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落跑猛男
鹤桢本以为睁开眼睛所见到的是死白的医院,而自己将会在陈设的身体中苏醒。
结果一睁眼,他就对上一场杯觥交错的酒会,所有人的视线都若有似无地向他投来。
面前熟悉的防护罩,所有人时不时地瞥向他那新奇的目光,又让他重温了明星一般的感受。
只是这目光里纯粹的欣赏与好奇太过积极向上,鹤桢还有些不适应,不过想来也是——不会有人对死物还怀有恶意,除非这个人本身罪大恶极。
在这个情况里,鹤桢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一个突然动起来的智能人类会不会把在场宾客吓到这种事情,他还是不想一试的。
他只能利用这种局限的视线,仔细观察四周。
令鹤桢感到不习惯的是——在大厅里,大多,不,应该是说全部,都是人类。
与鹤桢到过的那个寂静的展览馆全然不相同,蓬壁辉煌的大厅中,各样形状的透明罩里保护着奇形怪状的藏品,之间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台子,上叠各类精致甜品。身着极简白色制服的服务员穿梭在形形色色却同样衣着精致的人之间,仔细地端着酒水鱼一样地游荡。
而他似乎是这个宴会里的主角——最重要的一件藏品,因为他所面对的方向,是那扇不断有人推入的大门。
你在繁华夜里依旧亮如白昼的大厅中与人相视——鹤桢应景地想起这句话。
这是,换场景了?
而且还是换到一百五十年前,自己的制造者:第一个将智能人类的概念成功实现的人——于科,他将自己送到展览馆的那一段时光。
那么这一场华丽的宴会,还是为了将他展览出来而特意举办的,自己真是好大排面。
也许手术只是换场景的一个契机,鹤桢想。
或许陈设的没变化也是因为一开始他就没有获取属性的需要,整个剧情都只是为了让自己先探索完毕后,才分次开始属于陈设这个身份的剧情。
那么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陈设,鹤桢为难地看着眼前这场盛大的宴会,思考着身为主角的他该如何巧妙地脱身。
他的眼神依然直勾勾地看着大门口,一个吊着眼睛,鼻子尖尖,看着十分精明相的人闯入了他的视线。不,他可以说是闯入了所有人的视线。
所有人都往他那边靠拢了,而他则端着完美的微笑与不断往他身旁凑近的人交谈了起来。
虽然鹤桢被禁锢着,厚实的保护罩几乎隔离了所有音源,不过身为智能人类的他耳朵却是灵敏至极,从缝隙中隐约能听到他们激动喊着他名字的,鹤桢便可得知,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便是他的制造者——于科。
可是令他惊讶的不是这一事情,于科的身后跟着的两张面孔,才真真正正地使他差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死死盯着那两张各有千秋却同样冷酷的脸面,一张是陈设,而另一张却是那个领导!
鹤桢一阵颤栗从背后升起,陈设已经知道是一个与他同时产出并且是同个制造者的智能人类了,跟着于科出现并不稀奇。可是,那个领导呢?他不是一个人类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鹤桢想仔细听听他们的交谈,却无论如何只能听到一片激动嘈杂的声音,他终于放弃,可是视线还是死死地盯在他们脸上。
同时,他似乎也发现,陈设好像没有太在意他这个方位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跟在于科的身后,不知要搞什么名堂。
既然见到陈设,鹤桢也就放下心来,总有办法从这个状态改变的,他就开始研究起那个领导样的人来。
宴会还在继续,人们也似乎到了疲倦的时候,一点一点,一拨一拨的,慢慢撤离了这个华丽的场合。
于科早就在中途带着他们两跑了,鹤桢没太在意,因他知道在意在这个时候也并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所剩的人寥寥无几,宴会也逐渐走到尾声。
送离了所有宾客后,鹤桢依然维持着自己的姿势,想着能不能动起来砸烂这层保护罩离开这个鬼地方。正要动作,忽然眼里感受到光亮。
一个粗壮的男人推开门,径直走向他,上前来打开了他的保护罩,接着他被一把从台子上薅下来抗在了肩膀上。
鹤桢:?
“真重啊这东西,”粗壮男变抗着他往一个小门走去,嘴里还逼逼叨叨着,“还麻烦,那层罩还不够?啧,还要到藏库里藏着。”
鹤桢听明白了,可是又陷入疑惑,虽然贵重但只有一个人吗,还是用抗的,这一点也不像是贵重物品应有的待遇啊!
“吗的小李,就是不想抗,还上厕所,真是懒牛屎尿多。”
合着原来有两个人,但也不是很有排面啊,鹤桢遗憾又嫌弃地想到。他眼珠子转了转,身体依旧一动不动。
粗壮男将他小心翼翼地靠着墙,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鹤桢一直看着,等到门锁应声而开的那一霎那,手起刀落,粗壮男突然身体一软,顺着开着的门就倒了进去。
鹤桢得意的收回自己敲向他脖颈的手,将他像拖死尸一般地拖了进去。思虑了两秒,再顺便扒了他的衣服给自己换上,后转身快速地出来将门锁上,把钥匙丢在了原本放着他身体的位置前。
做完这一切,鹤桢赶忙溜到未锁的门前,观察了一把,小心地溜了出去。
鹤桢尽量地远离这个展览馆,看着周围车水马龙的世界,才感觉回到了从前。
不过很可惜,这时候的他,还是智能人类。
现在该去哪里找陈设呢?
鹤桢想起自己在展厅里看到的陈设,觉得似乎有些不对,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漫无目的地走着,忽地听警车从身旁呼啸而过。短暂间鹤桢并没有意识过来,忽然一阵不安涌上心头。
不对,自己现在可是一个贵重物品,不会是,被发现了?
鹤桢看着不远处拿着纸张四处问的一些人,调动了他身体里属于智能人类远距离检测的功能,将纸上的图案看得清晰,那分明就是偷穿了粗壮男衣服的自己。
他心里一惊,赶紧往旁边阴暗些的地方藏去,智能人类分明没有心脏,鹤桢却感觉这个昏暗的空间里满是心跳的声音。
接着他就被一麻袋套住,腰上遭了一击,陷入了昏迷。
在被迫重置的那一刻,鹤桢出神地想——原来心跳声是别人的。
腰间的疼痛使他好奇——这个袭击他的还是行家,知道这一点。
不对,每个智能人类电源的位置不一样的,这个分明是很熟悉他的人。
到底是谁呢?陈设?
鹤桢怀着满肚子疑虑醒来时,感觉手上被绳索紧紧束缚着,抬头正正地对上一双探究且兴奋的眼睛。
他粗粝的声音像被沙子擦过了声带,声音干涩地与空气摩擦:“你有自我意识?”
鹤桢盯着面前像是狂热的科技爱好者,他的制造者——于科。
他的身后很空旷且破旧,看起来像一个废弃的工厂。
面对那双如灯泡般强光照得他不适的眼,鹤桢知道装傻骗不过他的眼睛,手里偷摸着动作着,很遗憾这时的他并没有金属片。
于是他张口就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夺舍?”
于科:?
鹤桢叽里呱啦跟他瞎扯了一通,大概将他初来乍到的那个世界描述了一遍,并扯道:“我是从那个时候意外死亡到这里的。”
于科听得云里雾里,又提了一大堆问题,最后确信:“你是个有自我意识的智能人类,可我没想到你是这个性格,真有趣。”
鹤桢:白扯了。
鹤桢朝他友好地笑,突然奋起攻击他。
于科一个闪身躲开,笑着看着他手里缺了一截的关节:“知道你会起来,这么快啊?”
鹤桢眯起眼,计算了一下利益最大化,结果得出一个结论——跟他打。
说干就干,鹤桢熟练运用身体,扑上去与他格斗。
于科只算到了他会反抗,没料到他还会打架,他再厉害不过一个的科研家,一个不防,被掀翻在地。正想大喊,鹤桢毫不留情一个手刀,将他敲晕。找了些胶布紧紧封住他的嘴,再把他藏到一个空的架子后。
他悄悄推开房门,正预备故技重施,一眼对上两个门神。
“陈设?”鹤桢下意识出声,“你在这里啊,他怎么回事?”
感觉陈设不理他,只是默默地盯着他,鹤桢骤然感觉不对劲,凑过去撞他:“你怎么不说话?”
陈设离他远了些。
“不是?什么意思?”鹤桢奇怪地来回看着他们两人,古怪的感觉从心底漫上来,他试探道,“你们两进去里面。”
陈设和他那个领导像是突然接受信号似的,挪动了脚步。
真成低智能人类了?鹤桢不自觉张开嘴,双眉皱着双眼瞪大了。
跟着走进去围着他们看了一会,鹤桢想了想,又下了一条指令:就地坐下。
接着他起身猛地窜向于科那,将他拖了过来,找了条粗的布子将他捆得死死的。又扫了一眼身旁两人,为了自己安全着想,以防他两反水,鹤桢毅然决然地扯了一条布子揉成一团塞在了于科嘴里,完成这通操作后他拍了拍手又靠近陈设。
进行了一波无效沟通后,鹤桢终于放弃,转而很兴奋地指使陈设跳起舞来。
唯独这一点,陈设不执行,鹤桢又让他向后转,他做了。
鹤桢思索一番,合理认为他没有植入跳舞的程序,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又快乐地折腾起他来。
于科醒时正看到自己制作的八号智能人类正问道那个初代智能人类:“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时,动了动身子以表无语。
鹤桢闻声转过身来,微笑道:“醒啦,”接着又足够反派地说道,“接下来的问题,你只能点头或者摇头,明白了吗?”
于科还是以那种狂热粉的眼神盯住他,企图看出些什么。
“这是你制作的第三个机器人吧,他叫什么?”鹤桢指着地上默不作声的领导,猝不及防甩出一句,接着紧紧盯着于科的反应。
当他看着于科在第一句时毫无反应,第二句才缓缓皱眉,并疑惑地看着他时,鹤桢确立了自己的猜想。
当时的那一车人,合着全是智能人类啊?
那云野呢?不是一共只有八个吗?云野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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