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旁的李臻忙起身过来把方步云按着坐下,低声耳语:“大哥,你这样会让父亲难堪,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
方步云这才发觉自己的失仪,忙端正坐好。
给他这么一闹,正在聊天的几人都顺着他的指引向外望去。
坐在上首正中间的是一位十八九岁左右的少年,肌肤雪白,生着饱满的额头,弧度优美的浓眉,一双大眼比黑水晶还黑还亮还透,高直的悬胆鼻,粉嫩的双唇,相貌极为秀美也极给人好感。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样貌的话,那就只有——天使,象天使一样美丽,象天使一样纯洁。
这个天使般的少年张望了一会,笑了出来:“方大人,那个少女就是令郎的心上人么?的确是个美人儿……你们两家可曾订亲?”
方青山忙欠身回道:“回禀王爷,小儿胡说的,当不得真。”
方步云一听就急了“爹……”
“闭嘴。”方青山立即喝止住儿子准备出口的胡言乱语,他可不想再在右议政王的面前出臭了。
这个天使般的少年正是天禧国的右议政王龙琰,他看了看方步云着急的样子,又看了看方青山又怒又窘的表情,忍不住笑着说:“方大人,看来令郎对那名少女十分钟情呢。这荷莲花会本就是为成就姻缘而设的,你却似乎不愿意,这是为何呀?”
方青山急忙回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少女名叫黎雨馨,自出生起就一直病着,几个月前才勉强算好了,不知能否生育。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他当然不会说还嫌黎家穷。
龙琰“哦”了一声,道:“可惜了。”又转头向左侧低头喝茶的男子,“千越,你说是不是可惜了?天禧国的女子本就稀少啊。”
叫千越的男子长得既高贵又妩媚,狭长的凤眼抬也没抬,只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他对这些没兴趣,刚才也只是看了黎雨馨一眼就喝自己的茶去了。
千越正是那日在悦心楼里与黎雨馨争座的男子,不过此时他并没有认出黎雨馨,一来黎雨馨那天戴着面纱,二来今天也没带文清竹清他们俩在身边。
一旁的方步云急得实在忍不住,大声抱怨说:“爹爹,能不能生得成亲后才知道。”
听到他这么一说方青山差一点晕过去。
议政王可不是他这种地方官可以轻易见得到的,以往上京述职都只能远远看着议政王下跪。好不容易龙琰王爷到吴州来视察一次,他本要好好表现一番,结果这个祖宗却搅着这事不放。要是王爷说他连儿子都教不好如何教导一方百姓,他要如何应答?
可是龙琰却似乎对方步云这个草包极有兴趣,也兴致勃勃地应和道:“方公子言之有理,刚才那黎小姐身边还有个俊美的公子,想必也是想先成亲了再说,咱们天禧国女子稀少,总不能错过。”
方步云立即得意又不屑地说:“有我在,他只能做小,要生也得等我生够了才轮得到他。”
方青山又怒又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又不便喝叱儿子,打断他与议政王的对话,只好在桌下猛踢他一脚。
方步云“哎哟”的大叫出声,委屈地看着父亲。
龙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就连千越都勾起唇角嘲弄地看着方氏父子。
方青山的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只觉得头顶的乌纱帽都要不保了。
一旁的智远大师忙出面打圆场转移话题:“阿弥陀佛,这位黎小姐的父亲黎居士可是个大善人,每年都要布施许多钱财,若是天下所有商人都能如黎居士这般,天禧国可就是人间天堂了。”
“哦行善之人必有福报。罢了罢了,就此打住吧。”龙琰边笑边摆手道:“方大人莫急莫恼,本王觉得令郎天真纯良很是可爱才玩笑了几句。”心里却暗道:“这方青山实在精明,怎么生了个这么蠢的儿子。”又对方步云说:“方公子,终身大事应由父母作主,若你真喜欢那名少女,你当想法说服你父亲才对。”
方步云忙喏喏的称是,他刚才已从父亲大人的那一脚中明确地知晓了父亲的愤怒程度,虽然心中觉得万分委屈,却也不敢再造次。
此时,斋菜上桌,智远大师请众人入席,归隐寺的斋菜十分可口,举国闻名。众人便开始比较各地寺院的斋菜。法事等等,一段小插曲就此谢幕。
用过斋饭后,龙琰王爷轻抿一口小叶荷香茶,无意间一抬头,看到穿廊里走过的黎雨馨韩夜,以及后来赶过来一同用斋饭的南宫羽,他们三人正打算到附近的几处景点游玩。一丝诡异的光芒在清澈的大眼中一闪而逝,快得有如闪电,却被坐在身边的千越捕捉到了,他挑眉望了望窗外渐渐走远的三人,暗忖不知是哪个要倒霉了。
自荷莲花会三人尽兴而归后,黎雨馨已有近半个月没有再见过韩夜他们。期间韩夜派人送来了寒月山庄增强体质的灵药,这是他飞鸽传书回家,令人专程送过来的。
黎老爹看到韩夜送来的药时才安了安心,他还真怕是女儿拒绝了他们,才导致他们不再上门。如果黎老爹早些看到每天由韩夜的侍卫送来的木瓜就不会担心了,只是侍卫同志懒得走正门,一直都是从围墙上飞来,代主子问候了黎雨馨后放下木瓜就飞走了。
韩夜他们俩似乎有重要的事情,忙得不见人影。黎雨馨也曾向侍卫同志问询过,但侍卫同志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的好,一句也没透露。
黎雨馨猜想应当是很机密很危险的事情,比如追捕某个江洋大盗或是本派失踪的武功秘籍,电视里不常常这么演么,要不两个江湖侠客有什么好忙的。
李秀才也一直没再来黎院,似乎上次气得不轻。尊师重教是美德,这个黎雨馨从小就知道,她觉得自己休息得也够了,老师的气也应该消得差不多了,准备到街上选些礼品,到老师家中登门道歉,请老师再来教她。
黎家只有一辆马车,已被黎老爹坐着去店铺看生意了,黎雨馨便带着文清步行出门,这次是怎么都不会带竹清那个呱噪的家伙了。
文清领着黎雨馨来到一条专门售卖文房四宝和古玩字画的街上,街道不宽但干净整洁。黎雨馨一间一间地慢慢看着,她觉得李秀才应该会喜欢笔墨纸砚一类的文房用具。
在一家名为“随意居”的小店里,黎雨馨一眼就看中了一个砚台。砚台由独特的石质制成,色青白,呈三角形,两端有丰富多彩变化莫测的石品花纹,制砚者依着这些石品花纹雕了幅渔翁垂钓图,图案美观大方雕功细腻。整个砚台的石质十分细腻。幼嫩。滋润,用手触摸砚面润滑细腻冰凉入骨,如少女的肌肤一般。黎雨馨就是再不识货也知道是好东东。于是指着这个砚台问掌柜的如何卖。
掌柜的一看是这个砚台,连忙陪笑着说:“小姐真是好眼力,这可是本店的上品,须得问过老板才能卖,今日老板刚好在,您请稍等,小的去请老板出来。”一旁有眼色的伙计忙让座尔后奉上两杯清茶,请黎雨馨二人稍坐休息。
文清乘掌柜的进了里间,压低嗓音在黎雨馨的耳边说:“小姐,那一方是端砚,只怕咱们买不起,奴听说极品的端砚要几千两银子一方呢。这个不是极品但也算是上品,至少要一千两银子。”
黎雨馨吓了一大跳,“这么贵?那……等会你在一旁挑毛病,找个借口不买了。”她总共也就带了五十两银子,而且只是为了买个礼物哄老师消气而已,黎家又不是大富豪,没必要送这么贵的礼物。
两人正低声合计着,竹帘被轻轻挑起,从里间走出两个人来,为首的是一个相貌俊雅的中年文士,掌柜则跟在他的身后。那中年文士一走出来便向黎雨馨施礼,微笑着说:“小姐有礼了,敝姓张是这家随意居的老板。听徐掌柜说您要买那方寒江砚,不知小姐是自用还是送人?”
黎雨馨先还了一礼,奇怪地问:“买东西不是应当只管价钱吗?自用还是送人有区别吗?”
“小姐如果用来送人的话小店就不卖了。若是自用也必须立下字据,以后随意居要赎回时能按原价赎回才卖。”
黎雨馨听后更奇怪了,“张老板,这方砚有什么古怪吗?为什么卖出后还要赎回?”
“这砚是张某的一位朋友寄在小店卖的。这位朋友疾病缠身无钱医治不得已才出售,日后手头宽裕了是要赎回的,因此特意立了这个规矩。”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放到典当行去呢?别人买去了要是喜欢,日后只要说是打破了扔了,你的朋友不也无可奈何吗?”
“的确有此种可能,因此他才托张某仔细找寻买主。典当行的利钱太高,而且这方砚很有名,本城的典当行都认得,若拿去典当他的妻主必会知道。这砚是他妻主所赠,他本已失宠,如果再将他妻主送的砚典卖……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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