子不够用！乖～喝吧！”
叶先生看了我一眼，见我非常坚定地点头，无声地叹了口气，斯斯文文地喝了一口，放在茶几上，顺便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转身去厨房帮我蒸馒头，嘀咕了一句:“我怎么觉得我像你马上要高考的儿子……”
我就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地笑，不小心压了黑大爷的尾巴，黑大爷一声尖叫，跳起来跑到小萨窝里靠着小萨继续睡了，小萨大概以为是我，还抬起爪子在黑大爷身上拍了拍。
我看着，觉得甚萌，刚想跑过去拍个照，叶先生又在厨房喊了声:“秦欢，把袜子穿上，不穿就把毯子盖好。”
昂，周末真好。
等等，呜呜呜好想把那个曾经放话说自己是家里老大的人拖出来打死！
我跟肥狗和漆黑抢他们爹蒸的馒头，是的我真的抢不过，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肥狗借助体重优势把我压住，漆黑就自己吃一个喂肥狗一个，而它们爹就坐在沙发上笑！
还能不能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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