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狗头山山主
朱扶桑并非修道者。
一场水灾夺走她父母性命,生活的村子被淹的满目疮痍,当时朱周岐君路过此地,便收她作为弟子,与杜若衡一起修行,朱周岐君给予她新生机会,她便好好珍惜。
所以当她看到辛珏时,心底复杂。
辛珏与朱周岐君颇是相像,无论是容貌还是其他。她好想问问辛珏,朱周岐君与他之间有何关系,两人为何如此相像,甚至连看人的眼神,都所差无几。
天岐宫。
殿内,一盏千灯引发出微弱的萤光,八面薄窗合起。
朱扶桑端身,直视着薄纱后的辛珏。而她身后则是被五花大绑的薛青容以及昏厥过去的小毛团,果如小毛团所说,辛珏答应借给她天道书,原因不会如此简单,其背后必有她不知晓的原因存在。
“朱扶桑,我不曾想过,堂堂云雾山山主竟会做些偷鸡摸狗之事。”辛珏脸色凝着,看起来很生气,身边站着的刀红三三也是稀有的严肃。“你深夜来我天岐山,无非想偷走我的天道书,杜若衡的师妹又如何?朱周岐君的徒弟又如何?你可知,夜袭天岐山山主,是多大的罪名?!”说到此处,辛珏有些恨铁不成钢。“还有薛青容你……”
薛青容瑟瑟发抖。“辛山主,我只是……”想帮忙而已。
“与青容无关。”朱扶桑道:“是我的主意,我想尽快拿到天道书找到我师兄的魂魄。与青容无关,与毛团也无关,你若是想告诉陀山老祖,便去告诉,扶桑没有异议。”
天岐山与周山陵、丹穴山并称为天道咽喉,凡私闯这三座山,山主有对私闯者任何处置的权利,甚至拥有生杀大权,杜若衡做过周山陵山主,朱扶桑去周山陵时,就目睹过杜若衡是如何处置那些私闯者的,辛珏说此话时,她早已做好准备。
“不过,临死前,扶桑亦希望您能回答我的问题。”
“不能。”
辛珏拒绝的很干脆,一开始他就没算想让朱扶桑看到自个儿的脸,因为太像了,陀山老祖都曾对他说过,他与逝世的朱周岐君颇是相像,就连当初诛杀杜若衡时,竟也是因为朱周岐君的缘故,太像朱周岐君,或许对别人来说是好处,毕竟可以顶着这张脸索取更多,但辛珏压根没那个打算,他也不想利用朱周岐君去获取什么。
所以在得知,云雾山山主朱扶桑来见他时,他并没想以真面目见人,担忧的就是此等境况,朱扶桑盯着他的眼神,有些让他不自在。
“为何不能?”
“你没资格。”
他说此话,让朱扶桑不适,更让薛青容不爽,刀红三三都似对他的话很是不解。辛珏淡稳气息,目光落在殿内的朱扶桑身上,缓道:“我已然把选择扔给你了,你替我做三件事,我便帮你找到杜若衡的魂魄。我想,如今除了陀山老祖,能帮你找到他魂魄的天道者该无第二人了。当然你也可以去找陀山老祖帮忙……你想问的问题,我知道,但我不会回答你。”
“因为我只是云雾山山主吗?”
“是的。”辛珏毫不犹豫的点头。“若你地位比我高些,可以利用权势让我服从。或你修为比我高深,那么也可以利用武力解决,又或是你有倾城之姿,也可以利用美人计让我上当。可这些,你都没有。你只是云雾山山主,你只是朱扶桑。”
“没了杜若衡的庇护,你在天道者里,又算什么?朱扶桑,你自个儿想想,你可以拿什么让我自愿把天道书给你看?你想看到杜若衡的魂魄,就必须听从于我。”
句句在理。
辛珏说的话很难听,却字字诛心。
朱扶桑没有反驳,因为辛珏说的很对,她师傅从未强迫她修天道,她也没上心,但舟山元君一难,教她失去了师傅,可那时还有杜若衡在扛着,所以她没在意修为,可如今,杜若衡也消失了,云雾山没有威胁,她住的挺好,但出了云雾山,谁又会认她?
不过是朱周岐君的徒弟,杜若衡的师妹罢了。
“辛珏,你神经病吧,无缘无故发什么火?扶桑哪里惹你了,你至于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看到朱扶桑被辛珏斥责,薛青容就不服气。“主意是我出的,你有什么火冲我来!”
薛青容不说还好,她这一说,倒是被辛珏多年的怨念勾出来了。
“狗头山山主,薛青容。”他冷哼一声。“天道者四级考试,你考了十八次,次次不过。修为不行,还硬要接下柳非白的任务,致使柳非白被一亡国之君轻易占据身体,毁了朝纲不说,还害的柳非白独身流落天涯。我记得,你山主之位不是被剥夺了吗?”
辛珏提了旧事,薛青容有口难说。“我……”
“我知晓了。”朱扶桑拈诀,将昏厥的小毛团唤醒,抱在怀里,朝辛珏行礼。“辛山主的意思,扶桑已然明白。我会帮你做三件事,三件事之后,辛山主还要记得,与我的约定。”
找到杜若衡的魂魄。“当然。”
薛青容更为不爽,她还想张口说些什么,朱扶桑拉住她,不由分说的走出天岐宫。
瞧着朱扶桑离开的身影,辛珏忍不住松口气,刀红三三不解今个儿的辛珏对朱扶桑说话,如此苛刻,甚至带着刁酸,便问道。“山主,你对朱扶桑说的话,恐怕不是太合适。”
“她若是连这些话都听不进去,又怎有勇气去面对以后的事情?”辛珏微摇头。“老岐君和杜若衡就是太惯着她了。打不舍得打,骂也不舍得骂,才养成今天的性子,若以后陀山老祖发疯把她驱逐云雾山,就凭杜若衡结下的仇人,她还能活下去吗?”
“不还是有山主你嘛……”
“关我什么事?”
“您别装傻。”
“……滚。”
刀红三三很识相的离开。
临走之前,也不忘噎辛珏。“我听说,山主您可是第一次睡在床上哟。”
辛珏睡不着觉了。
圆月,天岐城。
朱扶桑抱着小毛团走着,薛青容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月光将俩人在地上的背影拉的好长,好长,薛青容蔫着头。
“扶桑,我错了。”
“你没错。”
“可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青容。”朱扶桑抱着小毛团,站定身子。“我心情好坏,和你没多大关系,我只是在想凤十一的事情。辛珏把凤十一的信诀交给我,我脑海中便出现陈家和江舒城的故事,说明凤十一与此事必然相关,可我不明了,凤十一若是在天岐城,我神识为何探不出他的踪迹?”
朱扶桑真的在考虑正事,薛青容也置身处地与她想办法。“有时候,我也会遇到此类状况,就是知道重生者在哪,不知道天谴者隐藏在何处。按理说,如果有重生者,背后肯定会有天谴者在操控,天谴者插手重生术,肯定是有所求的。像寻常天谴者,我倒是能逼出来,可凤十一……”
“他很难对付吗?”
“何止难对付。”薛青容更觉辛珏没安好心。“天道破乎上,悬赏捉拿他的赏金都比我一年拿到的俸禄多,和凤十一打过交道的天谴者,都说他像条泥鳅,狡猾的很。就算你捉到他,他也有万般方法千种原因蛊惑你放了他,太恐怖了啊……你遇到他,万不可硬来。”
说到底还要归结于重生者身上。
想到白日里陈府的奇怪,朱扶桑打算夜探陈府,想瞧瞧归于平静的陈府,到底是何模样?陈静晚的病疾并非是世间能沾染之疾,而且当初她初见陈静晚时,就看到陈静晚身死的画面,若陈静晚是重生者,那么她重生的目的是什么呢?又是从何时重生的呢?
用计把薛青容骗回安栖之所,朱扶桑带着小毛团,拈个隐身诀就往陈府而去,与此同时,另外一道光诀也朝陈府飞身而去。
陈府。
静谧的庭院里,只有家仆来回巡夜。
朱扶桑从陈府西苑飘到东苑,该进的庭院都进了,就连废弃的院子她都进去查探清楚,但很干净,就是普普通通的庭院,没别的东西,待到最后,她有些困,就抱着小毛团在陈家秋千上睡了会,睡梦中,她好似落到温暖的怀里,然后刚想做梦,就被小毛团一爪子呼醒。
“扶桑,扶桑!快醒来,出大事了!”
听到小毛团急匆的喊叫,朱扶桑猛地醒来,就瞧到怀里的小毛团欣喜,欣喜……?
小毛团伸出爪子,朝某处指去。
“你看,是结界!”
朱扶桑循目望去,就见她面前原改残败的庭院,不该被人注意到的废弃院子,竟被人用多重结界保护着,月华落在结界上,白茫茫的一层,让人瞧不到里面景象,扶桑奇异,缓缓靠近那层结界,不知是她幻听还是风声,她好似听到了呼喊声。
极细微,极小。
她伸手贴在结界上,想瞧瞧结界里的景象,有人却及时握住她的手。
“不可。”
扶桑抬眸,就瞧到自个面前有一团白雾,渐现人形,看身段该是位男子。
他道:“多重结界强行破除,会让凤十一有所察觉。”
是谁?
朱扶桑还未思衬眼前神识属于哪位天道者,巡夜家仆就持着火把乱喊一气说是要捉贼。
捉贼?
“看样子,凤十一还是察觉到了。”男子皱眉,似乎也对凤十一忌惮。“在下先行告退,姑娘也快些收了神识离开吧。”
接着,男子的神识便化作一道光诀,很快消失不见,也就在神识化作光诀之时,朱扶桑像是看出他是哪位天道者,有些呆愣,连巡夜人靠近都不自知,惜命的小毛团那是急切的紧,连忙跳到扶桑肩膀上,让她回回魂。“扶桑,扶桑,你快跑啊!”
小毛团扯命的喊,扶桑才回过神,亦化为光诀,离开了。
只是,陈府之事必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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