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十章
乔满枝扭头看向篱笆门,随意甩了几下手上的水。
打开篱笆门,是上回在山脚见到的男子,她摸不清原身与对方是否熟识,没有贸贸然开口。
倒是男子见她没有说话,皱着眉头询问,“满枝,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乔满枝挑了挑眉头,不动声色地询问:“我为何要生你的气?”
男子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用指责的语气:“满枝,你从前都是很明事理的,怎地突然耍起小性子了,我在学堂用功就已经很费神了,你能不能让我省事些?”
乔满枝听得满头问号,所以原身与眼前这人有一腿?
是这意思吧?
她这般想着,目光落在男子脸上,长得倒是挺清秀的,只眼神闪烁飘忽不定,一看就知道是心眼多的人。
乔满枝虽常年在手术室与实验室中轮转,不过为了不与社会脱节,每天都会刷一刷时事与社会新闻。
依照眼前男子这副长相与穿着的长衫,稍微显露一些学识,再稍微承诺一些事情,像原身那种爱慕虚荣的人很容易就会上钩。
不过,乔满枝对他与原身的事不感兴趣,也无意了解更多,她往后退一步,“若无事,我便关门了。”
男子闻言表情一僵,诧异地望向她,反应过来露出气恼的神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乔满枝,这些日子还没耍够性子?”
乔满枝嘴角抽了抽,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普信男?
她无语地看了男子一眼,转身进院子,“啪”地一声关上院门。
门外。
男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已经关闭的篱笆门,过了几秒,他往四周看了看,随即气急败坏地拍篱笆门:“乔满枝,你给我开门。”
乔满枝搓着衣服,头也不抬。
门外还在叫,语气威胁:“再不出来我就走了,以后你求我,我也不会再看你一眼。”
乔满枝听得眼角直抽抽,“求你快走。”
门外一静,过了一会儿,许是感觉到她态度强硬不会服软,对方语气软了软,“好满枝,我知道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可以了吧?”
乔满枝被他的话恶心得头皮发麻,她三两下把衣服拧干,端起洗衣盆,打开篱笆门,手一扬——
只听“哗啦”一声,洗衣裳的脏水已然泼到男子脚边,水花四溅,男子的衣摆上尽是水与泥土混合的污迹。
男子当场就黑了脸。
乔满枝一手拿洗衣盆,一手叉腰,冷着脸警告他:“再来我家叽叽歪歪,信不信我让整个安吉村都知道你干的好事儿?”
古代读书人注重名声,若对方被传出纠缠已成婚女人的消息,届时定会受到影响。
男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被气得粗粗喘了一口气,他死死盯着乔满枝,咬着牙威胁:“你就不怕我将事情与裴婶子全盘托出?”
“你想说什么,与我何干?”乔满枝冷冷瞧他一眼,“嘭”地一声关上门。
口说无凭,谁会相信呢?
身后的篱笆门又传来一声“嘭”地声音,听起来像是对方有气无处撒,只能狠狠踹门撒气。
乔满枝凉凉地朝外面道:“若门坏了,我一定会去找村长主持公道。”
门外一默,男子气狠狠撂下话,“乔满枝,是你无情在先,可别怪我无义!”
乔满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然而一扭头,眼角余光就扫到一道人影。
裴暮迟不知何时打开了屋门,此时正扶着门,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微微发白,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正注视着她。
乔满枝:“……”
对方没说话,她也没说话,手上动作不停,舀着水缸里的水往洗衣盆里添。
裴暮迟收回视线,缓慢走到檐廊的躺椅,坐下,这才瞥向院子里的人,“你与陈安还有来往?”
乔满枝眉眼一动,方才那名男子唤陈安?所以裴暮迟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了?
裴暮迟见她不说话,只当她心虚,沉默了下说道:“成亲时我说的话还作数,你想和离,我可以马上写放妻书。”
乔满枝诧异地抬眼望向他,直直撞入他浅色的眸子里,过了几秒,她挑眉问道:“你知道我与陈安是何种情况?”
此话问得裴暮迟一愣,他皱了皱眉:“我只知你们相识。”
乔满枝“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所以呢?就因为我与除了你以外的男子相识,你便认为我必定同对方有纠缠?”
裴暮迟被问得又是一愣,他下意识开始反思,对方说得没错,确实是他以偏概全了。裴暮迟略显尴尬地掩嘴轻咳一声,“抱歉。”
乔满枝冷哼一声,故意没接话。
裴暮迟自知气理亏,一时也不晓得说什么。
院子里很快恢复安静,只乔满枝搓洗衣裳的声音,与裴暮迟偶尔轻咳的声音。
乔满枝动作很是麻利,过完最后一遍水,她便将衣服拧干水分,撘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
而此时裴暮迟早已回屋子里躺着了。
乔满枝刚晾完所有的衣服,放好洗衣服的盆子,篱笆门就被敲响了。
这回声音比较短促着急,像是外面的人有什么急事。
乔满枝没动,而是朝外面喊:“谁啊?”
“满枝,是你堂叔。”裴木根的声音。
乔满枝挑了挑眉,又洗了手擦干水才走过去打开篱笆门,扬起笑说道:“堂叔,你怎么来了?”
话音落下,裴木根旁边的妇人皱眉:“满枝你可真是越发没礼貌了,见到长辈都不懂喊人了?我不配当你堂婶了?你娘在哪?我要问问她会不会教儿媳妇。”
架势非常有范儿,刘氏说着直接越过乔满枝往院子里走,“大嫂,大嫂!”
裴木根紧跟在她后面。
乔满枝知道对方今日来是什么事,不过脸上还是适时表现出一丝意外,“我娘不在家,不知堂叔堂婶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刘氏闻言当即扭头看向她,眯了眯眼睛冷笑,“我说侄媳妇怎敢不认长辈,原来是仗着婆母不在家呢!”
乔满枝面不改色,笑意盈盈地看着刘氏:“堂婶言重了。”
“我言重什么了我言重。”刘氏朝她“呸”了一声,横眉竖眼地骂道:“咱们老裴家娶到你个搅家精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乔满枝看着从她面前飞过的口水,霎时冷了脸:“若你今日是来找茬的,麻烦给我出去。”
她的眉眼都泛着冷意,刘氏没忍住愣了愣,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裴木根原本摆设似的跟在刘氏身后,此时见情形不对,立时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些气话。”
他一说话,刘氏又变得有底气起来,“谁跟她是一家人?若是一家人,又怎会撺掇婆母卖田卖地,那都是祖上积攒下来的,她如何有脸?”
她的话音落下,裴木根立马露出认同又痛心疾首的神情,“满枝,你婶子说得对,大郎病了这么久,你娘都没动过卖田卖地的念头,你想要卖了家里的田地,怎么对得起你公爹,又怎对得起祖上?”
乔满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我就问你们一句,我家做什么还得经过你们的同意?”
裴木根皱了皱眉头,责怪地看向乔满枝:“瞧瞧你这孩子,什么你家我家的,我们可不就是一家人?”
“是吗?”乔满枝挑眉,“可是我娘前日去你家拿粮,堂婶说你们家都不够吃,怎么会给我们家呢?”
此话一出,裴木根与刘氏的表情一僵。
乔满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裴木根义正辞严地说道:“不管如何,你撺掇婆母卖家中的地就是不对,就算大郎躺在床上没醒,不还有二郎?裴家何时轮到你们两个女人当家做主了?”
“对!我们老裴家的地决不能让你们糟蹋了!”
乔满枝被他们二人的厚脸皮气笑了。
“总之我不同意!”裴木根板着脸,仿佛站在正义的一方说道:“地契在哪儿?我暂时帮你们保管地契,待二郎以后不打猎了,我再亲手交还给他。”
刘氏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她努力控制情绪,“就是,再不管你们,我看我们老裴家的家产都要被你们败光了!”
乔满枝平静地说道:“一口一个你们老裴家,什么时候我家的东西变成你们老裴家的了?照这么说,你们家的地契屋契是不是也可以交给我保管?”
“放屁!凭什么给你!”刘氏顿时跳脚。
乔满枝耸耸肩,抬起眼淡淡地反问:“那我们凭什么给你们?凭你们脸皮厚还是凭什么脸大?”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的话。
裴木根当即涨了脸,眼睛瞪着乔满枝,“你一个女人家,凭什么拿我们裴家的地契屋契!?”
说到这里,乔满枝算是与他们彻底撕破脸皮了,她指了指门口:“你们去报官吧。”
裴木根与刘氏一噎。
之后不管他们怎么说,乔满枝都只两个字,“报官。”
两人说到最后都没撤,反倒将自己气得不轻,裴木根想到什么,忽而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想跟梅梅谈,那我们就让她来找你!”
乔满枝心念一动,想到上回裴梅梅在晒谷场威胁她的话。她笑了笑,“好啊,那可千万要来哦。”
裴木根与刘氏又是一噎,她软硬不吃,把他们气得实在不行,最终两人灰溜溜地离开了裴家。
不要脸的人走了之后,乔满枝径直推开裴暮迟屋子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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