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慰亡灵
老张也没想到，原以为只是单纯冲煞到了什么，谁知道却遇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情急之下把手中的朱砂手串丢了出去，满屋的阴风才散去，老张狼狈地跑出屋子，关上门。
“不行，不行，太凶了，怎么会招惹到这么个东西？”
王老头也急，囡囡在老张进去没多久就晕到了，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孙女招到的东西对他们的警告。满脸的皱眉被挤到一处，王老头粗粝的手掌摸了摸口袋，下意识想抽烟，想到躺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囡囡，手又放了回去。
“你对这个，有多大把握？”
老张扶着老腰连连摆手，“这东西我对付不了，你还是去找别人。”
“我哪里知道”王老头为难的摸摸短发，他年纪也不小了，颜色花白花白的，“邻村那里隐约听到过，好像是有个了不得的，你有听说过吗？”
“你说李婆，她确实很厉害，半瞎了一只眼睛，能看得清一些东西。”老张指了指自己的左眼，“你要是想找，我就骑车帮把人请来，你看怎么样？”
现在还是老王头母亲的葬礼，他能在家里躲上一小会，出去还是不行的，更别说囡囡现在还昏迷着。
皱着眉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那孩子？”
囡囡躺在椅子上，睡着了似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理应告诉小夫妻俩个，可老王头却有些迟疑，以小蔚的态度，肯定不会相信自己说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绝对会带囡囡上医院看病，这不仅没用，还会耽误时间，危及囡囡性命。
思索再三，王老头还是决定，这件事，暂且不让小蔚知道。
今天就把事情解决。
这下有点大发了，祁砚已经收回了阴气，这小妮子却没醒，可能是晚上睡得太迟，阴气让人暂时昏迷，跟瞌睡碰到枕头似的。
小家伙睡得死死的，祁砚蹲下一旁凝视了许久，下手轻拍脸颊，都没能让人醒来。
小姑娘只是砸吧砸吧嘴，侧了侧身，继续睡着，压根不知道她这一觉引起了多大风波。
“罢了罢了，说到头，还是因我而起。”自然也得自己解决这件事，长叹口气，站起身，随着老张一同离开。
“爸，囡囡呢，让我看看孩子。”江蔚吃过饭，就上楼看囡囡。
早上王老头来帮忙自己照看孩子，江蔚不疑有他，忙完后匆忙吃了个饭就上楼找女儿，中午囡囡需要午睡，小家伙每次都不愿意，需要江蔚看着。
王老头蹲在楼梯口，在窗户边上抽烟，看江蔚上来，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囡囡已经睡着了，小蔚你也休息一会吧。”
“睡觉了，今天竟然这么乖？”江蔚十分惊讶。
“诶对，睡得熟呢。”
江蔚笑了笑，轻手轻脚推开房门，看到窝在被子里熟睡的囡囡，也放了心，扭头笑着说：“平时睡觉都哼哼唧唧的，头一次这么自觉，果然还是跟爷爷亲一些。”
王老头只是笑笑，摸了摸头，“小蔚你也累了，趁着清闲休息休息，我照看着囡囡。”
“好，爸你累了就跟我说。”
-
祁砚跟着老张，从屋子后门跑到王老家后面的地，绕了好大一个弯，才回到家中。回到家里，老张也没浪费时间，当即就推着自行车出去，要去找口中邻村那个厉害的高人。
如此多生事端，不就与他先前出山的目的不符，祁砚当然不能让老张去找人。
心下一想，当即闪身，先一步出现在老张会经过的路上，确定四下无人，从袖子里换了身衣服，现出身形。
祁砚正有些笨拙地打理着头发，远远就见老张骑着车出现在路口，直接就朝着人挥手，搞得老张有些莫名其妙。
“你在喊我？”老张停下车，两眼茫然，心里寻思着自己也没见过眼前这人。
难道是王老头招惹的鬼，知道自己要去搬救兵，所以故意来阻拦？这样一想，老张眼神立马警惕起来，这不完全就是电视里的情节，他才不会被骗到。
现在日头正盛，除了两边树木的树荫，就没有其他遮阴的地方。老张定了定心神，低头去看地上，能看得到后脚跟，也瞅得见影子，再抬头对上人眼，眯眼观察这人的样貌。
一双丹凤眼星目点漆，眼角眉梢都带着似有似无的凌厉，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却不显得和蔼，通身都有一股似有似无的威慑感在环绕，让老张心生胆怯。
但这种胆怯与害怕不同，反倒是有一种安心生了出来，总之不是副鬼样。
眼前的青年穿着水墨色的褂子长裤，打扮看起来奇怪，却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模样在里面。老张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邻村的李老太，她提前知道你要去找她，特地叫我过来帮你。”
“帮我？”也没听过对方有这么神的，老张十分怀疑。
安全起见，他摆了摆手，要先去李神婆那边亲自问问。
祁砚怎么可能让他早，后撤一步，伸手抵住车把，唇角含笑盯着老张：“你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我要是有人电话，还至于跑这一趟？”
老张不想再搭理祁砚，把着车龙头就要挣脱对方的控制，直接离开。谁知老张使了好几次劲，都没法把龙头从祁砚手中夺走，直接往前推这人也是纹丝不动，没有一点向前挪到的迹象。
这人甚至还一只手放开拿出了手机，就是这样老张也能没推着车动弹一米。
“我这里有李老太的电话，不信可以打去试试。”
老张郁闷得很，自己劳作了大半辈子，力气竟然都比不过一个年轻人，心下了然对方肯定是有本事的。迟疑地伸手接过电话，在祁砚的提示下给李神婆打了过去。
他曾经见过李神婆一面，也记得她的声音，李神婆是从外地嫁过来的，说话还带着点家乡话的口音，这是其他人学不来的。
电话那头果然是李神婆的声音，对方叽里呱啦跟老张交代了半天，还简单说了下囡囡的情况，老张虽然听不懂，却是暂时放下了戒备。
“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还没跟李老太说，就算到我要来。”老张把手机还给祁砚，就要引着人去王老头家。
说是放心了，其实老张还留了个心眼，在路上一直旁敲侧击，想见识见识祁砚的本事。
“依你看，囡囡究竟是碰着什么了？”
还能碰着什么，还不是鬼碰到不靠谱的人，祁砚横瞥了一眼，老张扶着车走在旁边，皱着眉模样担忧。
祁砚忖度几分，突然就让老张停下，两指合并，若有若无的金光在指尖缠绕，往老张眼皮前一抹，给人暂时开了眼。
“这是什么？”老张只感觉眼皮泛凉，再次睁开眼，周围没有一丝变化。
“开眼。”
“可是这有变化吗？”
天还是一样的天，周遭依旧是熟悉的模样，楼房瓦片，还有头顶横在高处的电线，几只鸟落在电线上叽叽喳喳的叫唤。没有面目狰狞的鬼，平静得祁砚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看不到鬼？”
“当然看不到，此处没有人死前心怀怨气，就不会生出鬼。你什么都看不到，就说明此地安康和乐，这是祥兆。”
老张将信将疑，总觉得祁砚是在忽悠自己，“可是王老太太前几天过世了，还有小孩遇到的东西”
祁砚有点心虚，轻咳一声，“人死后都是要进地界，你当然见不到她，而且那孩子的问题也根本不是因为鬼。”
说着，跟玉佩里的老太太商量了一声，她同意之后，祁砚就把魂放了出来。
“啊！”
看到王老太太的亡魂，老张吓了一条，扶着车退了好几步，半晌才缓过神来。
老太太跟老张说了几句，就回到玉佩当中，白天出来对她的影响不小，就是有祁砚在一旁护着，也只是一时。这下老张是彻底相信祁砚了，闭上差点掉下来的下巴，一把拉着祁砚，就要赶到王老头家中。
然而老张深信不疑，王老头却是快气炸了。
“她这是困了，睡一觉就好。”
“我孙女是突然昏倒的，你张口就是睡着了？那窗户是我们亲眼看到自己开的，还有老张说得怪风，一个屋子门和窗户都关着，你说怎么会就有风了。老张你在哪找得这个小伙子，别是人家贪点钱，就把你骗了吧？”
老张开了眼，正对几十年从未见过的世界稀奇着，压根没心思回答王老头的问题，摆了摆手，只让王老头多信任信任祁砚。
祁砚有些头痛，扶额说道：“既然这样，你现在可以直接把人喊醒试试。”
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这下都不用王老头自己动手，在江蔚王承安屋里躺着着的囡囡就自己开了门，揉着眼还打着哈欠，“怎么这么吵？”
“”
王老头有些沉默，看了看站在门边的囡囡，再看看优哉游哉坐在椅子上的气焰，再瞅瞅蹲在角落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的老张，摸了摸脑袋，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碰到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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