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回到篮球场，下半场比赛开始。
刘双双低声问宁知：“你刚才去哪儿了？你起身的时候我看见沈延也跟着你出去了，没什么事吧？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宁知坐了下来。
下半场比赛，对方选手仍然死命防守江衡衍，但电子系几个选手配合默契，最后还是以5分差距险胜。
比赛结束，大家都站起来鼓掌。
双方球员礼貌握手。
轮到江衡衍和沈延握手时，沈延真诚地道：“江衡衍，你很厉害。”
江衡衍只是微微掀了掀眼皮，很冷淡地道：“谢了。”
沈延：“……”
他以为对方至少会客客气气地回敬一句：“你也是。”
沈延自认篮球技术不差，这次多方围堵江衡衍的战术也是他想出来的，虽然江衡衍真的很牛x，怎么堵他都没有用，但今天数学系能有现在的得分沈延占据很大一部分功劳，江衡衍再怎么说也不应该小看他吧？
还是说他从来就是这么没礼貌？
但是江衡衍对他的其他队友都很客气，甚至还站在那儿跟他的另外几个队友多聊了几句。
他们好像是在向江衡衍讨教反包抄和突围的方法。
难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还是宁知和他说了什么？
毕竟听程宿说，两个人现在好像是室友。
不，不可能。
宁知不是那种多话的人。
虽然他已经和宁知分手，但按照沈延一直以来对宁知的了解，宁知不会随便把他们的事情说出去。
这点信心沈延还是有的。
那就奇怪了。
沈延百思不得其解，思考间，他的女朋友温窈窈已经在冲他拼命招手：“延延，想什么呢！快去换身衣服，陪我去奶茶店买奶茶！”
沈延应了一声，又再一次依依不舍地朝宁知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提步朝温窈窈的方向走去。
而另一边，电子系的球员全都聚集到宁知的座位前面喝水。
宁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全程帮他们看着个人物品不说，结束了还亲自帮他们把矿泉水从箱子里拿出来，一瓶瓶递给他们。
“谢谢宁知，宁知真是人美心善，好人有好报。”那个一开始让宁知帮忙看手机的同学接过宁知手里的水瓶，拧开喝了一口。
“不客气。”宁知笑了一笑，把手里的最后一瓶水递到江衡衍的手上。
“谢谢。”江衡衍沉默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宁知还坐在位置上，拄着下巴看他：“刚才好多女生从观众席上跑下来给你送水，你一瓶都没接。”
江衡衍喝水的动作顿住。
“你要求那么高吗？”宁知的角度比他矮，隔着一排有高低落差的座位微微仰着脸看他，“那些女孩你一个都看不上？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嗯，”江衡衍放下水瓶，淡淡道，“我喜欢前凸后翘，胸大的。”
“噗——咳咳咳！”
数学系的球员因为沈延结束后要陪女友去喝奶茶，大家在球场里原地解散了，程宿和江衡衍关系好，就厚着脸皮过来蹭他们的矿泉水，结果却没想到江衡衍忽然不知道为什么脑抽了，爆出这种惊世之语。
没想到江衡衍这句话却引来了在场其他男生的赞同：“我也喜欢胸大的。”
“谁不爱呢？我还喜欢腿长皮肤白的。”
“你们别说了，人家衡衍是有得挑，你们跟着他挑挑拣拣也好意思，赶紧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女生愿意喜欢你们就不错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纷纷为自己刚才的狂妄之言表示忏悔。
“原来如此。”宁知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觉得自己的下饭菜真有意思，是个耿直耿直的直男。
江衡衍喝水的姿势很欲。
是一种充满荷尔蒙气息的欲。
他应该是那种容易出汗的体质，比赛结束有一会儿了，其他人身上的汗水都已经被风吹干，江衡衍身上的汗却还在不停地往外冒。
他可能需要去冲个冷水澡。
宁知心想。
那些汗水从江衡衍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冒出来，顺着小麦色皮肤，部分跌落在地上，部分顺着肌理，流进篮球服宽大的衣领里。
忽然间，看着江衡衍喝水，宁知好像也有点口渴了。
他从箱子里拎出一瓶水。
这一箱矿泉水是电子系球员共用的，反正这么多大家也喝不完，刚才已经有人招呼过宁知让他多拿几瓶回去别客气了。
宁知拧开瓶盖，仰起头喝了一口。
宁知下巴会漏水，他经常喝矿泉水喝着喝着，水从嘴角边溢出来，这次也不例外。趁水滴还没有从下巴上滑下去，宁知伸出肤色雪白的手背，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和下巴。
“知知！”刘双双在不远处叫他。
他刚才上洗手间去了，让宁知坐在座位上等他一会儿，反正今天碰上了，两人正好一起去学校外面逛一会儿。
“来了！”宁知连忙站起来，对大家道，“我走啦！你们今天篮球打得真精彩，下次继续加油，我还会来看你们打球的！”
“欢迎常来！”程宿很热情地道。
其他男生也冲着宁知摆摆手。
宁知带走座位上的垃圾，蹦着走下座位，朝刘双双的方向跑了。
篮球馆的对流风吹起他头顶的一簇小卷毛，随着他跑步的幅度轻轻跳跃。
“真好看啊！”程宿感叹道，“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漂亮的男生，性格脾气又好，要是他是女生就好了。”
“哎，”程宿撞了撞江衡衍的胳膊，“他们不是都说喜欢腿长皮肤白的吗？除了胸大，宁知还真是这两样全占了。”
“闭嘴。”江衡衍冷声道。
程宿：“……”
他觉得江衡衍今天可能是吃错药了。
他以前和江衡衍是高中同学兼室友，那时候宿舍里开卧谈会，讨论什么样的女生最受欢迎，什么样的女生他们最喜欢，江衡衍从不参与类似话题。
搞得程宿一度以为江衡衍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
没想到他今天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爆出自己喜欢胸大的女生。
不是吃错药了是什么？
难道说……江衡衍有情况？
他恋爱了？还是他有了喜欢的女生？
程宿百思不得其解。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江衡衍现在的想法是：
原来宁知不仅是洗澡色，连喝水都这么色。
可惜自己不喜欢男生。
想起程宿刚才的话，要是宁知是女生就好了。江衡衍微微垂下眼眸。
确实，挺可惜的。
万一有一天他跟自己表白被拒，脸上不知道会露出怎样失望的表情。
江衡衍忽然有点不忍心。
不忍心看见宁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类似失望的神色。
不明原因。
一定要想个万分稳妥的办法，把这个可能会有的苗头尽早掐掉。
“你真的不打算约江衡衍一起吃饭了？”
校门口的小吃摊，宁知和刘双双的面前放了一大盆小龙虾，刘双双吃得满嘴流油，宁知却对着手边的半碗盖浇饭数着米粒吃。
“不知道，近期应该都不打算约了，我最近胃口好起来了，吃得比以前多，我想攒攒机会，免得他看到我吃饭烦，以后都不打算应我的约了。”
刘双双望着他数米粒吃饭的样子，深表同情：“你真惨。”
宁知吃了一会儿，实在吃不下了，他把面前手机里正在播放的视频退出，点开学校的论坛看。
“你上次说，学校论坛里有人发帖讨论江衡衍和他的前女友，在哪儿，我想看看。”
“你关心这干嘛？你以前不是连自己的八卦都不怎么关心的吗？”
“我好奇一下不行吗？”
“行行，”刘双双抽了张纸巾擦手，接过宁知的手机，帮他把帖子搜到，“喏，就是这个帖子。”
“里面有乔月熙的照片吗？”
“还真有，”刘双双说，“最近不是在评选校花吗？乔月熙也在排行榜上，正好那帖子里有人说想知道乔月熙长什么样，就有层主把她那张照片转发过来了。”
“说实话乔月熙还真挺好看的，有种大家闺秀的感觉，要不是我对着你这张脸看太久已经免疫了，说不定我也会爱上她的长相。”
宁知飞快把帖子往下滑，在乔月熙那张照片跳出来时停住。
他把拇指上下一拨，然后点放大，看了看乔月熙的脸，又看了看她的胸。
“也不大啊……”宁知客观审视，喃喃自语。
难道江衡衍因为一次感情失意，审美发生了扭曲？
还是因为乔月熙是他的真爱所以他可以不计较外形？
“啊什么？”刘双双不知道宁知在说什么。
“没什么，”宁知想了想，说，“关心一下下饭菜的感情生活，免得菜放坏了。”
说完宁知开始翻看起了清纯男大学生的八卦贴。
刘双双见宁知看帖子看的那么认真，不禁担忧起来，忍不住劝他：“知知，你还是不要在江衡衍身上浪费太多精力了，虽然你说你不会掰弯直男我相信，但是你要是自己喜欢上直男，那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我不会的，”宁知放下手机，思考了一下，“我现在发现，虽然他的脸是我的菜，但他的审美实在太沙雕了，我跟不上。”
刘双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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