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博格特与恐惧
在接下来的一整个礼拜里赫敏和罗恩都没有完全和好，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克鲁克山一直试图抓捕罗恩的小老鼠斑斑。当然，罗恩本人经常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赫敏，这也让赫敏很不舒服。不过赫敏也没有功夫搭理罗恩，她的时间几乎都被12门课的作业占满了。她简直无法想象珀西是如何拿到12门owls证书的。每周一和周四上午赫敏都要用时间转换器上整整四个半小时的课，这让赫敏筋疲力尽。
而哈利和罗恩并不知道时间转换器的存在，在他们眼里赫敏变得有些丢三落四和神经质。
“赫敏，你刚刚不是和我们一起从休息室出来的吗，怎么又跑到楼梯底下去啦？”哈利看到赫敏从下面几节楼梯上匆匆跑来，觉得有些迷惑。
“什么？”赫敏刚刚用时间转换器倒回去上了麻瓜研究课，匆匆赶过来接着上黑魔法防御课，哈利的话让她吓了一跳，她只能胡乱编了个借口，“哦，我——我忘记拿书了，回去取了一下。哎呀！糟了……”
赫敏的书包裂了一道缝。哈利一点儿也不吃惊，他看见书包里塞着至少十几本大部头的书。
“你把这些书带来带去的做什么？”罗恩问她。
“我有很多课。”赫敏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哈利，你能帮我捡一下吗？”
哈利蹲下去帮赫敏把书都捡起来，“你不会真的上了12门课吧，赫敏？”
“真的吗，你怎么上得完呢？难道你半夜不睡觉，教授悄悄给你开小灶吗？”罗恩一开始傻乎乎地站在那儿，哈利朝他使了个眼色他才蹲下来帮赫敏捡书。
“才不是。”赫敏给书包施了个修复咒，把书全装进去，匆匆往黑魔法防御课教室走，“谢谢你们，走吧，快上课了。”
“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罗恩悄悄问哈利，哈利推了推眼镜，表示不知道。
但是今天的黑魔法防御课并不需要课本，甚至不在教室里上。
卢平教授已经在教室里等他们了，“下午好，”他说，“请大家把课本放回书包。今天上的是实践课。你们只需要魔杖。”
在同学们好奇的目光中，卢平教授笑着对大家说：“你们跟我来。”
同学们又疑惑又兴趣盎然，纷纷站起来跟着卢平教授走出教室。他领着大家走过第二道走廊，在教工休息室的门外停了下来。
“进去吧。”卢平教授说，他打开门，退后一步。
教工休息室里只有一位教师。斯内普教授正坐在一把低矮的扶手椅上写东西。同学们鱼贯进屋时，他转过脸来，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看向卢平教授，眯了眯眼睛。卢平教授进来后，正要关上身后的房门，斯内普教授说：“别关门，卢平。我并没有兴趣参与你们的教学。”
卢平教授扬起眉毛，似乎很习惯斯内普教授的冷嘲热讽，等着他继续发言。
但是斯内普教授只是打量了一圈格兰芬多的学生，用他那平滑无波的语气说：“希望格兰芬多的学生不要把黑魔法防御课也上成一门和魔药课一样‘危险’的课。”他站起来，大步从同学们身边走过，黑色的长袍在身后飘动。
走到门外，他又转过身来说道：“也许还没有人提醒过你，卢平，这个班里有一个纳威隆巴顿。我建议你别把任何复杂的事情交给他去做。除非有格兰杰小姐对他咬耳朵，告诉他怎么做。当然你也得看好格兰杰小姐，别让她因为好心又把自己折腾进校医院。”
赫敏和纳威的脸都涨得通红，斯内普教授的话是针对上节魔药课赫敏偷偷帮纳威熬制缩身药水，结果纳威慌乱中把几滴药水溅到了她手上，导致她的小拇指缩成了一根火柴粗细。斯内普教授不得不提前下课帮她熬制解药。
尽管如此，哈利和罗恩还是很生气。
“如果不是他非要给纳威的蟾蜍喂毒药，也不会发生那种事情。”哈利小声嘀咕。
“那也不能算是毒药，只是用纳威自己熬制的缩身药水而已。”赫敏替斯内普教授辩解了一句。
“那和毒药有什么区别呢？”罗恩接过话茬，这大概是他和赫敏这个礼拜第一次直接对话。
纳威看起来很自责，卢平教授鼓励地向他笑了笑，“我本来还希望纳威帮我完成第一步教学呢，”他说，“我相信他会表现得非常出色的。”
纳威的脸竟然涨得更红了。斯内普教授嘴角抽动着，但他还是走了，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好了。”卢平教授说着，示意同学们朝房间那头走去。
卢平教授走到一个旧衣柜旁边，衣柜突然抖动起来，嘭嘭地往墙上撞。
“用不着担心，”卢平教授看到几个同学惊得直往后跳，便心平气和地说，“里面有一只博格特。”
大多数同学似乎觉得这正是需要担心的。纳威惊恐万状地看了卢平教授一眼，西莫斐尼甘心惊胆战地盯着正在咔哒作响的柜门把手。
谁都没想到卢平教授第一节课就让他们对付博格特。一开始大家都很恐慌，但当纳威的博格特在卢平教授的引导下变成了穿着纳威奶奶衣服的斯内普教授时，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赫敏觉得斯内普教授提前离开教室休息室真是一个明智的原则。如果他看到了这一幕可能直接跟卢平教授决斗——他俩的关系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
接着大家依次轮流对付博格特，在赫敏看来大家恐惧的东西都很幼稚，无外乎是女鬼、僵尸一类的东西，罗恩的博格特只不过是一只大蜘蛛。
“那不是一般的蜘蛛，那是八眼巨蛛！你压根没见过八眼巨蛛，禁林里面就有，他们吃人肉！”见赫敏不以为意，罗恩有些羞恼地强调，“那么来看看你的博格特吧，是一份没得着满分、只得了九分的作业吧？”
赫敏没有理罗恩，大步走到队伍前面，抽出魔杖，准备迎接她的博格特。
“准备好了吗？”卢平教授向赫敏鼓励地微笑了一下，慢慢打开衣柜，赫敏紧张地攥住了魔杖。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推开柜门，接着露出了一张赫敏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蜜恩？”汤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在赫敏听来却不寒而栗。
赫敏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英俊少年，一时忘了卢平教授教过的咒语。哈利从惊讶的人群里挤出来，走到赫敏身后，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急切地对她说：“快念咒语，滑稽滑稽！”
赫敏颤抖地举起魔杖，手却抖得差点握不住魔杖，“滑——滑稽——滑——”
赫敏只能吐出一些破碎的音节，汤姆模样的博格特却越走越近。
“滑稽滑稽！”哈利挡到赫敏身前，举起魔杖对着博格特大叫，“汤姆”的身上冒起黑烟，他的模样逐渐扭曲拉长，开始变换成另一种形态。
“滑稽滑稽。”卢平教授赶紧走上前挥了一下魔杖，博格特砰地一声变成了一个银白色的小圆球。卢平教授把它塞进衣柜里，然后关上柜门，和颜悦色地对大家说：“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儿，大家的表现都很不错。没能成功制伏博格特的同学也不必灰心，毕竟只是第一次。千万不要为此烦恼沮丧，那可就正中博格特的下怀了。”
“赫敏，你的博格特是谁？”在去礼堂吃午饭的路上，罗恩好奇地问赫敏。
“是神秘人。”见赫敏脸色苍白，哈利替她回答道。
“什——什么？赫敏见过神秘人？神秘人怎么会长这样，这也——这也太——太帅了吧。”罗恩震惊地看向哈利，艰难地说出最后几个字。
“是那次在密室，神秘人日记里的那个灵魂碎片。神秘人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我在奇洛脑袋上看到的是个没有鼻子的模糊人形。”哈利不得不向罗恩解释，“我没想到赫敏最恐惧的居然是这个。不过也是，神秘人的确比任何怪兽都恐怖。”
赫敏摇了摇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她没法向哈利和罗恩解释，当博格特以汤姆模样出现时，她所面临的并不是对危险的恐惧，而是对自己所犯错误的恐慌和逃避。直到这一刻赫敏才知道，她居然一直为汤姆的死感到愧疚和后悔。
赫敏知道这一切都来自那个噩梦的影响，她始终无法把汤姆和那个害死哈利父母的伏地魔相联系。尽管她知道汤姆满嘴谎言，但仍旧觉得汤姆不是嗜血的恶魔，桃金娘之死只是一场意外。汤姆绝非良善，但他罪不至死。
她居然对汤姆心存愧疚，这个发现比汤姆本身更令赫敏恐惧。
连罗恩都察觉到赫敏的消沉了，他破天荒地安慰赫敏，“你不要难过，赫敏，卢平教授都说了第一次失败很正常。而且那可是神秘人，梅林呀，除了邓布利多和哈利，这世上没几个人可以克服自己对神秘人的恐惧。”
赫敏勉强地向罗恩笑了笑，算是接受了他的关心。她心不在焉地吃完了午饭，一个人先回到了休息室。
此时休息室里还很空，绝大多数同学还没吃完午饭。赫敏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沙发上，把整个人都埋到柔软的棉布靠背里。
“赫敏，汤姆就这么令你恐惧吗？”赫敏头上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她抬起头，发现是哈利。
“我没事，哈利，不用担心我。”赫敏不想让哈利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她怕哈利会讨厌她。赫敏向哈利笑了笑，试图让他安心。
“你恐惧的究竟是什么？”哈利撑在椅背上，从高处俯视赫敏，他的身体在赫敏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是汤姆·里德尔本身，还是你把他害死这件事？”
心事被揭穿的狼狈让赫敏忽视了哈利措辞的怪异，她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慌乱地反驳哈利，“没有，我——我并不是在为汤姆的死而愧疚，我——我——我说不清……”赫敏懊恼地捂住脸，“哈利，我知道汤姆就是神秘人的灵魂碎片，但我觉得他和神秘人不一样。你可能觉得我疯了，哈利，但我觉得他……他没有邪恶到非死不可。”
哈利在赫敏身边坐下，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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