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喜好
百兽园在皇宫的后山脚下圈了很大一块地,用以饲养各地进贡的飞禽走兽,几代传承下来也颇具规模,但里面的动物野性仍存,只能远远观赏。
正缺一个驯兽师进行管理。
赫连琮会驯养禽类,作为统帅的能力也强给夏果囯造成很大困扰,性子还正经的有趣,这种人凑到宫祁的面前,被强制留下再正常不过。
给了四品的封号让他在京中有些自主权,落英宫是距百兽园最近的宫殿,一并赐给男人,在后宫的生活质量也要提到最高,皇后待遇是属于卫承泽的独宠特权,就让他拥有贵妃的地位。
拿后宫当公司的皇帝自觉逻辑没有任何问题,却让大部分人有了微妙的误会,一些官员眼看让女儿进宫好像没希望了,纷纷转移目标,换了个性别研究皇帝的喜好,
但将后宫仅有的两位主子反复对比,在外貌性格上没有丝毫相同,不禁让他们产生怀疑,皇帝似乎真的毫不挑剔。
难道就是喜欢长得出众的各色男子
另一些年轻人也纷纷开始审视自己的外貌,甚至直接请来了妆娘,试图通过后天努力有所提升。
古有楚王好细腰,官员皆以一饭为节,今有夏皇好美男,朝臣皆学粉面红唇。
让楚王看顺眼最多是采用你的建议,而要被当今圣上宠爱,那才是一步登天,官位品阶赏赐能将人砸晕。
赫连琮原以为的侵犯没有发生,夏皇对他好得过分,连表示从属的印记都选择了最温柔的方式。
不仅如此,还容许他按以前的习惯生活,有要求都可以提,最后留下了一枚令牌,方正玄铁上一个烫金的兽字,告诉他有空去管管后山的动物,
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赫连琮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确定了一遍:“今天真的不要我吗?”
宫祁脚步一顿,再次刷新了对胡人开放程度的认识,他回头看到男人认真的神色,同样认真的回了句:
“你在邀请朕?”
赫连琮身上还盖着宫祁的外衣,用最严肃的表情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我的身体已经属于你,没有邀请一说,你想怎样都可以。”
男人对自己的定位和宫祁想的不太一样,他只好强调:“你不是朕的奴隶,以后无需如此。”
“我知道了”,不是奴隶,那就是妻子了。
白子晋一直守在门口,见宫祁出来准备将大氅给他披上,下一刻发现了不对。
“陛下,你的衣服?”
冬装里里外外穿了六层,脱一件外袍不影响什么,但原本的墨色变成了鸦青,非常显眼,尤其是能猜到少的一件衣服在谁那里,他不得不在意。
“无碍”,宫祁目光如刃扫过侍立的宫人,出言警告:“今日自作主张者,全部杖责二十。”
白子晋懂了,这些人误会了宫祁的意思,恐怕将人按侍寝的一套准备了,估计是连衣服都没给穿。
他与赫连琮也有些打出来的交情,看不得他被这样羞辱,对行刑的侍卫比了个下重手的手势,作为禁军统领明晃晃的以权谋私。
宫祁再一次上朝时,发现大臣们有些奇怪。
以前循规蹈矩战战兢兢的发言多了些个人特色,各种挑眉弯唇眨眼睛的小动作也不少,就连被他吓到流的冷汗都变成了…白色?
此时台下是刑部上任不久的周侍郎,一时答不上来突然的问话,被皇帝毫无感情的眼睛一扫,紧张的瞬间汗如雨下。
他脸上的脂粉被冲下混成浑浊的液体,露出下面颜色较暗的皮肤,斑驳难看,刻意模仿某位尚书的笑脸也完全垮掉。
云亦轩只是随口向宫祁提了句刑部的事,成效却非常不错,他立刻出列告了周侍郎一个御前失仪之罪,看着人被带出金銮殿,露出了个富有深意的微笑,回敬着他在宴会上的一声“云妃娘娘”。
知道那次事情的官员齐齐一抖,再想到因让胡人私下离开而被降职的钱少卿,开始反思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小云尚书。
宫祁这才发现很多人脸上都涂了东西,发型配饰都变得花里胡哨的,于是此次下了朝没急着走,派人在殿门记录下朝臣的谈话,结果让人很是无语。
“陛下刚多看了我一眼,是不是喜欢这口脂的颜色。”
“得了吧,你那色号和很多人都撞了,哪有我用的香粉吸引人。”
“最终要的明明是发型,我可是选了白统领最常用的那款。”
“表情才……”
宫祁扔掉了写满废话的绢纸,看着找过来的云亦轩,问道:“你们最近喜欢攀比容貌?”
云亦轩笑得滴水不漏,牵起宫祁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京城是起了男子上妆的风潮,亦轩却不怎么认同,陛下应该是不喜如此的。”
修长有力的手在白皙的皮肤上一捏,果然没有蹭掉什么东西,宫祁比较满意,收手时却被男人拉住,用嘴唇在掌心轻轻一抹,勾起微妙的痒意。
见宫祁有些愣怔的盯着手心,云亦轩笑弯了眼,语气亲昵还带着些蛊惑:“这里也很干净呢。”
一旁的白子晋学不会他这种撒娇手段,只能默默释放冷气,瘫着脸在心中默念:白又怎样,陛下说过喜欢我这种。
科举行贿的案件有了初步结果。
查到卖题官吏三百人,其中五十人涉嫌谋害人命,十七人有证据确认背负命案,从出题人到主考官,再到打杂的小吏,考题答案对他们来说就像货币一样换取财产。
每个人都有一堆来历不明的收入,真真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枢密院害怕打草惊蛇,只是从百姓中调差线索,真实犯案者可能还不止这些。
事情有些难办,按律这些人至少都是革职的下场,可巨大的人员空缺容易造成朝政不稳。
再说这里面几个官位高的,和京中大员总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真正要定罪还会闹出一堆幺蛾子,将夏国弄得乌烟瘴气。
宫祁思考过后,还是准备彻底解决问题,本来夏国传承多年官员体系就过于累赘,多的是尸位素餐之人,将没必要的职位一去,赋闲的官吏补上科举的缺口绰绰有余。
这些朝廷蛀虫扎根已久,明着难以全部拔除,那就暗地里解决问题,识相的让他自动请辞,还贪恋权力的就是不想要命了。
他有了模糊的计划,但还有一处漏洞,枢密院说到底也在体系之中,虽是直属于皇帝,但权利过大也会滋生腐败。
要是出个徇私舞弊的枢密使,这事就失去了任何意义,需得一人公正无私还强于武力,才能让他放心的交出凌驾于所有官吏之上的特权。
首先要排除贵族世家子弟,平民出身的也不能与权贵有姻亲关系,还要明辨是非武艺高强,领导能力也不能弱。
宫祁确实找不到全部符合的人,只好先安排吏部减员,将分位不高的人解决。
这是皇帝第一次去吏部在崇政殿的分殿,执勤的员外郎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但还是熟练的找出官员名册呈上,堆起来近半人高。
宫祁翻了几页,发现只有官名品级和人名,员外郎也是一问三不知,无法解释清楚每个职位的工作是什么。
但有的官名起的非常好理解,例如在国宴上报菜名的报菜员、祭祀时点火的点火使和各地宣读政令的读旨卿,他拿起朱笔在上面一一打叉,旁边批上小字,表示工作的转移对象:大内总管、太常寺少卿、各县里胥。
宫祁勉强改完一本,抬头就看见提着茶盒的云亦轩。
“想着陛下喝不惯这里的茶水,臣就不请自来了。”
他确实没有动过之前沏好的茶,就默许男人在对面坐下摆开茶具,云亦轩的动作行云流水极富观赏性,片刻后将热茶奉上,换下了宫祁手中的名册。
他略微扫了一眼就明白了宫祁的意图:“陛下想整治朝廷?臣可以拿俸禄账簿对照,排查起来快些。”
这也是个办法,不管这人是做什么的,办些无关紧要的事也不好多要钱,基本能去掉一大半多余的官职,还有一些看着重要但没什么必要的职位,再让吏部去慢慢查证。
员外郎感激的看着小云尚书,皇帝跟着人去了户部,他也终于能把舌头捋直了。
宫祁不好下旨明说要削职,这样可能引起极大的反抗力度,不如暗地找到对应的人员让他赋闲,一来二去让闲职名存实亡,有才却无大用者直接调任就是。
他与云亦轩商讨完嘱咐道:“给云尚书知会一声,就按刚才的标准。”
“是”,云亦轩借着这个话题问:“陛下知道拿的俸禄最多的人是谁吗?”
“当是一品臣相。”宫祁说完后意识到他的表情有些微妙,瞬间反应过来:“你是想说,卫卿?”
正三品官位和从一品妃位的俸禄,加起来是要超过正一品。
“陛下明察,臣每月可都要给他批两次钱款。”云亦轩继续试探,想知道宫祁何时将人赶出后宫。
虽是开个玩笑,但确实提醒了宫祁,太后大势已去收尾用不了多久,也该给卫承泽正名,让他恢复原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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