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闺蜜结盟
明曦带着五味居的酒菜点心到丞相府时,王语眠早已侯在花厅翘首以盼。
两人相互寒暄了几句,明曦便命锦屏、绿扇将几个食盒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王语眠好奇地打开盒子,却见一样样精致的点心,香气诱人。
她便笑道:“我病了这么多日,整日里只在府中待着,早就想去五味居了。难为你还记得我喜欢他们家的点心。”
明曦揶揄道:“从前我们出去玩,哪次你不‘顺便’到五味居?”
王语眠见她笑意盈盈,似乎并无不快之色,便屏退丫鬟,压低声音道:“我这几日身子刚见好,便听闻盛京纷纷扰扰传了许多关于你的流言。”
明曦知她关心自己,今日所谓赏花只怕也是托辞。
“你且说说看,外面都是怎么传的。”
王语眠拉着明曦的手道:“外面传的倒也罢了,我本也不在意那些,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明曦拍拍她的手,捡了可以说的,告诉了她。
“簪花会那天,我的确被山匪掳了去。好在遇上了大皇子,他出手救了我。”
王语眠听得心惊肉跳,“你受没受伤?”
明曦摇头,“并未,大皇子出现得很及时,这次倒多亏了他。”
王语眠想到赐婚一事,面上便染了笑意。
“这可真是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了。”
明曦闻言好笑道:“你近日可是又看了什么才子佳人、英雄美人的话本子?”
王语眠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别转移话题,分明说你与大皇子呢,怎么就扯到话本上去了。”
又道:“现下盛京的贵女们都要羡慕你了。昨日有几个姐妹来探望我,还在我面前抱怨呢。说什么大皇子那样谪仙般的人物,不曾想也有一颗凡俗心,只爱美人。”
明曦哼了一声,“难道我就只有外貌?”
王语眠附和道:“你自然品貌、才气皆佳,我听她们话中含酸带妒,心里也是不受用。便问她们可还记得去年簪花会的诗词和音律比赛的魁首是谁。”
明曦听她在别人面前如此维护自己,很是感动,便道:“语眠,多谢。”
王语眠握着她的手,故作生气:“同我客气什么!我们可是自小玩在一起的,情分是别人比不得的。”
又想到明曦已被赐婚大皇子,成亲以后见一面都难,不觉惆怅。
“唉,知晓你嫁给大皇子,我心里既替你高兴,又难免伤感。”王语眠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只怕你在王府里,以后不能常见了。”
明曦道:“这有什么?我是嫁人,又不是进监牢,怎么就不能常见了?”
她原本不打算在今日和王语眠说生意上的事,如今既然聊到这里,便索性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她。
“语眠,正好我有一事想和你商议。”明曦指着五味居的点心,问她,“你觉得我若是开一间和五味居一样的酒楼,如何?”
这话倒把王语眠吓住了。
她睁大眼睛瞪着明曦,惊呼:“你要开酒楼?”
明曦点头,“有这个打算,想听听你的意见。”
王语眠从小就爱各种美食,盛京大大小小的酒楼饭馆,她几乎都尝过。
也因此,在贵女间得了个“美食饕餮”的诨名。
她对此不仅不生气,反而很是自豪。
而在明曦看来,王语眠颇有美食品鉴家的潜质。
只因她并非只是单纯品尝,对食物的烹调、装盘等均有涉略。
盛京有名的酒楼如五味居,甚至奉王语眠为新菜风向标。大厨每每研制出新的菜品,首先便要邀请她过去品尝。
明曦自是知道她喜爱美食不亚于话本子,也有心试探她的想法。
王语眠当真很有兴趣,拉着明曦问东问西。
明曦哭笑不得,她现下也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概念。要不要开酒楼,特色是什么,还在酝酿之中。
王语眠却是拍手称赞,“我觉得这个主意极好!五味居的位子难定,许多人排了月余都排不上,显然客人是不缺的。”
她晃着明曦的胳膊,高兴道:“若是你开了酒楼,这些客人必然有一部分要过来的。届时我亲自去给你捧场!”
明曦被她晃得头晕,赶紧趁热打铁道:“语眠,我也不拐弯抹角,有些话就直说了。我想着你向来对美食比常人知之甚深,有意请你一起开这个酒楼。”
“我?”王语眠道:“可是我不懂那些”
明曦笑着解释:“经营上的事情,不用你烦恼,我来负责。你呢,只需做两件事,其一,指点厨房师傅研究菜品。其二,隔段日子去坐镇,造造声势。盛京谁不知道,你这位美食饕餮可是有真才实学的。”
王语眠已被明曦说动了七八分,只尚有一事踟蹰。
“可是我不知道银子够不够。”王语眠直言道,“我的月例银子几乎月月花光倒是每年有些田地铺子的进项,不过那都是我娘在管。”
明曦本就没准备要她出钱,便道:“这个你不用操心,银子我来出,你算是技术入股。”
王语眠不解,“技术入股?什么意思?”
明曦这才发觉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想了想道:“就是不用拿银钱,凭着技艺、术数,也可以算作一种合伙方式。”
王语眠似懂非懂,“那如果是这样,既然我没出钱,酒楼赚的钱也应该你多拿。”
明曦知晓许多好朋友会因为一起创业而决裂,基本都是在利益分配上产生了矛盾。
王语眠虽不在意,但她却不能不考虑周全。
于是便道:“自然是五五开,我出钱,你出力,很合理。”
王语眠起初不答应,在明曦极力劝说下,她才勉强同意。
两人又商议了许久,甚至连酒楼名字都拟了几个。
当日明曦回到家中,便草拟了一份计划书。
第二日,宫里突然来了一个公公,道是淑妃娘娘有旨,特宣明曦三日后进宫参加群芳宴。
这群芳宴乃是大盛宫中娘娘们最喜欢举办的宴会。
如果说簪花会是民间组织的才艺大赛,那群芳宴则更像官方筹办的,去的人多是高官、世家之女。
每次参与的人选,都是宫里娘娘亲自邀请的。
盛京贵女间有句戏言,这群芳宴,亦可称作赐婚宴。
娘娘们若是看中哪位贵女,便会求陛下赐婚,有皇子的赐给皇子,无皇子的,赐给自己娘家子侄。
往年多有赐婚佳话从宴会上传出。
明曦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参加过一次,似乎当初邀请她的那位怜贵妃娘娘,如今已香消玉殒了。
这些年明曦再也没有去过群芳宴,倒是大房的明晓、明曈被邀请过几次,许是宫里看重她们勤国公府长房小姐的身份,有意拉拢。
明晓就是在前年的群芳宴上被赐婚给陈妃娘娘家的侄儿的,当时很是和她炫耀了一番。
明曦琢磨着,这淑妃娘娘从前恐怕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就邀请了她?
苏若凝听闻明曦将要进宫赴宴,不免担忧,拉着她好一番叮嘱。宫里规矩多,明曦近来又总处在风口浪尖上,此行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明曦在家中一边修改酒楼计划书,一边跟着母亲学规矩,时间过的很快。
入宫的前一天,长公主府的林嬷嬷又来了国公府。
她是带着三万两黄金来的。
也是带着长公主的一腔怒意来的。
三万两黄金对从小锦衣玉食、挥金如土的长公主来说,不值一提。但明曦使的这一招令她颜面无存,总咽不下这口气。
原本想着不理会明曦,她就不信一个贵女真的会不管不顾去衙门击鼓鸣冤。
不曾想自家儿子一心入了魔怔,让她一定要赔明曦这笔钱。如若她不赔,他便自己想办法。
长公主无可奈何,只能依着秦靖的心思,从库房取了金子交予林嬷嬷。
“不识好歹的东西!她既然敢与本宫作对,林嬷嬷,你去告诉她,这笔帐本宫迟早和她算!”
因此林嬷嬷仗着得了长公主的令,见着明曦便没有好话。
“三小姐,长公主心善,这笔钱就当作她体恤您前几日受的一番惊吓。不过,奴婢只担心您拿得起,却受不起。”
明曦自然听出了林嬷嬷的言外之意,她笑了笑,回道:“受不受得起,就不劳嬷嬷操心了。”
林嬷嬷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想起世子这几日的愁苦,心中愤然。
她当日亲眼看见大皇子带着太监来国公府宣读赐婚圣旨,少不得暗自揣摩明曦会不会其实早就与大皇子通了款曲?
若非如此,大皇子又怎会对一个毁了名声的女子如此青睐有加?
说不定两人早就不清不楚了。想到这里,更替秦靖不值。
“三小姐择了高枝,自然受得起!只是别忘了,爬得越高,摔得越疼!”
明曦闻言,冷冷看着林嬷嬷。明明是她们恶意退亲,现在反而倒打一耙,当她好欺负么?
“我虽敬嬷嬷年长,但若是您自己不要脸面,也就别怪明曦手段狠厉了。上一个对我出言不逊的人,脸还肿着呢。”
林嬷嬷一惊。
明曦绝不是拿话吓她。
林嬷嬷没讨到好,又怕真的吃亏,只能讪讪离开。
送走林嬷嬷,明曦看着一箱箱的金子,心里乐开了花。
创业基金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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