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必选3人?合着他初次上钟就要服务复位数的客人?
不,一定有办法的。
殷城在心中询问模拟器:“最迟得在什么时候接下任务?”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方法绕过做鸭的悲惨命运。
模拟器给出时限:【玩家殷城正处于新手适应期。您有24小时的准备时间。】
还好。殷城松了口气。
他尝试将任务框缩小,这次没有遭到拒绝。
闭眼深吸一口带着花香的昂贵空气,殷城按下藏在枕头底下的召唤铃。
透明的球形保护罩荡漾出如水波纹,刹那间,整张大床被包裹在深色罩子中。轻微的失重感传来,空气也逐渐变了味道。消毒剂的气味和高级香薰的余韵混合,来源广泛的信息素掺杂在一起,变得浑浊而令殷城感到安心。这才是他熟悉的环境。
“叮。”保护罩褪去。
传输隧道合拢,病床落在一间宽敞的银白房间里。殷城抬头,望向天花板。
很快,平坦的天花板裂开缝隙,几位医生打扮的雌虫飞入。他们穿着相同的制服,统一戴着面罩和变声器。为了避免雄虫病人对医护产生依赖心理,他们打扮得比机器人还像机器。
从头到尾,殷城脸上没有出现意外或者慌张情绪。他安静地坐在病床上,见到陌生虫飞入,第一反应是露出待客的温柔笑容。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温顺天真的小雄虫。变声器也掩盖不了医生们话语里的怜惜:“雄子您好,您感觉身体如何?还有不舒服吗?”
瘦弱的雄虫说:“谢谢,我感觉很好,辛苦各位了。”
礼貌而得体。
站在病房外的几位雌虫却有不同看法。
红发禁不住笑出声,藏在衣服底下的尾巴也兴致高昂地窸窣动起来。
蓬鹿瞥了他一眼,并不对他的失态作出评论。
因为蓬鹿自己也看完了复原场景。甚至拖回去重看了好几遍。
这位看似听话乖巧的雄虫,当时可是一脸凶相,连着猛锤谭雅的脑袋,就差踩着谭雅的头放狠话。
想起图景里张牙舞爪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装乖的雄虫,蓬鹿的嘴角翘起微小弧度。
不知道小雄虫在流浪的时候乱学了什么,还挺可爱的。让他体内久违地升起捕猎的欲/望。沸腾的渴意在血液中翻涌,蓬鹿舔了舔自己的两颗犬齿——那是非人形态时毒牙所在的位置。他和谭雅·泰勒是血缘相近的亲族,同样饱受强大血统带来的困扰。不同的是,蓬鹿以理智和自律为傲,而谭雅从不克制血液里的疯狂因子,乐于做个名声糟糕的野兽。
有的时候,稍微放松一下,更能帮助保持理智。
蓬鹿问:“这位雄虫是什么等级?”
他身上本来平静无波的信息素悄然转向,变得充满战斗欲和独占欲。对于虫族来说,信息素不止是社交信号,更是威慑手段,帮助个体确认在群体中的地位。高等雌虫隐含强大威势的信息素弥漫在走廊上,远处一些雌虫被吓得瘫软在地,或爬或踉跄地飞速逃离。
作陪的医院雄虫部主管颤颤巍巍地拉开体检报告,回答道:“报告阁下,殷城雄虫的综合等级e。精神力是e+,身体是e。”不等秘书长继续发问,他识相地将其他信息也一口气报完:
“身体年龄是二十岁,还未经历过情潮;有轻微的营养不良,咀嚼能力稍弱,可能是因为长时间只摄入营养液;腰部和腿部因长时间高负荷使用,有畸形倾向,手部有切割伤、烫伤所致疤痕,皆已修复完成,除此之外并无疾病;纯血,血统和能力不明;尺寸……”
红发打断他的话:“隐私信息就不必了。”他笑着对秘书长说:“看来他在假扮雌虫时,真的很努力。”
娇生惯养的雄虫,每天进行长达十个小时的体力劳作,喝营养液为生,这种日子还过了快半年。简直是天方夜谭。是放在星网上会被喷个上百页的离谱程度。
蓬鹿收回打量雄虫的视线,警告红发说:“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显然,红发察觉到了秘书长想从雄虫身上取乐的念头,隐晦地暗示长官:对方可不是能随便玩一玩的类型。
红发回以无辜眼神。他用指头圈着头发,开玩笑道:“哎呀,因为小雄子实在太可爱了。让我忍不住想对他好一点。秘书长阁下,您不也是吗?可怜的小雄子,连情潮都没经历过,还没度过成年礼吧,就被谭雅盯上了……您要不,表示一下?
啧。蓬鹿不爽地说:“他的医疗费不走报销流程,从我账户里划。”
雄虫的医疗费用虽然不用雄虫自身承担,但帝国从不做无用的慈善。每一笔花在雄虫身上的钱,都要以别的方式收回本。比如分配更多的交/配对象,比如强迫雄虫去抚军。高等雄虫资产丰厚、地位颇高、人脉广泛,自然不担心被拉去义务劳动。这位愿意在餐厅打工的e级雄虫,则不同了。
医院雄虫部主管磕磕绊绊地说出感谢话语。
蓬鹿收敛信息素,转身要走。
红发翘起尾巴,嘴上却说:“您不问候下小雄子吗?”
蓬鹿猛地挥手,一把握住红发的脖颈。他猩红的眼睛化作竖瞳,充满冷血生物的无情。
“认清你的身份。不要再试探我。”他说。
秘书长阁下手指用力,捏断红发的颈骨,施施然离开凶案现场。
病房内,殷城耐心地和医生们寒暄,乖巧微笑,有问必答,但打死不说自己过去的经历,被逼急了就抿唇,犹犹豫豫说“我不能说”。
他态度坚决,医生们不好多说,做完基础检查后便飞进天花板内的通道。
殷城不敢松懈。果然,没过几分钟,银白墙壁亮起一个四四方方的区域,四方形不断扩大,仿佛侵蚀墙壁一般,最终形成一扇门的样式。
红发的雌虫双手插兜,脸上挂着超大笑容,双眼也弯成下弦月。他靠在墙边,热情而浮夸地打招呼:“雄子!我们又见面了!或许您忘了,我是……”
殷城升高了语调说:“我记得。”他双肩放低,浑然放松下来,露出比应付医生时更真挚的笑容:“你是那个漂亮红翅膀的行刑者。”
装载模拟器后,殷城终于能把虫族的异形和他们的人形对应起来了。当然,就算他当时没看见红发行刑者,也不会忘记他。
自“开门”后,室内被一股浓郁的花香占据。和他昏迷前嗅到的一模一样。
虽然不及泰勒,但这股花香信息素的强度也不低。再加上对方处于行刑者队列前的姿态,大概算是个小boss,不能掉以轻心。殷城略带腼腆地问:“我是殷城,请问你是?”
“就叫我红发好了。大家都这么称呼我。”雌虫在墙上按了几下,便有一张椅子从墙后冒出。他大大咧咧地拖着椅子,在病床前坐下。
红发安抚雄虫道:“别紧张,我就是来例行问询报案者,问几个问题,收集相关信息。”
“嗯,好的,麻烦你了。请问吧,我会尽力配合的。”殷城坐直身体。
红发敲敲自己的终端,拉出一张光凭,指尖在上面写写画画,问道:“您是如何认识嫌疑者谭雅·泰勒?”
殷城露出难为情的样子:“……通过工作认识的。他经常光顾我们餐厅。”
“您的下班时间应该是七点,为什么会在八点的时候遇见泰勒呢?”
“因为他约我下班见。我不想见他,所以故意拖到八点,想让他放弃。”
殷城真的努力配合问话,甚至不惜坦白说出自己的小心思。他低下头,耳尖泛红。
红发抬眼看向殷城,放轻了声音安抚道:“您做的没错。有戒心不是坏事。”他满含趣味地笑着问:“唔,您不愿意见他,那您为什么要答应?”
来了。
殷城心神紧绷,面上滴水不漏,眉眼染上后怕和惶恐:“他是高等雌虫,看上去有钱又强大,经常来店里,我怕拒绝他会让我丢掉工作。我当时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我明白了。我完全理解您的难处,低等雌虫要在上六区找到工作,不是件容易事。您可以大概复述下他约您私下见面的话吗?”红发步步紧逼。
一切都在殷城的预料之中。
他说:“我不太记得了,好像是,一开始他问我是不是要搬家。我确实想过,但从没对他说过。我有点害怕。然后我们应该是谈到经济困难。然后他说……他可以资助我。”
“您答应了?”
“!当然没有!”殷城气恼地锤了下床。回过神来,对自己发脾气的行为感到愧疚,他忙说:“对不起,我有点激动。”
他故意模糊泰勒的话,有意引导红发道:“泰勒威胁我……我不想丢掉工作。我还有债务要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红发收起手,放在膝盖上,上半身前倾,一副知心而随时可以出借怀抱的模样:“别担心,事情都过去了。泰勒正在受刑,等具体的罪名下来,他会受到更严重的处罚。那么,他只要求与您见面吗?他是否提出了别的要求?”
殷城嗫嚅,将下唇咬出桃红色,他双颊染上羞红,似乎在回忆某些难以启齿的话语。
当他准备殴打泰勒的时候,确认过巡逻机的方位,它绝对录下了泰勒说的下流话。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行刑者们也绝对将录像看了不止一遍。再结合先前铺垫的,雌虫泰勒以投诉让他失去工作为由,威胁他见面,殷城相信自己有80的成功率能误导红发,让他以为泰勒要求雄虫和他交/配。
自醒来后,殷城便一直在思考,怎么送那个傻逼变态雌虫进局子。他今天一定把泰勒锤死在“强迫雄虫”而非“强迫亚雌”上。至于泰勒的说辞,那不重要。
他现在是雄虫了!谁会听一个强/奸未遂雌虫的话啊!殷城摩拳擦掌,打算教变态做人,啊不,做虫。
良久,殷城突然揪住红发的衣角,他整张脸红得像刚出浴,困窘又为难,谁都能看出他的挣扎。最终,殷城说:“……抱歉。”
红发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衣角,表情既心疼又高兴,好像被雄虫的撒娇和信任给攻陷了。他微微弯腰,似乎忍不住要怀抱这个尽管害羞却还努力想配合自己询问工作的小雄虫,他天生便热情四射的嗓音在殷城耳畔响起:
“不能说吗?就跟您逃出收容所的过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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