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爱如下沙 4

　　在红灯时，我木讷的往前骑行，迎面而来的大卡车越来越近，车轮声越来越响，我失去了知觉，胆怯占据了上风，跳下了车子，双腿却被压在了车轮下，我已没有力气扶起它了，连哭的勇气也消失了，逃避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却翻江倒海的胆颤，我还不想死……一声强烈的急刹车，把我撞出了马路。

　　醒来后，看见文安，爸爸，妈妈眼眶红红的，我寻找了屋中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他的踪迹。文安捂着嘴，抽泣的说：“不用找了，他来不了了。他是在你……”我没有勇气听她的叙述，挣扎的站起来，往门外走。“他在对门。”妈妈无力的告诉我。只有几步路，却从来没有走的这么辛苦，这么蹒跚，在房门扶手上的手，没有力量推下去，我怎么了，身体被什么东西遏制住了。

　　门开了，白布下躺着他，看见了那张阳光的笑脸，愕然的矗立在那里，直射到走廊里的阳光，格外的刺眼茫然。我狠狠的咬着干涩的嘴唇，无助的瘫坐在地下。林妈妈蹲了下来，抱着我说：“他只疼了一下，就睡着了，不是很痛苦。至少比植物人强多了！”现在的我沉寂的谛听着他们的哀怨。

　　如果林克成了植物人，一定会有奇迹降临在他身上的，一定会的。那样我会一直在他身边告诉他我们的故事，永远的讲着，直到他叫我“倓儿。”的那一天，但上帝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无情的带走了林克，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如果不是我的白痴行为，我的林克不会永远停留在十八岁的。我希望他永远年轻，但我更希望它可以活到老，哪怕他以后的新娘不是我。但这一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柒

　　现实的无奈，我这个附骥在他身上的人，以后要怎么面对狭隘的未来，当我沉陷在对你的思念中不知所措的时候，文安说：“如果不试着活下去，就不会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她的关怀和惦念，我感动。对不起林克，我没有勇气选择死亡，我要承担起照顾你父母的责任。我会慢慢的变坚强，把你放在心中最闪亮的地方，我不看一集的脆弱青春已经结束了。

　　林克，在我铢积寸累的奋斗下，考上了你心仪的大学。

　　时隔一年的今天，又下了雪，我按图索骥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视线依稀变得模糊了，那首《下沙》却清新的触痛着我的呼吸。

　　想起《野猪大改造》中的一段对白：

　　野猪：“今后也会像这样突然和谁相遇吗？如果能这样的话，一个人在泥土里面挖掘也是不错的吧。”

　　彰：“能遇到吧，各种各样的人。”

　　修二：“然后终有一天会不再见面。”

　　捌

　　每个人都有无法忘记的人

　　思念会像细沙穿过你的灵魂

　　轻轻开了门

　　只有风雨声

　　我觉得爱情让人变得残忍

　　原本相爱的人变成心头的针

　　越是爱的真

　　越是伤的深

　　就像黑夜和白天

　　相隔一瞬间

　　明知道说再见

　　再见面也只有明天

　　天空啊下着沙

　　也在笑我太傻

　　你就别再追寻

　　看不清的脚印

　　天空啊下着沙

　　也在为我牵挂

　　把爱葬在沙里

　　还有你的消息

　　你走了就走了不要想起

　　风走了沙走了不要想起

　　又想你了

　　又想起了你。

　　你说过你会一直爱我。

　　霖，我都好久没见过你了，每天晚上打开电脑也等不到忙碌的你上网来跟我视频，我只有在睡前十分钟静静地欣赏着我手机里你的照片，然后恋恋不舍地关机，闭上眼睛入梦拥抱你。霖，是不是只有在梦里，只有在我脑海里一遍遍地映现你的音容笑貌时，我们的距离才是最近的？因为你就在我的脑海里，只有这一刻你才是完全属于我的。

　　霖，你说过你会一直爱我。但我依然希望我是你爱的第一个人也是最后一个人，我知道或许这是幼稚的奢望。但我还是怀着一丝的希望试探性地给你讯息：“霖，你的初吻是献给了谁啊？你说吧，我不会喝醋的。”你回讯息告诉我：“是我四年前遇到的一个女孩子，吻时感觉滑滑的甜甜的反正挺爽，有一次吻的时间太长腮帮子都痛了。下次也让你尝尝。”我说过我没有试过初吻，但我真的希望将初吻献给深爱着的你；我说过我不会喝醋，但我还是不争气地喝了已经成为过去式的她的醋。霖，你知道吗，甚至那一刻我有一点恨你？我憎恨你为什么在遇到我之前就将你的初吻献出去了？呵呵，我真傻，我居然去喝一个已经成为过去式的她的醋。但有一点，你明白吗？当我开始恨你了，就证明我已经深深爱上你了。有时，爱情可以这般地不理智，由爱生恨，因为爱到了极致就真的会恨起来了。看完你发过来的讯息，我心里觉得好像突然被什么堵住了，堵得闷，堵得慌，堵得让我难以呼吸。这你都知道吗？

　　忘了谁说过，千万不要问男生对初恋情人和现在正跟他拍拖的你，他更爱哪一个？因为如果他的初恋情人足够好值得他足够去爱，就没有今天你的介入了。所以你现在在他心中一定是最好的，没必要怀疑。我转念一想，是啊，我没必要跟一个已经定格在过去的过去式的她较真，她不过是拥有霖你的过去，而我却拥有霖你的现在，从时间角度来说，我应该是至少现在是暂时是赢家，而她才是输了的局外人。于是，霖，我带着心里疙瘩不再追究你的初吻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甜言蜜语又开始重新缠绕于你我耳边。

　　毕竟，我不是甘于平静的人。人有时就是这样折堕，拥有平静的爱情时就想追求刺激，在汹涌澎湃的情海中冲浪厌烦了累了又希望可以只拥有一份平平淡淡的爱情就满足了。

　　我不是甘于平静的人。我们的爱情虽然也甜蜜也温馨幸福，但我依然不满足，总对你埋怨我们的爱情太平静了太一帆风顺了太理所当然了一点也不好玩。

　　终于，有一次我居然发讯息跟你说：“霖，我们的爱情太平静了一点也不好玩。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你喝醋的滋味是怎样的。”你回讯息说：“不好。我不想让你尝试喝醋的滋味。我会一直爱你的。”然而，我整晚就不依不挠地用讯息轰炸你的手机，强烈要求你让我尝尝喝醋的滋味。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哪有女孩要求自己男友让她尝试她为他喝醋的滋味的？有，那就是我。我只不过是想通过自己为霖你喝醋心酸的深浅程度证实给我自己看我到底有多爱你？

　　晚上九点你打电话给我，像往常一样跟我顺其自然地谈情说爱，一句句甜言蜜语差点没把我溺死。大概十五分钟过去了，我分明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从你手机那边传过来：“霖，好了吗？我们可以出发了吗？”我忍住心痛，假装平静地问你：“霖，她是谁？”霖你却说：“喔，不跟你聊了，我有约会。”我心开始慢慢震痛，我对着话筒大喊：“霖，我恨你。”随后，我“啪”的一声狠狠地先于你挂机了。

　　第二天，我恍恍惚惚地度过了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天。我直觉自己是失恋了。尽管我怀疑昨晚的事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但在怀疑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怀疑永远只是怀疑，再肯定的怀疑也不会成为可以让自己定心的答案。于是，一整天我都在钻牛角尖，由之前怀疑你和她只是谎言，在时间的煎熬里，开始变成怀疑你对我的海誓山盟，怀疑你对我说的甜言蜜语，到最后，我居然确信你是不再爱我了。女孩子就是这样，一旦爱没法在怀疑中被析疑，就自作聪明地一锤定音地认为对方不再爱自己了，一切都是假的，全世界的人都欺骗了自己。

　　我想起了你的初吻献给了已经成为过去式的一个她，我想起了你昨晚的约会邀请了另一个她。原来我最初那幼稚的奢望“我希望我是你爱的第一个人也是最后一个人”，是永远无法兑现一点点的奢望。我原来也只是你爱情路上的一个过客，这一刻成为了你的过去式，闪进了你的身后。从此我的悲喜哀乐只是你身后漆黑的夜空里一道无关紧要的风景线，而你的视线只关注你眼前的将我替换了下去的另一个她。

　　霖，原来，我真的没有机会成为你爱的第一个人，但我想不到，我也没有福气成为你爱的最后一个人。原来，你的始终都不是我。你是不是始终就没有想过要让我在你这个驿站从此停留？想到此，我终于泪流了，泪水如昙花在漆黑的房间里静静滑落滴落地面绽放，留下一道道被脸温烘干的泪痕不断地被下一道泪痕替换着。

　　霖，我哭累了，我真的累了，但我真的好想你啊。突然，你又来电话了，我忍住泣声没有说话，你也只是静静地倾听着我有些笨重喘急的呼吸声，陪我一起沉默。最后，还是我先出声了：“霖，告诉我答案，昨晚的事是真的吗？”你低声温柔地说：“莹，对不起，昨晚的事是我应你的要求叫我妹配合我演的戏。莹，你不要哭了，好吗？你这样，我的心也好痛。”

　　雨过天晴，原来霖你一直站在爱的伊园里等待着我。但哪有男友真的会跟自己无理取闹的女友一样疯，应她的要求让她为自己喝醋的？有，霖，你就是。霖，你这一刻真是让我哭笑不得，就像前一刻我让你哭笑不得一样。

　　霖，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为你喝醋的滋味：心里酸酸的痛痛的堵堵的恨恨的，那感觉不好。霖，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我以后再也不要你跟我玩这种无理的游戏了。因为，我知道原来我是这样的深爱着你再也无法离开你，我害怕哪一天会弄假成真，我自己让你离开了我。

　　霖，谢谢你的爱，你的爱让我充实和开心。

　　我笑了，泪痕将脸绷得不舒服。于是，我跑到水龙头前，捧起水狠狠地擦洗着泪痕。我的脸又恢复了与心情一样的舒展。

　　泪痕在水的冲洗中，流走了，流进了历史，成为了风中飘散的沙尘飘在过去的历史时空里寻找它最佳的落脚点。

　　泪痕，因为爱而出现；泪痕，亦因为爱而销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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