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啊…这是不是叫善恶到头终有报?呜…为什么同样的手法会反作用到她身上?
这个死梦蝶,她不过送了两杯加料的咖啡,她竟回送她一盒加料的巧克力,这个死孩子!
低头看着手上的空盒,吕游欲哭无泪。\\wWw。QΒ5。C0m\
神智被激情冲击之余还有一丝丝记忆的功能,记得是自己抓来巧克力一块接着一块吃,还不忘塞进另一个人嘴巴里。
因果报应,屡试不爽,呜…她不应该太铁齿,无视这千年来的铁律。
外头的天空是大明大亮,可她却觉得自己跳进不见天日的陷阱中又深又黑,怨恨呐!
听闻隐然含有得意的脚步声接近,吕游更是哽咽。“呜…你欺负人…”
“假哭骗不过我。”擦拭一头湿发的靳朔漠将一直以来当床用的沙发让给还不打算起身的她,坐在单人沙发上。“我并没有违反约定,是你扑过来碰我,不准抵赖。”
“你骗我吃巧克力!”她控诉。
“那只是普通的巧克力。”靳朔漠叹息,可以想见不久之后,知道真相的吕游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
假哭乍停,她抬起的眼一滴泪水也没有。“怎么可能,那明明就是…”
“今天早上的留言你先听完就知道。”他打断她的话如是道。
纵欲过度、睡得像只迷你猪的她根本不知道今天电话响了几回,众多留言中有一则对他而言是好消息,但对吕游来说却不一定。
他等着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什么留言?”吕游拉起被子裹身,想站起来又觉得四肢酸痛。“我走不动,抱我过去。”
似请求又像命令,靳朔漠最后还是拗不过她,依言抱她到电话旁。
一道又一道的留言听过,直到她听见姐妹淘熟悉的声音…“是梦蝶。”她打电话来做什么?
“大姐,跟你说一件事,千万不能生气喔!其实送给你的巧克力是瑞士莲的苦味巧克力啦,因为…因为本来打算拿来送你的巧克力不小心被…我和子翔吃光了,昨天接到你的电话又来不及去买新的,所以…就拿家里现成的巧克力代替,你放心吃吧,那只是普通的巧克力,还有,虽然迟了一天,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靳朔漠只手撑额,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发作,看她如何收拾这残局,再对他说她不爱他、不需要他等等排拒的字眼。
青白两色交错在吕游不施脂粉、显得分外清秀的脸上,凌乱的发顽皮地垂落在脸上,乍看之下很容易勾起人的同情心,只要忘了她恶魔般的行为就行。
抬手整理她的乱发,靳朔漠叹口热气。“找不到方法可以自圆其说吗?”
可恶!一切都只是她的心理作用,巧克力不过是个引子,惜机勾起她平日对他的**。
噢,她要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吕游在心里哀号。
现在好了,她在他面前什么都扮不成,只能担纲狼女这个角色。
天,她真的这么好色?不过是普通的巧克力呐,呜…丢脸!
“吕游?”
“我在想要怎么说,才不会让你误以为我,呃,那个…”破天荒,牙尖嘴利的吕游竟然有词穷的时候。
“爱上我?”他替她接下去。“吕游,从一开始我就不认为你不爱我。”
啊?吕游讶然瞪着他。
“没有爱就不会有**,你跟我都是这一类的人。”唇压在缠绕他手指的发丝,说话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只是不敢爱我。”
“就算我是不敢爱,也足以证明我不适合谈情说爱,你可以死了这条心。”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逼你爱我,不是吗?”温热的柔软滑舌舔过细致的耳珠,微沉的声音在耳畔洒下绵密的低语:“我们赌的是我在你身边的权利,你赢我离开,你输我留下,无关你爱我不爱,我要的只是留在你身边的权利。”
她不跟人,尤其是男人太亲近,只要能待在她身边就有非凡的意义,深知这一点的他要的也只有这样。
十年的时间足够他去探寻自己所爱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她是头任性使泼、爱恶作剧的野猫,也是只伤痕累累、惹人怜的小猫,聪**黠也防人、喜欢和人相处,却因为深知人性的真实而常常陷入自我矛盾中;总是嬉笑怒骂带过真实的情绪,高傲得不愿让任何人分享她的悲和愁,说她冷漠?不,她只是骄傲得不愿向任何人求助,让别人知道她的脆弱。
他爱上的吕游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恶劣难缠却很可爱。
“你不必爱得那么辛苦。”没有一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爱得这么悲惨、这么弱势,他何必作茧自缚?“我相信外头有更多女人等着你青睐。”这一回,她是真心这么说的。
“这种台词说多了一点新意也没有。”靳朔漠说罢,抱她进卧室,轻轻放在床上。“准你休假一天,我要准备去公司,晚饭我会带回来,你只管休息就好。”
“朔漠!”吕游开口,叫住走到门口的男人。
他回头。“阔别十年,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吕游曲起双膝,额尖置于膝上,朝他直笑,“你变成一个好男人了。”
“满分?”
“几乎。”她两指隔出约一公分的距离。“只差这么一点点。”
“勉强接受。”靳朔漠抿抿唇,浅笑道:“好好休息。”
“嗯,路上小心。”
00
降临台湾的第一道东北季风是冬天来临的警讯,不但带来了干冷的北风,更带来第一波流行性感冒病菌,陆陆续续在台湾各地造成不少病号,让各大医院忙得不可开交。
但,只要头好壮壮、身强体健,想躲过这流行性感冒的风潮是轻而易举,可偏偏…
凡事总有例外,头好壮壮、身强体健的人也抵不过一时疏忽,将病毒抗上身,变成“破病鸡”的厄运。
“噢呵呵呵呵…”
残忍的失笑声像魔音穿脑般,刺进靳朔漠疼得发晕的脑袋,击出满眼金星,拉起棉被从头盖到脚,挡去音波肆虐。
笑声的主人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放过他。
“还叫我小心感冒呐。”吕游扯扯棉被。呵,现在才知道要把棉被盖得死紧有什么屁用!
自招祸,活该。“你不是有本事光裸上身在客厅走来走去勾引我吗?怎么了?我才刚开始对你这强健的身体有那么一丁点的兴趣,你怎么不继续呢?”就说风水会轮流转嘛,从见面到现在鲜少占上风的她,这会儿连感冒病毒都跟她同一挂,噢呵呵呵…
“别笑了。”头瘫躺在沙发上的靳朔漠虚弱道。真后悔昨天开窗睡觉,吹了一夜风的结果是现在这狼狈样。
“我已经打电话给陈靖,说你今天不上班;先说好,我不会照顾人,肯帮你打电话就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是吗?她觉得麻烦的想法充分表现在说话的口气上,靳朔漠听得明白,更觉得难受。
他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或许是人在生病的时候多少比平常来得软弱,是以靳朔漠敏感地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并不重要。
而这样的感觉深深刺痛他的心。
“喂,我出门了。”一句简单的招呼仿佛就是吕游的极限,之后是关门声响,当真决然地留下生病的靳朔漠看家。
静默笼罩在整间客厅,让生病的人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
对她而言,他究竟是什么?脑袋昏沉、四肢无力的靳朔漠苦笑地问自己。这几年来的执着追寻,得到的最多不过是踏进她家门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再多的,也只是身体的碰触、体温的传达。
这样的关系应该是亲密的,至少她愿意在她的世界里多容下一个靳朔漠。但是,也仅止于此。
体温的传达,始终无法更深入连接彼此的内心;他承认,承认自己从一开始争取留在她身边的权利就好的念头,随着时间一长愈来愈贪心,想要的不单只是她习惯他这件事。
私心里,他仍然希望她能承认爱他的事实,尽管他已经知道在她心里有他的存在,也曾经为此沾沾自喜。
然而,时间一久,他更明白一件事。
感情固然可以靠肢体动作传达,但言语同等重要;借由前者,感觉到的是自己所揣测出的对方的心意,多少都不切真实,只有听见对方亲口说出的言语,才能明白对方的心思。
他想知道她的真心,从她口中听见她真心的话语。
他想亲耳听见她说爱他,好稳住自己因为不断揣测她的心意,太过在乎对错,而终日惶惶不安的心。
男人不是那么坚强的动物!
或者,该说男人的胆子其实很小,不轻易言爱,是怕受伤害面子挂不住;不轻易表露对一个女人的执着,是怕追求不到时的失望透顶。
他说服自己抛开这些桎梏,全心全意追寻像刻在钢板上抹灭不去的她,却无法说服自己安于她习惯他存在的相处模式。
他想更进一步、更深一层的相处,想要知道她古灵精怪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想知道她心里对任何人事物的看法,想分享她不欲与人分享的私密,却不能说出口。
因为他很清楚这些要求对她而言,是种箝制她自由的手铐脚镣;当年他亟欲追求这些的结果,是让她设计一出分手的戏码,成为里头的男主角而不自知。
人生有几个十年?他不想再栽在同样的事情上,让她再次逃离他。可单方面的付出很辛苦,这点她会明白吗?这个从不曾想过为谁付出的女人能懂单方面、没有回应的付出有多让人感到无力吗?
丢他一个病人看家,因为发烧而炙热的手拍上隐隐作痛的脑门,靳朔漠忍不住出口埋怨: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
啪的一声,突然一片冰凉湿意贴上他捂额的手背,落下一声冷问:
“你说谁无情啦?”
靳朔漠张开眼,方才频频抱怨的对象近在眼前。
吕游上半身越过沙发椅背靠着,双眼眨呀眨地瞅着一脸苍白的病人。
“你不是出门了?”
“不出门行吗?”吕游拉开他的手,将冰毛巾放在它该待的位置上。“家里一点吃的东西都没有,我可不想陪你一起饿死,多难看。”她边说边伸长手将包装好的外食放在沙发前的茶几。“要吃不吃随你。”
靳朔漠撑着发疼发酸的四肢坐起身,肿痛的喉咙让他说话难受也难听。“为我买的?”
“帮你买的。”吕游纠正。
“我很穷,请不起你,这要报公帐。”亲兄弟都要明算帐了,更何况他们啥都不是。
“还有这个。”她放下另一只袋子。“退烧葯、维他命…管他的,反正是葯就是了,随你爱吃哪颗就吃哪颗。”
烦死了,葯局老板推了一堆葯到她面前,她根本分都分不清哪瓶是哪罐,干脆全都买回来,要吃的人自己会看。
靳朔漠看了看,林林总总不下五六种葯里头,还有让他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的葯。
“为什么连婴儿用的退烧栓塞都买回来?”
“我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哪个是哪个。”拿了两个大碗出来,吕游自然而然地坐到他身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自然得过分。“退烧栓塞是干嘛用的?”
靳朔漠倾身向她,附在她耳边说明其功效和用法。
只见她一双美国先是瞠大,而后漾起贼贼笑意,让被看的人胆寒。
“想试试吗?说不定比任何退烧葯都有效。我可以帮你,噢呵呵呵…”
靳朔漠的回答是二话不说就把粉红色的栓塞葯丢进垃圾筒里。
“真没趣,难得我知道有这么好玩的东西。”热腾腾的粥分成两份倒入大碗中,吕游目测两碗的分量,将小的那碗推给最需要营养的病患。
她的“孔融让梨”精神真是令人印象深刻。靳朔漠暗自叹口气,食欲不佳的他其实并不计较谁粥多粥少,只是眼前吕游的小家子气让他觉得好气又好笑。
对这种小事情斤斤计较,可是对动辄数百万的钞票却不当一回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说吝啬,她并不算;论慷慨,她也不是,很矛盾的女人呐!
忍住吞咽时喉咙的疼痛吃完海鲜粥,靳朔漠从葯罐里挑出普通的退烧葯和维他命,准备起身倒水。
“你干嘛?”正好吃饱,摸着肚皮休息的吕游看着他,不解的问。
“吃葯。”
“回去躺你的。”生病还装出一副凡事只能靠自己的可怜样,看了就讨厌。心里犯嘀咕的吕游走进厨房,没半晌,端了一只冒热气的玻璃杯出来。
“蜂蜜柠檬,楼下六婆说可以补充维他命,又可以减轻喉咙痛的症状,没有效别怪我,是那个长舌妇说的。”不过到楼下问问感冒的人要注意什么,就惨遭一堆劈哩啪啦的机关枪扫射,啧!热心过度。
靳朔漠接过,讶异难掩名实不客气地写在脸上。
那是什么表情?“我又没下毒,你紧张什么。”
“我没说你下毒,只是惊讶你会踏进厨房。”
“不要得意,我不是为你才这么做,我是怕被你传染病毒;要是今天好不了,我明天马上赶你出门,免得被你传染,自找罪受。”说话的同时,她拉起被子等靳朔漠吃完葯躺回沙发之后盖上。
“闭上眼睛,生病的人没有说废话的权利。”
“到目前为止,我说的话没有你多。”他才不接受莫须有的罪名。
这家伙!吕游咬牙拉高棉被盖上他的脸。“闷死你算了!本姑娘难得端出放在冷冻库的好心你拿来当驴肝肺,去你的!”
语罢,吕游起身,从没有花过心思照顾人,生平头一遭,感觉是这么奇怪,说不上来。
就像以为自己可以什么事都不管,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时候,偏偏有那么一件怎么样也放不下的事悬在心里,一点点觉得麻烦、一点点觉得不耐烦,可是会奇怪地觉得其实有件事放在心上也不错,被人需要的感觉很舒服,但又不想这么矛盾。
到现在,她还没有办法甩开这种让自己陷人矛盾的情绪。
她不喜欢照顾人,因为嫌麻烦;但是偶尔来这么一次却也觉得好玩有趣。啧啧,生活步调全被他打乱了!吕游暗暗懊恼。
“在想什么?”拉开棉被,取下变热的湿毛巾,靳朔漠正好看见她发呆的模样;遂开口问。
“都是你。”愈想愈不甘心,吕游弹了他鼻尖一记。该死坏承认他带来的改变也不行了。
靳朔漠揉着发疼的鼻子,坐起上半身。“我怎么了?”
“你…”她侧首看见他不安分地坐起来,一根纤指点住他额心,将人推回沙发躺平。“你给我安分躺在这里不要乱动。”
到嘴的话马上不着痕迹的改口,头一次感觉困窘让吕游转身想走,闪躲这突兀的感受。
靳朔漠却出奇不意地扣住她的手腕。
“你干嘛?”
“留下来陪我。”退烧葯的葯效逐渐发挥,所带来的副作用是让脑袋昏沉沉,直想睡,但…算他使性子可以吗?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希望有她陪伴在身边。
“都几岁的人了睡觉还要人陪,不怕我明天到公司宣传,让你下不了台,不能见人吗?”
“如果你要他们都知道我们同居的事情尽管说,我乐见其成。”
“看来感冒对你的脑子无损嘛!”吕游甩开他的手。“当病人就要认命,安分守己地睡你的觉,不要麻烦别人。”语毕,她再度出门去。
靳朔漠叹口气,只手遮住眼,放弃地躺回沙发沉沉睡去。
早该知道的,他爱上的女人不懂得“体贴”两个字怎么写。
意识昏沉时,脑海中闪过的是这样的感叹。
直到下一次醒来之前,他都抱着这样的想法入眠,睡得很不甘心。
然而…当靳朔漠从满身汗湿的不适中醒来的时候。入睡前的想法完全被抛向九霄云外,不见踪迹
以为已经自顾自出门的人似乎在他昏睡、没有知觉的时候转了回来,坐在地板上侧靠着沙发,一张懒得抹上平日浓妆的清丽面容压在他右手臂,双眸紧闭,睡梦中的表情看来很不舒服。
留下来陪我…
他以为自己这个幼稚任性的要求不可能被她放在心上。
“不坦率的女人…”
靳朔漠弯低身,干裂的唇附在她耳畔低语,忍不住沿着耳珠滑至唇边,重复了这句话,才轻轻吻上她因为难受的睡姿而噘起的红唇。
不坦率、爱说谎、言行不一、满脑子坏主意。
可是,这样的吕游却让他很爱、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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