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7 他心中已然崩坏的地方
??“真不愧是『零』啊，为了达成目的甚至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前一秒还人山人海，就连排队都要登上好长一段时间的游乐场现在已经空空如也。不，严格地说，原本正在这一带活动游玩的人们都因为刚才的警报而躲进了避难设施里，被防护措施保护起来了吧。记得我刚刚来到这个时间点的时候也是这样，我想想……事件等级B2，是吧？刚才广播里好像说了这次的事件等级是R7，B2和R7吗，唔嗯……
“听铃奈说R7似乎就是最高级别的事件等级了呢啊，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金次？”
我苦笑着转身，看向站在不远处依旧是穿着几乎盖住了全身的黑色风衣的金次。明明是这么大的游乐场，能够自由活动的却只有我和金次两个人，这简直就像是被我们给包场了一样嘛。
“还是打算坚持沉默风格到底吗，吾之挚友啊，”
发觉自己还只是穿着跨栏背心，我轻拂腰带用黑色粒子编织出新的衬衫穿在身上，另一边仅仅是看上去就令人觉得很热的穿着漆黑风衣的金次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我能够感觉得到，从金次那边传来的空气，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住手吧，金次，我没有和你战斗的理由。现在的话，铃奈和金女都不在，我们应该可以好好地谈一谈……”
铛！
『Wild_Form_Complete』
带有些许凉爽的微风吹起了我的刘海，我架起太刀，挡下了金次的不可视枪弹。
交涉，失败了吗。
我将手中的两米版太刀化为黑色粒子重组成匕首握在手中，压低重心。与之前的微风截然不同的强烈气流从我身边经过，吹起了金次风衣的衣摆，与此同时，金次开始了行动。
除了战斗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轰！
金次的炸裂弹与我掷出的匕首在半空中相撞，爆发出讽刺般地绚烂火花，我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爆炸产生的烟雾中，借着烟幕作为掩护拉近与金次的距离。
！
第六感优先于我的思考驱使我的身体行动着，我猛地后仰，躲开了差一点就要触碰到我鼻尖的短刀，并在后仰的同时抬腿将金次手中的短刀踢飞。
如果这场战斗有旁观者的话，那么他们一定会产生‘哪里的三流拆迁队到此一游’的错觉吧。地面因为达到人类极限的二人的战争而发生了剧烈的形变，水泥瓦砾被分割成毫无规律的碎块之后飞散到空中。
麻烦了啊。
我轻轻地咂了下舌，侧身躲开金次的手刀。
我太小看金次了，原本以为在这个世界里就算金次再怎么强大，也终究只是一介人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超出这个限制，可是照这个情况看来，眼前的金次不但已经达到了人类所能够达到的极限，甚至还以极其微小的程度突破了它。其结果就是，现在的我，也不得不将WF的力量提升至极限来与金次对决，现在的我所使用的力量，恐怕比当初在伊·U与加奈对战时使用的力量还要更胜一筹，除了D2以外，这就是我在这个世界所被允许使用的力量的极限了，可是！
就算是使出了目前为止最强的WF的我，居然还是以微弱的差距处于劣势！喂喂喂开玩笑的吧金次，你到底是对我有多大仇多大怨啊，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在不断的攻防战中，我渐渐察觉到了金次的意图。恐怕就算是他自己也明白，尽管他已经达到了微微超越人类极限的境界，却还是无法一击决定与现在的我的胜负，因此，他不断地在攻防战中积攒着自己微弱的优势。我防御金次攻击的动作从原本稍微有些跟不上节拍变成了完全落掉了一拍的程度，就在这空白的一拍出现的瞬间，金次的右手似曾相识般地化成了掌，直逼我的胸口而来。又是罗刹！打算故技重施吗金次！
“喝啊！”
令我一瞬间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的强烈痛感从我的胸口辐射到我的全身，感觉就像是身体里的血液全部都没抽走了一样，双腿失去支撑躯体的功能，视野被雪花盖满，双耳之中听不到完整的声音，大量的鲜血因为心脏的破裂而顺着喉咙涌出。
本该是这样的。
“咕……呃呃呃……咳！！”
不是……罗刹。我能够感觉得到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被金次一记掌击整个向我的后面凹了进去，事实上来讲我的心脏应该已经在我的体内变成肉泥了吧，尽管如此，我还是保持着站立的姿态杵在原地，如同身负重伤却还是站立护主至死的古之恶来①一般。
“别小看我啊……金次，同样的招式对我可不会奏效两次②！”
“那么，这一招又如何。”
冰凉而又扁平的坚硬触感穿过了我的胸膛，我瞪大了双眼，看向手握不知从那里取出的带有奇妙花纹的太刀刺穿了我的金次。但是，令我惊讶的并不是我被刺穿了这件事，而是，始终沉默不言的金次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这是连弗拉德都会闻之变色的，被砍出了伤口就算拥有魔脏也不会复原的妖刀，村正。这把刀已经吞噬了无数拥有自愈能力的异能者，能够败在它的刃下，你也……”
“……哼，哼嘻嘻嘻咯咯咯哈哈哈哈哈！！！”
我驱使着略微有些干涸的喉咙，发出了绝对称不上是主人公应该发出的诡异笑声。
抱歉啊，金次，这个B我装定了。
我抬起左手抓住了插在我胸口中的村正的刀刃，右手则抓住了近在咫尺的金次的肩膀。
“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别小看我啊金次……”
露出了惊愕表情的金次甩开了我的右手之后舍弃了村正拉开了与我的距离，我则是冒着手指会被削断的风险，进一步死死地抓住了村正的刀刃。
“……我的灵魂，岂是这种破铜烂铁能够斩得断的啊！！！！！！！”
血柱至少喷出了有两三米远，我扔掉了被我硬生生地拔出来了的村正感受着心脏在自愈能力的作用下迅速愈合。
“如果你真的打算杀了我的话，至少也要把你那已经肮脏不堪的灵魂当作祭品献上吧，混帐东西！”
“灵魂什么的，我早就已经舍弃掉了！”
伴随着从心底发出的怒吼，我与金次相对着开始冲刺，在身姿交错的瞬间朝着彼此出拳。原本与未来的金次相比就略逊一筹的我再加上身心受到的损伤而根本无法与金次抗衡，被金次躲开了我的拳头后以交叉反击拳直击我的侧脑，脑浆炸裂，大脑机能受损，即使已经到了这般地步，我的身体依旧发挥着自愈能力令我的损伤恢复，我在大脑恢复了运作的第一刻便朝着金次的腹部打出一记寸拳，却被他后跳躲开。
“少在那里说胡话了！”
砰！
与我拉开了距离的金用不可视枪弹朝我射出一发炸裂弹，我则是在金次扣下扳机的前一刻戴上了手铠，硬生生地在子弹爆炸的瞬间凭借着怪物一般的握力将爆炸封在了手铠里，发出一声闷响。
“如果你真的已经舍弃了灵魂，为什么却还要在作为『零』的同时拉响最高级的治安警报保护平民！如果你真的舍弃了灵魂，为什么没有在昨天对亚里亚她们出手！如果你真的舍弃了灵魂……
……那么那个名字，那个被我改变之前的绯弹世界中你应有的妹妹的名字，远山金女的名字，为什么会被用在你女儿的身上！！！”
“住口！！！”
“有本事试试看啊！”
下一刻，金次的脚下爆发出了圆环状的水雾，那是因为将『樱花』的力道应用到脚下而产生的音爆液化的空气中的水分。理所当然地，金次借着『樱花』的速度以亚音速朝我冲了过来，这一势头甚至已经超越了一般人的反映极限，伴随着这种速度打出的包含着金次出拳速度的拳击，如果金次愿意的话，说不定能够打出两马赫速度的单人版『樱星』，一旦达到这种速度，无论是什么人都只有坐以待毙的份。
所以，我不是人类真是太好了。
“你这个，不明白事的！！！！”
“！？”
远山金次一时之间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原本应该被自己的『樱星』击中了的青年所在的位置之残留着些许的黑色粒子，不过马上他便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操纵肢体摆出防御姿势，只是，没能来得及。
借着黑色粒子的力量瞬移到金次右后方的怜侍以不逊于『樱星』的速度朝着金次的右臂猛地甩出一记飞踢，纵然金次的身体被未来的特质战斗服所保护着，面对着强大的一击也不由得飞出数米。我也因为使出了二倍马赫速度的招数而导致身体负荷过载，整个人摊在了地上，等待着自愈能力将我的身体恢复如初。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回来，为什么你不惜代价也要来到这个未来！”
之前沉默不语的气息已经荡然无存，我从未听过金次夹杂着如此沉重情感的声音，勉强撑起还在恢复中的身体看向瘫坐在一旁地面上的金次，昨天的最后被我击伤的右臂果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在吃下了我刚才一击之后，恐怕旧伤复发了吧，金次的右臂像是个装饰品一样耷拉在一侧。
“那种东西，我怎么会知道啊。”
察觉到身体已经基本康复，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走向依旧瘫坐在地的金次。
“但是，毕竟这是我，是我改变后的，是我导致的未来，所以，我有见证它的权利。”
所以，无论是谁，只要他/她挡在了我前进的步伐，我都会将之扫除。
“就算，是你，金次，我在这个世界的挚友也一样。”
瘫坐在地的金次呆呆地抬起头，看向朝着自己伸出手的我。
“所以，拜托你，金次，请让我亲眼见证吧，这个世界，这个未来的结局。”
支离破碎的地面之中，我看到金次缓缓地抬起了还能够活动的左手，不断地接近着朝他伸出的我的手。
太好了，金次，我就知道，无论世界怎么改变，你还是会……
“愚蠢啊，怜侍，你错的太离谱了。令远山金次想要阻止你继续停留在这个时间点，想要抹消你存在的理由，才不是那种高尚的东西。”
什……
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声音撞击着我的鼓膜，我感觉我体内的什么东西震动了一下，活动着像是没有上油的发条一般生硬的颈关节转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地。原本马上就要触碰到我伸出的手的金次也停止了动作，瞪大双眼呆呆地看向站在我身后的某人。
“怜侍！快逃！”
时间被粗暴地挤压，扭曲，变形，流动的速度变得缓慢起来。在我看来，金次对我发出的警告如同开启了子弹时间般地缓慢得令人心急。然而我完全无法理解，没有丝毫的杀气，野性模式的危险感知也没有丝毫反应，我完全无法理解，金次发出警告的原因。
直到我看到，起身冲到我面前的金次胸口穿出的妖刀村正的瞬间，于此同时，时间的流动恢复了正常。
“金——”
可是，就连一秒钟都没有留给我，当我察觉到时间的流逝恢复了常态想要呼喊金次的名字的瞬间，我发觉自己已经处于距离金次数米之外的没有被我们两人的战斗毁坏的鬼屋外侧的墙壁上了。
发生了什么，我的大脑根本无法对现状整理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我自己的四肢上的神经都在发出惨叫，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从我的身体各处传递到我的大脑。
不，说是‘撕心裂肺般’应该不太准确，应该说，我的心肺的确已经被毁坏了才对。
黑色的铁钉穿透了我的心脏和肺脏，同样的东西将我的双臂固定在两侧，一根巨大的钉子直接穿透了我的小腿，将我整个人呈十字状固定在了墙壁上。
“不用担心，就算你的肺脏被破坏，你的身体也会用皮肤来呼吸的，只不过，如果放着你的身体不管让你啊挣脱了可就麻烦了，毕竟自愈能力会始终令你保持着‘生存’的状态。”
伴随着声音的消失，我感觉到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插进了我的身体里，然而我却无法低头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同时我发觉到，我的四肢全部失去了知觉。
“错了，不是失去了知觉，而是我斩断了你的脊椎，令你的中枢神经无法再将信号送至你的大脑罢了。也就是说，你现在除了拥有思考功能以外，与人偶别无二差。”
‘你到底是谁！’连说出这句话的权利都被剥夺，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睁眼看着胸口蔓延开鲜血的金次倒在了我的面前，并无言地接受这一切。
“你肯定想问，我是谁，让我现身对吧，而且，你还想要我告诉你，远山金次想要阻止你的真正原因。放心好了，我会告诉你的。”
黑色粒子渐渐地聚集在了我的面前，化为了人的形状。因为中枢神经被破坏了所以我不是很清楚，也许是我的错觉，但我认为我的眼睛此时此刻瞪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大。
黑色的衬衫下显露出了虽然看上去并不健壮但在发力的时候会释放出强大爆发力的结实肌肉，古铜色的皮肤流露出一股健康的气息。饱经风霜，脸上布满皱纹的蓄着短须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双紫色的瞳孔之中散发出我无法读懂的光芒，不，那真的能够称得上是光芒吗？
不会错的，这家伙，绝对是——！
男子慢慢地走到了我的面前，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虽然我丝毫感觉不到就是了。
“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这个世界，真正而又唯一的真相吧。
——那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讲，无论如何都无法视而不见的，残酷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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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即典韦，三国时期曹操早期贴身护卫之一（另一为许褚），宛城征张绣时为掩护曹操逃跑身负重伤，传说最终保持站立的姿势死去，其身躯如同门扉一般挡住敌人的去路。
②：原为圣斗士中的台词‘同样的招式对圣斗士不会奏效两次！’虽说到后期各种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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