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长卿

　　方凌然眉梢淡淡一挑，问道：“辰国才子，科举状元，不知道要问什么？”

　　顾航之迟疑一下，看了一眼依旧端坐在方凌然背后的女子，方问道：“不知，这位舞姬叫什么名字？”

　　坐的稍微远些的人并不知道顾航之问了什么，但是近处的人却都听到了，当然包括楚霖谣，以及——楚霖歌。

　　前者蹙起眉头，后者却是像没有听到一般，没有任何动作。

　　方凌然侧过半个身子，看了一眼眼如秋波的少女，少女朱唇轻启：“小女子，名唤月姬。”

　　顾航之在之前失魂落魄的样子，是有人注意到的，所以在这里大家都想知道是什么使得这位才华横溢的状元郎如此失态。

　　要知道，顾航之也是一表人才，不仅才名远播，却不恃才自傲，待人接物温和大度，在作太子幕僚的时候，就恨得一些大人的青睐，已经隐隐的有将顾航之作为女婿的打算。

　　所以今日顾航之的举动可以说是牵动了很多人的心。

　　“可是本名？”顾航之语气之中的情绪谁都听的出来，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

　　女子抬起头看了一眼顾航之，摇摇头才说道：“艺名，本名长卿。”

　　“呼，真的是你，”顾航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长卿！”语毕，舒心的笑开了。

　　这一笑倒是让女子有点诧异，深深地看着顾航之，所有的人都是和女子差不多的心态。虽然顾航之平日里彬彬有礼，可是何时见他笑的如此开怀，如此。。。。。。真实。

　　楚霖谣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去看楚霖歌，后者面色苍白定定的看着这一幕，终究不言不语。

　　其实要不是楚霖谣早就知道，她也不会直接就去看楚霖歌的反应，毕竟她现在表现的就和其他人差不多，如果可以忽略她微微颤抖的身子的话。

　　女子看着顾航之，脸上写满不解，顾航之的声音和煦温暖：“我是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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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楚霖谣和楚霖歌同坐一辆马车。婉言拒绝了秦芷云的挽留，楚霖谣和楚府的一众人等一块回府。这辆马车上不仅有楚霖谣和楚霖歌还有陶若和小允儿，他们俩人今日也进得宫来。

　　楚霖歌一句话都没和楚霖谣讲，一路上都在逗弄小允儿，直到孩子终于忍不住睡过去，才恢复到往日的淡漠状态。奶娘抱着睡着的孩子，楚霖谣接起半边帘子假装看外面。陶若的脸上是温和的笑意，看着小允儿的睡颜。

　　一句我是航之，让多少人听出了戏的含义。却就此没有了下文，因为那个叫做长卿的女子，表情淡淡的，秋水剪瞳中完全不是激动的样子。

　　很快，夜宴就散场了。

　　楚霖谣先去听雨楼取自己的物品，完了之后在宫门口等着回家。有人退场，紧接着就会有更多的人退场。

　　方凌然和越国的人包括月姬在内都离开了，顾航之怅然若失的看着。走过顾航之身边时，方凌然说：“听说状元郎文采斐然，有时间可以来行宫讨教一下。”

　　走至楚府门前，等到大家都下了车，楚霖谣跟在母亲柳氏身后，听她和婶娘聊天，二人不知在说什么，就听到柳氏说道：“无妨，交给阿若去办吧，不是还有就几天呢么，就把松竹居腾出来就行了。”

　　婶娘笑道：“这倒是，想来老太太居住在那里最合适不过了，至于孩子们，就先安顿在老太太的地方放，等家里的事情忙完了再说。”

　　柳氏道：“来了终归是好的，总不能怠慢了。”

　　婶娘徐氏道：“还不知道会在这里居住多久，毕竟。。。。。”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柳氏就拍着徐氏的手道：“人心向来如此，又何必太过介怀。”说着已经走到路口，各自回房去了。

　　原来，当时宰相刘氏势力庞大，楚家被他挤兑的没法子，这才避到淮安去了，当时京城中的人对楚家自然是避之不及，去淮安的时候楚家遣散了府中的奴仆，只带了家中之人。

　　当时依旧与楚家较好的人也就只有位高身份贵重的安康王爷了，连楚太傅的妹妹都因为妹夫的关系只能和楚家疏远了。一来，那杜怀本就得了刘氏的好处，而这好处是当时的楚太傅不能给的；二来，他们于几年前搬去了北方，联系也就少了。

　　自从刘氏出事之后，杜怀受到牵连被一贬再贬，也于去年病逝了。于是，楚霖谣的这位名义上的姑奶奶就要回来了。

　　怪不得楚家的人，不论男女都不经常去参加所谓的上流贵族的聚会，原来是伤心了。也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楚霖谣对这个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人心如此，这种时候不落井下石的人，还都不算太坏。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方便了楚霖谣，起码不用和那么多人打交道，这样穿帮的几率就小一点啦。

　　今天，柳氏和徐氏说的就是这件事，这个老奶奶，要回来了，带着自己的孙子们。其中一个就是楚霖谣听过几次的女子，杜夕月。

　　他们预计三天后就会来了，已经先遣人来说了。

　　不知道这位莱太太现在怎么还好意思来，不过楚太傅却是很高兴，素来对这些家事不上心的他，这次特别嘱咐两个儿媳妇要精心准备一番。

　　细想一下，这个所谓的姑奶奶的所作所为比任何人的作为都让人寒心，但是楚太傅却似毫不在意，可能是老年人对这些都比较宽容吧。

　　楚霖谣发现她是越来越喜欢这一家人了。

　　果然，第二日一早，柳氏就吩咐陶若让差人将松竹居打扫出来，一应用品全都换了新的。柳氏和徐氏亲自带着她们姐妹姑嫂去冯氏布庄选择要给松竹居装饰的门帘窗帘、床单被罩之类的料子，并说亲戚要来了，给她们三人一人做了两身新衣服。

　　自己现在的这个姑奶奶回来，是主要来祝贺楚霖歌的，毕竟楚霖歌是已经定了的太子妃，也许会在楚府常住。

　　冯氏亲自接待了他们，在座的时候，一个劲的夸赞楚家两姐妹，尤其是楚霖谣，冯氏简直对楚霖谣赞不住口，把某人脸红的。

　　楚霖谣问起苏瑾儿怎么样了，冯氏的笑容微微顿了一下，随即笑道：“那丫头，前几天闹着要去她外婆家里，已经去了几天了。”

　　柳氏笑道：“我说怎么许久不见那丫头来家里做客了，那孩子还是上次这丫头受伤的会后见过，真是有心的孩子。”说道楚霖谣受伤的事，柳氏还是心有余悸，瞪了楚霖谣一眼。

　　冯氏笑道：“柳姐姐，这样的孩子才有福气呢，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的可不就是她了。”

　　这番话倒是稍稍解开了柳氏的心结，大家都笑着称是，柳氏听的舒心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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