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何操作智能人类
鹤桢对自己今天的装扮适应良好，比起不能出门，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除了陈设老爱往他头上瞟这一件事情有些让他无语之外。
鹤桢今天准备让陈设给他找个班上，类似智能人类如何控制自己之类的课程，毕竟他现在宛如一个弱智，对自己的身份还停留在人类这一层，可人类总是要进步的。
可是目前他还是需要跟着陈设去他那高科技的办公室，仔细研究一下到底是哪个课程会比较适合自己。最好是那种从零学起的，零基础也可以成大神的那种课程。
只是让助手全网暴风式搜索了一番都毫无结果的鹤桢陷入沉思，似乎没有一个智能人类有这样的需求，毕竟他们都是设定好产生的，植入的程序让他们足以判断该如何工作与生存。
陈设握住他的爪子看了一会，抬眼认真地看向鹤桢：“也许可以让另一个智能人类教你。”
收到指令的云野仿佛听到需求是色彩斑斓黑的乙方，设定好的表情差点崩塌。
真的会有这样的智能人类吗？她不理解。
云野的内心活动是怎样鹤桢并不能得知，他也没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反正云野嘛，老熟人了。
被拉着坐在沙发上研究鹤桢手中金属片的云野：
在一通基础的教导后，鹤桢成功将金属片从指尖收回，他看着自己圆润的指尖，随意地问：“小野野，大家手里都会藏着这种东西吗？”
“一般没有的，先生，”云野将自己展示般从手掌里延长出来的储水装置收回，“身体里镶嵌的装置都是比较日常以及安全的。”
“哦，那我还挺特别。”鹤桢像是得意一样地又将狐狸爪子带上，“但是为了安全，还是暂时带上，我怕我控制不住。”
解决完目前最重要的问题之后，鹤桢又问东问西，将自己的新身体功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兴奋地冲到还在仔细阅览资料以防自己有什么遗漏之处的陈设面前，用爪子捧住他的脸，当着他的面，把头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得意地翘起嘴角：“怎么样？”
陈设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刚看着鹤桢出师的云野：快停下！身体不是这样用的啊！
他上手定住鹤桢企图再来一圈的脑袋，诚心夸赞道：“挺好的，下次不许再做了。”
“嘻嘻。”鹤桢笑得眉眼都开了，又赶到一脸看淡世间的云野旁边，求知若渴地看着她，成功得到了如何把自己半身转过来的技能。
看着下半身一动不动而上半身对着他头又转回去跟云野唠嗑的鹤桢，诡异而和谐的场景让陈设在心里替云野幸苦了两秒。
云野：救命！我想离开这里！
单向门骤然被唤醒，陈设抬头一看，是一条提醒消息。
是一个地点和一个时间，就在五分钟之后。
右边还显示了一个半身头像——一个薄唇面若冰霜的男人，叫人有理由怀疑是不是有人欠了他一大笔钱的程度。
鹤桢仔细一看，写做关盼的名字底下还有一小行字的身份介绍，总的来说就两个字——领导。
他跳着来到陈设身前，撑着桌面靠近他：“你不会是偷税漏税了吧？你头头找到你这来了？”
陈设看着鹤桢还没转过来的身子，提醒道：“你先把你的身体转过来。”
“哦没什么感觉，忘记了。”鹤桢陌生又看似熟练地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走向，“真好，现在都不会担心闪到腰了。”
陈设起身，帮他看着调整了身体的角度，确保他看起来不会奇怪，才走出去。并嘱咐他不要乱跑，走记得和他说一声，或者告诉助手。
“好。”鹤桢和云野排排坐，乖的不得了。
只是云野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呆滞的望着空气，在这个说话的空隙里放空了一下自己。
陈设忍不住笑了一下，对着面前生无可恋状的小女孩点点头：“幸苦了。”
“为人民服务嘛，”鹤桢靠过去，跟云野天下第一好的表情看向陈设，还撺掇云野，“小野野，你说是吧？”
智能人类没有拒绝的设定，云野只好按照设定可以给出回答，尽管她的一颗机械心已经隐隐要突破这个限制了，她还是说：“是的，先生。”
陈设听着背后单方面的快乐，无奈地摇摇头。
来到指定的位置，门自动打开，鹤桢抬眼与里头面容冷峻的关盼对上，对方开口差使旁边站着的人送上一张薄薄的纸张和一罐棕色的液体。
“你之前想要的东西，帮你要来了。”
“谢谢。”陈设紧了紧捏着罐子的手，脑袋高速运作——之前想要的，是他一直在准备的东西吗？
感觉对方把视线直直投在自己脸上，陈设抬起头来与他对视着，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的陈设只好礼貌地询问道：“您还有什么需求吗？”
“没有，”关盼微微摇头，疑惑地看了他两眼，似乎不是很满意他地反应，“你可以回去了。”
“好的。”陈设答应后转过身退出办公室，眼神留意着对方的表情，他的眉拧了起来。
为什么他给自己的感觉，似曾相识？
“等等。”后面传来的声音使陈设回头。
当他再度走出来时，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可很快便恢复原样。
他看着手里依旧握着的罐子，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打开来看，站在原地停留了两分钟，才继续动作。
陈设走到落地窗边，看似看风景实则打开了自己的面板，果然底下新增了一句话——“万事俱备”。
这是最后一道工序？他摇摇手里头罐子，浓稠的液体在里头碰撞。
一路沉思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了门却只看见一个带着狐狸耳朵帽子正背对着他不知道干什么的身影。
“云野呢？”陈设凑近了他。
鹤桢听着时机已到，一把将自己的帽子拉下。
二人尴尬对视，默默无言。
看了两秒只将自己的头扭转过来的鹤桢，陈设将他拉下来的帽子重新盖上，抱歉道：“对不起我没做好准备，重新来。”
“什么嘛，”鹤桢气急败坏，刷地把自己的头扭回去，“没劲！”
感受到身旁陈设落座，鹤桢把屁股挪了挪，离他远了点。
“我的面板更新了。”陈设轻飘飘的一句就把鹤桢拉回身边，“他说，万事俱备。”
接着又把手里的液体交给鹤桢，将纸张摊开，一行一行扫下。
鹤桢把玩着手里的玻璃罐，凑近了跟陈设一块看下来。
“芜，怪不得说我是个容器。”鹤桢看着纸上描述的液体，说是可以将智能人类的数据芯片通过浸泡达到无损迁移的效果，一般用在特别老旧的智能人类芯片身上。
“但我已经是一百年前的老东西了，”鹤桢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如果要迁移芯片的话也要找个最新款的智能人类吧，为什么是我呢？”
“你是最合适的，”陈设想起来自己面板上的话，选择了个最通俗易懂的说法，“按照你说的，或许是版本不匹配？”
“你对于当时的智能人类也算得上是最新的。或许我需要移植在你身上的那个芯片，是出于更老旧的智能人类身上。可是，我翻遍与我相关的所有空间，没有更多的智能人类资料了。”
“我已经是万事俱备了，那么，我要移植到你身上的那个芯片，是属于谁的呢？”
陈设不自觉皱眉，鹤桢将狐狸爪子手套按在他的眉头，懒懒道：“哎，老皱眉干什么，你们这些搞研究的就是麻烦，搞什么啊，文艺复兴？”
“无序的那个我要杀了你，那么他应该是知道你把他当成容器，所以奋起反抗了，”鹤桢把狐狸爪子收回来垫在下巴，歪头盯着陈设，“万一，他也知道，那个移植到他身上的芯片，是属于谁的呢？”
没等陈设品完这句话，鹤桢就转了个话题：“你觉得，云野怎么样？”
？陈设突然感觉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上个场景的唐远历历在目，他将眼睛觑起，似笑非笑地盯着鹤桢。
鹤桢跟他眼神撞上，疑惑了一会才记起自己乱拉郎配的行为，不由得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她有点奇怪啊。”
“嗯？”陈设终于恢复正常表情并发出了一声疑问。
鹤桢回想起自己观察的别的智能人类和云野之间的区别，发现了最大的一个点，就是云野她，太像人类了。
即使她按部就班遵循着智能人类的行事风格，还是被鹤桢窥见。
鹤桢从一开始的拉着她兜风开始，就发现了，虽然她的言语和行为都毫不例外地与智能人类所设定的遵从一模一样，可在某一刻，鹤桢还是会感受到她不经意流露的一丝属于人类的情绪。
机器是没有任何情绪的，不是吗？即使是仿真到极致的他们，拥有的“情绪”，也是根据场景设定出来的。
“可是，她的情绪实在太奇怪了，我磨着她这么久，都看她把各种装置从身体里伸出来这种场面了，都已经确定了她是智能人类了，还是偶尔会想，万一不是呢？”鹤桢将头往后一仰，整个人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我是傻逼，你别理我，我在说胡话。”
“只能说云野这个智能人类太成功了。”鹤桢补充道，“你查查她的资料，看看她是谁制造的，这个技艺会不会超过你，超过于科啊？”
陈设唤醒助手，准备看看云野的备案。
小女孩的人体模型投影在正中央，鹤桢仔细看资料了一圈，分类后面括号里写着——您没有权限查看。
“看来你在这个公司没什么地位啊。”
陈设：
“要不明天找你老板要一份云野的资料？”鹤桢看着外面的天色，感觉真是时光飞逝，转头笑嘻嘻的看向陈设，“我的面板还是毫无变化，要不今晚看看我的芯片怎么取出来？”
“不要乱说。”陈设打断他，“云野或许很重要。”
“嗯，还有一点，”鹤桢看着自己面板里的那个隐藏域，隐隐觉得它也要被触发了，所以嘱咐陈设，“今晚找点结实点的绳子把我绑起来，算了，要不还是把我关起来吧。”
鹤桢想起自己的手指，云野说一般人没有的金属片，鬼知道无序的他有没有往身上也安金属片的习惯。
还在为陈设的安全着想的他，还没等陈设回应，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又往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欲盖弥彰道：“以上所述的话皆是为你的安全着想，没有别的意思在里面啊。”
陈设把笑意憋在冷漠的表情底下，声在喉咙底里发出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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